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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来的深情

喜欢傲娇的他

傅氏集团的新能源项目庆功宴,设在临江最高处的云顶酒店。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匍匐在脚下的璀璨星河,落地窗内,水晶吊灯折射着冰冷而奢华的光芒,空气里浮动着昂贵香槟、雪茄和精心调配的香水气味,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每一个笑容都精准计算着价值。

我站在靠近落地窗的阴影里,指尖轻轻晃动着杯中的琥珀色液体,冰球撞击杯壁,发出细微清脆的声响。目光穿过攒动的人群,精准地落在那个被众星拱月般簇拥着的男人身上。

傅司珩。

一身剪裁完美的墨色高定西装,衬得他肩宽腿长,身姿挺拔如松。他正微微侧首,听着身边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说话,侧脸线条冷峻而深刻,鼻梁高挺,薄唇抿成一道没什么弧度的直线。他偶尔点头,唇角牵起的弧度极浅,带着一种上位者特有的、恰到好处的疏离与矜贵。灯光落在他身上,像为他镀了一层冷硬的金属光泽,遥远,不可触碰。

心脏在胸腔里,不受控制地,重重地撞击了一下。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紧,又酸又胀,带着一种近乎莽撞的悸动。

就是他了。

我深吸一口气,将那杯几乎没动过的酒递给路过的侍者。然后,在所有目光聚焦于傅司珩、宴会气氛达到一个微妙高点的瞬间,我动了。

高跟鞋踩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晰、稳定、带着某种宣告意味的“哒、哒”声。人群如同摩西分海般,下意识地为我让开一条通道。视线,如同无数道聚光灯,瞬间从傅司珩身上转移,牢牢地钉在我身上。

惊讶、好奇、审视、惊艳……种种情绪交织。

我目不斜视,唇角噙着一抹明艳到近乎灼目的笑意,径直走向那个被光环笼罩的中心。

傅司珩显然也察觉到了这突如其来的聚焦和寂静。他停止了交谈,缓缓转过身。

视线在空中交汇。

他墨色的瞳孔,深邃如同寒潭,清晰地映出我的身影——一身仿佛燃烧着火焰的露肩红丝绒长裙,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海藻般的浓密卷发慵懒地披散在肩头,肌肤胜雪,红唇如火。我的美,从来都是极具侵略性的武器。

他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惊艳的波澜,甚至连一丝意外的涟漪都没有。只有一种纯粹的、深不见底的平静,像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那平静,比任何厌恶或拒绝都更伤人。

心口像被细针扎了一下,细微的刺痛蔓延开。但我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动摇,反而更加张扬。

终于,我站定在他面前,距离近到能闻到他身上清冽冷冽的雪松气息。所有的交谈声都消失了,整个宴会厅落针可闻,只剩下背景音乐微弱的旋律和我清晰的心跳。

我微微扬起线条优美的下颌,无视周围所有或探究或看好戏的目光,目光坦荡而直接地迎视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墨眸。然后,我抬起手,不是去拿侍者托盘上的酒,而是端起了傅司珩刚刚放在旁边小圆桌上、那杯属于他自己的、几乎未动的香槟。

纤细的手指托着剔透的水晶杯脚,杯壁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冰凉触感顺着指尖蔓延。

在傅司珩微微蹙起的眉头和全场屏息的死寂中,我将那只属于他的酒杯,稳稳地举到自己与他之间的位置。金黄色的酒液在杯中漾开细碎的涟漪。

红唇轻启,声音清亮、坦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清晰地穿透了凝滞的空气:

“傅总,恭喜。”我顿了顿,唇角的笑意加深,如同最艳丽的玫瑰瞬间绽放,目光灼灼地锁住他,“另外,我很喜欢你。”

“轰——!”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死寂之后,是如同沸水炸开般的哗然!

“我的天!时玥?她疯了吗?!”

“当众表白傅司珩?!她怎么敢?!”

“这也太……太直接了吧!”

