触手撞上银黑屏障的瞬间，发出刺耳的嘶鸣。那些触手上布满了混沌语文字，文字摩擦产生的声波让阿吉和二狗子瞬间瘫倒在地，七窍流血。
林嵩的长戟横扫，将触手斩断。断口处涌出灰红色的液体，液体落在地上，竟凝结成蚀的脸，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你以为蚀真的消失了？他是伏行之混沌的一部分，只要混沌语还在，他就能重生！”
“你不是蚀。”林嵩的银黑气流顺着长戟蔓延，“你是伏行之混沌用蚀的记忆碎片造出来的幻影，用来测试我是否会被仇恨吞噬。”
幻影的笑容僵住，脸上的纹路开始剥落：“就算是幻影，也能让你尝尝失去的滋味！”
它猛地炸开，化作无数细小的文字，文字组成阿吉父母的模样——那是阿吉藏在心底最深的痛，玄铁镇陷落时，他的父母为了保护他，被变异种撕碎。
“爹！娘！”阿吉失控地扑上去，却穿过了文字组成的幻影。幻影瞬间化作尖刺，刺向他的心脏！
“清醒点！”林嵩的尾尖（银黑力量凝聚的形态）缠住阿吉的腰，将他拉回屏障内，“那是混沌语制造的情绪陷阱！”
阿吉这才回过神，看着自己胸前被尖刺划破的衣服，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他握紧腰间的半截刀柄，秦野的淡金色粉末顺着指缝渗入皮肤，一股平静的力量流遍全身，抵挡住了混沌语的情绪冲击。
二狗子突然将共鸣石碎片狠狠砸向石碑。碎片撞上语池的瞬间，银黑光芒与灰红色液体爆发了剧烈的反应，那些文字幻影像被点燃的纸一样燃烧起来，发出凄厉的尖叫。
“虫子在帮我们！”二狗子指着语池中央，那只虫子正用触角搅动液体，液体里的影像开始变得清晰——不再是痛苦的记忆，而是无数异能者与铁甲卫并肩作战的画面，“它在筛选混沌语里的‘善意’！”
林嵩突然明白了。伏行之混沌的沟通权柄，既能传递仇恨与毁灭，也能传递理解与共存。它像一面镜子，映照出接触者的内心，而语池，就是这面镜子的核心。
“你一直在等有人能‘听懂’完整的混沌语，对吗？”林嵩对着石碑喊道，银黑气流在他掌心凝聚成与虫子背上相同的太极印记，“你记录了太多冲突，也渴望看到一次平衡，对吗？”
石碑的震颤突然变得有节奏，像在回应。语池里的灰红色液体渐渐变得清澈，浮现出最后一段文字，由虫子的翅膀托着，缓缓升起：
“星轨交汇于‘无妄海’，门之钥需饮‘平衡之血’。”
文字消散的瞬间，那只虫子突然飞向林缚，钻进他胸口的铠甲裂缝。林嵩能感觉到它与自己的太极图碎片融为一体，碎片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竟在他的意识里打开了一扇小小的光门——门后是无数流动的混沌语，此刻却变得温和，像在诉说古老的故事。
“它选择了你。”阿吉扶着二狗子站起来，看着林嵩胸口闪烁的银黑光芒，“它真的是门之钥。”
石碑开始变得透明，露出里面包裹的东西——那是一根通体银黑的权杖，杖头是旋转的太极印记，杖身上刻满了混沌语与秩序符文，两种文字相互缠绕，却互不干扰。
“这是伏行之混沌的权柄核心。”林嵩握住权杖，权杖入手的瞬间，无数信息涌入脑海：三柱神的起源（它们本是宇宙诞生时的三道法则流），门后的世界（那是更广阔的多元宇宙，充满了无数种“平衡形态”），还有阿萨斯托的真正目的（它不是想毁灭秩序，而是想打破宇宙的边界，却用错了方式）。
峡谷两侧的记忆壁开始剥落，露出底下银白色的岩石，岩石上天然形成的纹路，竟与玄铁镇的秩序符文完全一致。灰红色的雾气散去，露出晴朗的天空，星轨的轨迹变得清晰——北方的星辰正以极快的速度向一点汇聚，那里正是无妄海的方向。
“该去无妄海了。”林嵩将权杖抗在肩上，杖头的太极印记与天空中的星轨遥相呼应，“门要开了，我们得去看看门后到底有什么，也得让阿萨斯托明白，平衡不是枷锁，是通往更广阔世界的钥匙。”
阿吉摸了摸腰间的半截刀柄，刀柄上的淡金色粉末已经渗入纹路，变成了银黑相间的颜色。他抬头看向林嵩的背影，突然想起玄铁镇的老人说过的话：“混沌不是洪水，秩序不是堤坝，真正的守护，是让水知道自己可以流淌，也可以平静。”
二狗子怀里的共鸣石碎片已经完全融入他的手掌，掌心的太极印记正在发烫。他能感觉到归墟的意识们在欢呼，也能感觉到母巢的新生生命在低语，还有峡谷里的风，带着混沌语最原始的、不含任何恶意的音节，像一首古老的歌谣。
当他们走出峡谷时，身后的石碑已经化作银黑交织的光点，融入大地。语池里的液体渗入土壤，长出了第一株植物——茎是银色的，叶是黑色的，开出的花是纯粹的灰色，花瓣上，混沌语与秩序符文并排而立，像两个握手的朋友。
林嵩回头望了一眼那株花，长戟与权杖碰撞，发出清越的响声，响彻云霄。
无妄海的方向，星辰交汇的光芒越来越亮，仿佛有一扇巨大的门，正在缓缓开启。而门的钥匙，已经找到了它的持有者。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