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梦媛是被楼下的鸟鸣吵醒的。
她抓过手机一看，才六点半——平时这个点她还在和周公拔河，今天却莫名清醒得很。想起许怡馨说要带早餐，她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洗漱，对着镜子把额前的碎发捋了又捋，最后还是扎了个利落的马尾。
刚下楼就看见许怡馨站在单元门口，手里拎着个保温袋，脚边还放着她那个帆布包。晨露打湿了她的帆布鞋，裤脚沾着点草屑，像是从小区花园穿过来的。
“早啊。”许怡馨抬头看见她，眼睛亮得像浸了晨雾的玻璃珠，“我是不是来太早了？”
“没有没有，我也刚起。”吴梦媛快步走过去，闻到保温袋里飘出的香味，“带了什么？好香啊。”
“生煎包，小区门口那家新开的，我看排队的人好多，就去试了试。”许怡馨把保温袋递过来，手指有点凉，“还带了豆浆，温的，怕你喝冰的不舒服。”
两人找了张长椅坐下，吴梦媛打开保温袋，六个白白胖胖的生煎包躺在里面，油光锃亮的，还冒着热气。她夹起一个咬了小口，汤汁瞬间在嘴里爆开，鲜得眉毛都要飞起来。
“好吃！”她含糊不清地说，“比我以前吃的都香。”
许怡馨笑得眼睛弯成缝，递过纸巾：“慢点吃，没人跟你抢。看你嘴角，沾到油了。”
吴梦媛接过纸巾擦嘴，瞥见许怡馨手里只拿着豆浆，没动生煎包：“你怎么不吃？”
“我在家吃过了。”许怡馨喝了口豆浆，“特意多买了点给你，知道你打球消耗大。”
“你也太贴心了吧。”吴梦媛塞了第二个生煎包进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不是说怕黑吗？这么早过来，路上没害怕？”
“还好，今天起雾了，天是灰蒙蒙的，不算太黑。”许怡馨搅着豆浆里的吸管，声音轻轻的，“而且……想着要见你，就忘了害怕了。”
吴梦媛的动作顿了一下，心脏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有点麻，又有点痒。她低头假装专心吃包子，耳根却悄悄红了。
“那以后要是起晚了，天太黑就别这么早来，我不饿的。”她瓮声瓮气地说。
“没事的。”许怡馨说得很认真，“我定了好几个闹钟呢，保证能准时到。”
吴梦媛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突然觉得这生煎包好像有点甜，甜得从舌尖一直漫到心里。
吃完早餐，吴梦媛要去训练，许怡馨还是坐在老位置等她。今天她没带书，手里拿着个速写本，低着头不知道在画什么。
中场休息时，吴梦媛走过去喝水，瞥见速写本上画着个模糊的人影，穿着运动服，正在挥球拍。
“这是我？”她指着画纸问。
许怡馨吓了一跳，连忙合上本子，脸颊通红：“没、没有，随便画画的。”
“我都看见了。”吴梦媛故意逗她，伸手去抢本子，“让我看看嘛，画得好不好看？”
“不好看！”许怡馨把本子抱在怀里，像只护食的小松鼠，“等画好了再给你看。”
“行吧。”吴梦媛笑着收回手，“那我可等着了。”
她转身要回去训练，许怡馨突然在后面喊她：“吴梦媛！”
“嗯？”吴梦媛回头。
“你刚才打球的时候，头发散下来一缕，”许怡馨指着自己的额角，声音软软的，“被风吹得晃来晃去，有点可爱。”
吴梦媛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活了十八年，还是第一次有人用“可爱”形容她打球的样子。她摸了摸额前的碎发，结结巴巴地说：“知、知道了。”
看着她转身时有点慌乱的背影，许怡馨忍不住捂住嘴笑了，速写本里夹着的那张画纸上，吴梦媛挥拍的身影旁边，悄悄画了颗小小的爱心。
训练结束时，夕阳正好落在网面上，金闪闪的。许怡馨递过来一瓶冰水，瓶身上还贴着张便利贴，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旁边写着：“明天想吃什么？我提前买。”
吴梦媛看着便利贴，又看看许怡馨期待的眼神，突然觉得，每天早上被鸟鸣吵醒，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明天……”她想了想，“想吃你做的三明治，可以吗？”
许怡馨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落满了星星：“可以！保证好吃！”
“那我等着。”吴梦媛把便利贴小心翼翼地撕下来，放进了口袋里。
晚风拂过，带着青草和阳光的味道。两人并肩往回走，影子被拉得很长，紧紧地靠在一起，像从来没有分开过。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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