“有好戏看了!傅司珩那性子……”

镁光灯瞬间疯狂闪烁,记者们像打了鸡血,镜头贪婪地对准这爆炸性的一幕,对准我那张写满无畏和明艳的脸,更对准傅司珩那张冰封般的面容。

无数道目光,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皮肤上。有鄙夷,有嘲弄,有震惊,也有不易察觉的羡慕。

傅司珩依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他身上那股无形的、冰冷的压迫感,似乎更重了几分。他垂眸,目光落在我举起的、属于他的酒杯上,又缓缓抬起,落回我的脸上。

那眼神,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没有一丝温度,甚至没有一丝被冒犯的恼怒。只有一种纯粹的、居高临下的审视,一种看透了什么把戏的了然和……漠然。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无数倍。

就在众人的议论声快要压不住、记者们几乎要冲上来时,傅司珩终于动了。

他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右手。那只骨节分明、干净修长的手,并没有去接我举了许久的酒杯。

他只是极其轻微地、象征性地点了一下下颌。动作幅度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然后,薄唇微启,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像冰珠砸落在玉盘上,清晰、冷静,带着一种疏离到近乎刻骨的礼貌:

“多谢时小姐。”他顿了一下,目光从我脸上移开,仿佛我只是一个完成了某项流程的无关人员,“恭喜收到了。心意,也收到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已然转过身,重新面向那位白发老者,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告白,只是一阵无关紧要的穿堂风,连他一丝衣角都没能吹动。

那只被我举了许久、属于他的酒杯,依旧被我托在指间,杯壁冰凉刺骨。那杯中的酒液,和他眼底的冰一样冷。

周围的哗然声浪更大了,夹杂着毫不掩饰的嗤笑和议论。

“噗……果然……”

“自取其辱啊!”

“傅司珩什么人?她也配?”

“啧,脸皮够厚的……”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用力挤压,疼得有些喘不过气。指尖在冰凉的杯壁上微微收紧,指节泛白。脸上那抹明艳的笑容,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察觉的僵硬。

但我没有让它消失。我缓缓地、极其优雅地收回了举杯的手,目光扫过傅司珩冷漠挺拔的背影,然后,在无数道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注视下,将手中那杯属于他的、冰凉刺骨的香槟,送到了自己唇边。

仰头。

冰冷的液体滑入喉咙,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一路灼烧到胃里。

“哒、哒、哒……”清脆的高跟鞋声再次响起。我挺直脊背,像来时一样,目不斜视地穿过自动分开的人群,走向灯火辉煌的出口。每一步,都踩在刚刚被碾碎的自尊上,却走出了比来时更骄傲、更决绝的姿态。

红裙的裙摆,在身后划开一道凌厉的弧线,如同燃烧殆尽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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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

一千多个日夜。

足够一座城市拔起新的摩天大楼,也足够将一颗滚烫的心,一寸寸,冷却成冰。

傅氏集团顶层的总裁办公室,空旷、冰冷,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铅灰色的天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一种紧绷的沉默。

傅司珩站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背对着门口,身影挺拔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僵硬。他面前的桌面上,散乱地放着几份文件,一份摊开的财经报纸占据了醒目位置,头版头条是触目惊心的黑色大字:【时氏千金时玥遇袭重伤入院!疑为商业报复!】

照片里,医院走廊混乱的背景中,担架上的人影模糊不清,只有一截垂落的手腕苍白得刺眼。

助理陈默屏息凝神地站在几步远的地方,大气不敢出。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从看到这份报纸开始,老板身上散发出的那种低气压,几乎要将整个空间冻结。

“人呢?”傅司珩的声音响起,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过喉咙,带着一种极力压抑的……什么情绪。

陈默立刻上前一步,语速极快:“在圣心医院VIP特护病房,已经脱离危险期了。医生说……是替您挡的刀,那一刀扎得很深,离心脏只差一点,失血过多……”

“替我挡的?”傅司珩猛地转过身,那双深不见底的墨眸此刻翻涌着骇人的风暴,死死地盯住陈默,“什么时候的事?在哪里?!”

陈默被那眼神看得心头发寒,硬着头皮回答:“就是昨晚,在‘九重天’会所地下停车场。对方是冲着您来的,带了家伙……我们的人被引开了,只有时小姐……刚好在场。”他声音低了下去,“她扑过去的时候,一点都没犹豫……”

“刚好在场?”傅司珩重复着这四个字,声音冷得掉冰渣,唇角却勾起一个极其讽刺的弧度,“她这‘刚好’,可真够巧的!”

他烦躁地扯开领带,昂贵的丝质领带被他揉成一团丢在桌上,动作带着一种罕见的粗暴。胸口像是堵着一块巨大的、冰冷的石头,压得他几乎窒息。那个女人……又是她!阴魂不散!

这三年来,时玥这个名字,如同跗骨之蛆,无孔不入地侵入他的生活。

清晨七点,他踏出公寓电梯,那个穿着精致套裙、妆容完美的女人就会“恰好”提着还冒着热气的早餐盒出现,笑容明媚:“傅总早!顺路买的,尝尝?”他冷脸拒绝,她便将早餐盒塞给旁边的保安,毫不在意他的冷眼。

深夜晚归,被难缠的合作方灌得胃里翻江倒海,脚步虚浮地走出会所大门,总能“恰好”看到她那辆张扬的跑车停在角落。她会利落下车,踩着高跟鞋走过来,无视他厌恶的眼神,笑容得体地接过他助理的“重任”,替他挡掉后续的纠缠,将他安全送抵住处。他吐得昏天黑地,她只是沉默地递上温水,然后在他冰冷的逐客令中,安静离开。

还有数不清的商业酒会、慈善晚宴……她总能以各种“合理”的身份出现在他视线范围内。她像一团不知疲倦的火焰,固执地燃烧着,试图融化他这座冰山。无论他如何冷言冷语,如何视而不见,她永远带着那种无懈可击的、明艳张扬的笑容,仿佛永远不会受伤,永远不会退缩。

他厌恶这种纠缠,厌恶她眼中那种毫不掩饰的、滚烫的执着。那执着像一面镜子,映照出他内心深处的某种荒芜,让他烦躁不安。他用最冰冷的态度筑起高墙,以为终有一天会让她知难而退。

可现在……

傅司珩的目光再次落到报纸上那刺眼的标题和模糊的照片上,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用力挤压,泛起一阵尖锐而陌生的闷痛。

替他挡刀?

只差一点……就死了?

那个永远笑得没心没肺、像打不死的蟑螂一样的时玥?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毫无预兆地攫住了他。不是担忧,不是感激,是一种更深沉、更混乱的……恐惧。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毫无察觉的时候,已经彻底失控了。

“备车。”傅司珩的声音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不容置疑。

圣心医院VIP特护病房的走廊,弥漫着消毒水特有的冰冷气味,寂静得能听到点滴落下的声音。

傅司珩站在病房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小窗,看向里面。

病床上的人,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失去了所有血色,像一尊易碎的瓷器。海藻般的长发失去了光泽,散乱地铺在枕头上。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青灰的阴影,嘴唇干裂。曾经明艳张扬、仿佛能灼伤人的生命力,此刻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她的手臂露在被子外,缠着厚厚的纱布,连接着各种监测仪器,屏幕上跳动的线条显示着她脆弱的生命体征。

傅司珩的呼吸微微一滞。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时玥。脆弱,安静,了无生气。这和他记忆中那个永远鲜活、永远带着灼人热度的影子,形成了巨大的、令人心悸的反差。

他推门走了进去,脚步放得很轻。

病床边守着的助理小杨看到他,立刻站起身,脸上带着明显的惊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傅总?”

傅司珩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小杨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病床上依旧沉睡的时玥,还是默默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病房里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滴声。

傅司珩走到床边,高大的身影在病床上投下一片阴影。他垂眸,目光沉沉地落在时玥毫无血色的脸上,落在她缠满纱布的手臂上。那纱布下,是一个差点要了她命的伤口,一个为他而受的伤。

一种极其陌生的、带着刺痛感的情绪,如同藤蔓般缠绕上心脏。他伸出手,指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极其轻缓地,想要触碰她冰冷的脸颊。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她肌肤的刹那——

病床上的人,浓密的睫毛剧烈地颤动了几下,然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依旧美丽的眼睛,瞳孔的颜色很深,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只是此刻,里面没有了往日的璀璨星光,没有了那种不顾一切的灼热,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种……冰冷的、如同死水般的平静。

她的目光,没有任何焦距,缓缓地转动,然后,落在了近在咫尺的傅司珩脸上。

没有惊喜,没有期待,没有一丝波澜。

傅司珩的手,僵在了半空。

时玥看着他,看了很久。久到傅司珩几乎以为她还没有完全清醒。

然后,她极其缓慢地、极其费力地,牵动了一下苍白的唇角。

那不是一个笑容。

那是一个疲惫到了极点、厌倦到了极点、冰冷到了极点的弧度。

她的声音很轻,很哑,像砂砾摩擦,却清晰地砸在傅司珩紧绷的神经上:

“傅总,”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耗尽了她残存的力气,带着一种油尽灯枯般的漠然,“麻烦让让。”

“你挡着我的光了。”

傅司珩的身体猛地僵住,如同被一道无形的冰锥狠狠贯穿。那只悬在半空、意图触碰的手,瞬间变得无比僵硬,指尖冰凉。他清晰地感觉到,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紧,用力揉捏,泛起一阵尖锐而陌生的闷痛。

挡光?

她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恨,没有怨,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和……厌弃。仿佛他这个人,连同他此刻的存在,都只是碍眼的多余之物。

那眼神,比任何歇斯底里的控诉都更锋利,更冰冷。

病房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监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像在无情地倒数着某种东西的终结。

傅司珩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看着她重新阖上眼帘,那浓密的睫毛像两片脆弱的蝶翼,在苍白的皮肤上投下阴影,将最后一点微光也隔绝在外。

他沉默地站在那里,像一尊冰冷的雕塑。巨大的落地窗外,铅灰色的天空沉沉地压下来,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许久,久到空气都凝滞成了冰。他终于极其缓慢地收回了那只僵在半空的手,指尖蜷缩进掌心,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皮肉,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

他深深地、深深地看了一眼病床上那抹脆弱苍白的身影,仿佛要将此刻的她烙印在灵魂深处。然后,他猛地转身。

没有再看她一眼。

高大的背影带着一种近乎仓皇的决绝,拉开病房的门,大步走了出去。门在他身后轻轻合拢,隔绝了里外两个世界。

病房里,时玥的眼睫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一滴冰冷的泪,无声地滑入鬓角,洇湿了枕畔。

---

三个月后。

苏富比拍卖行,顶级的亚洲艺术珍品专场。空气里弥漫着金钱与历史沉淀交织的独特气息。巨大的水晶吊灯下,衣着考究的藏家们低声交谈,目光在展示柜中那些价值连城的珍宝上游移。

傅司珩坐在前排视野最佳的位置,一身墨色西装,衬得他面色愈发冷峻。他的目光并未落在那些精美的拍品上,而是穿过攒动的人影,死死地锁定在斜前方不远处的一个身影上。

时玥。

她穿着一身剪裁极简的烟灰色缎面长裙,勾勒出清减却依旧玲珑的身段。长发松松挽起,露出纤细优美的脖颈,侧脸的线条清晰而冷静。她正微微侧首,专注地听着身边一位年轻俊朗、气质温润如玉的男人低声讲解着什么。男人穿着合体的浅灰色西装,姿态亲昵而自然,目光落在时玥脸上时,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与温柔。

她的脸上,带着一种傅司珩从未见过的、松弛而恬静的笑意。不是曾经那种明艳到灼人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的、带着暖意的浅笑。

那笑容,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捅进了傅司珩的心脏,瞬间鲜血淋漓。

她怎么能……对着别人这样笑?

她身边那个男人是谁?他们是什么关系?她这三个月杳无音讯,就是为了和这个人在一起?

无数个疯狂的念头在脑海中炸开,嫉妒和一种濒临失控的恐慌如同毒藤般瞬间缠绕住他的理智。这三个月,他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寻找她,得到的却是她彻底消失的消息。她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切断了一切联系。而此刻,她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他眼前,却仿佛已经置身于另一个他无法触及的世界,身边有了另一个男人!

一股巨大的、几乎要将他撕裂的冲动瞬间攫住了他。他必须抓住她!他不能让她就这样走掉!他欠她的,他还没还!他……他不能没有她!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般在他混乱的脑海中炸响,带着一种毁灭性的力量。

台上,拍卖师正情绪激昂地介绍着一件清乾隆时期的粉彩镂空转心瓶,竞价声此起彼伏。

就在拍卖师即将落槌的瞬间——

“哗啦!”

一声刺耳的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突兀地打破了拍卖场的节奏!

所有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只见前排那位向来以冷静自持、高不可攀著称的傅氏掌权人傅司珩,猛地站了起来!他高大的身影带着一种骇人的压迫感,动作快得惊人,几步就冲到了斜前方时玥的座位旁!

在所有人惊愕、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在时玥骤然转过来、写满冰冷错愕的眼神中——

傅司珩高大的身躯,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力道,毫不犹豫地、直挺挺地单膝跪了下去!

“砰!”膝盖重重砸在光洁坚硬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时间,在这一刻被彻底冻结。

整个拍卖大厅陷入一片死寂。落针可闻。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足以登上全城八卦头条的爆炸性一幕!

傅司珩……下跪了?!

他仰着头,墨色的瞳孔里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痛苦、悔恨和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他死死地盯着时玥那张瞬间冷若冰霜的脸,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浓重的颤音,清晰地响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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