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梦媛站在许怡馨家门口时，手心有点冒汗。她拎着盒刚买的草莓，是许怡馨喜欢的那种奶油草莓，红彤彤的像小灯笼。
门开的瞬间，一股淡淡的松节油味混着甜味飘出来。许怡馨穿着件沾了颜料的旧围裙，头发用根画笔随意地别着，几缕碎发垂在脸颊，看起来有点乱糟糟的可爱。
“你来啦！”她侧身让吴梦媛进来，眼睛落在草莓盒上，亮了亮，“还给我带了草莓？”
“嗯，看新鲜就买了。”吴梦媛换了鞋，目光忍不住往屋里瞟。客厅不大，却收拾得很整洁，墙上挂着好几幅画，有风景画，也有静物写生，色调都暖暖的。
“这边走，我的画室在阳台。”许怡馨拉着她的手腕往里走，指尖带着点颜料的凉意。
阳台被改造成了小小的画室，靠墙摆着画架，旁边堆着颜料和画笔，地上铺着块旧地毯。画架上绷着张画纸，上面画着网球场的一角，石凳上空空的，却能看出特意留了个位置。
“这是……”吴梦媛指着画纸。
“还没画完呢。”许怡馨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想把你画上去，可是总画不好你的姿势。”
“我现在给你当模特？”吴梦媛笑着走到画架前，拿起支画笔在手里转了转，“不过我可站不了太久。”
“不用不用，”许怡馨连忙摆手，“我就是说说，你随便坐。对了，蛋糕在厨房，刚烤好的，我去切。”
吴梦媛在地毯上坐下，看着她跑进厨房的背影，目光落在旁边的速写本上。她忍不住拿起来翻了翻，里面画满了各种小画：便利店的冰柜、网球场的网、她挥拍的侧影，甚至还有那天在便利店碰到的荔枝汽水瓶。
最后一页画着两个小小的人影，并肩走在路灯下，影子被拉得很长，紧紧靠在一起。旁边用铅笔写着行小字：夏夜晚风和你。
吴梦媛的心跳漏了一拍，刚想合上本子，就听见许怡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偷看我速写本！”
她吓了一跳，本子差点掉在地上。许怡馨端着蛋糕走过来，脸颊有点红：“是不是画得很丑？”
“没有，很好看。”吴梦媛认真地说，“尤其是这张。”她指着最后一页的画。
许怡馨的脸更红了，把蛋糕往她面前推了推：“先吃蛋糕，巧克力味的，你尝尝看。”
蛋糕是心形的，上面抹着厚厚的巧克力奶油，撒了点可可粉。吴梦媛挖了一勺放进嘴里，微苦的巧克力混着奶油的甜，味道刚刚好。
“好吃！比外面买的还好吃。”
“真的吗？”许怡馨眼睛亮了，“我第一次做蛋糕，怕烤糊了，盯着烤箱看了好久。”
“看得出来很用心。”吴梦媛又挖了一勺，突然想起什么，“你不是喜欢甜的吗？怎么不多放糖？”
“因为你喜欢不太甜的啊。”许怡馨说得很自然，好像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上次你吃黑巧冰淇淋的时候，我就记住了。”
吴梦媛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有点麻，又有点暖。她看着许怡馨，对方正低头吃着草莓，嘴角沾了点红色的汁水，像只满足的小仓鼠。
“许怡馨，”她突然开口，声音有点哑，“你……”
“嗯？怎么了？”许怡馨抬头看她，眼睛亮晶晶的。
吴梦媛看着她的眼睛，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改口说：“没什么，就是觉得……跟你在一起很开心。”
许怡馨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我也是，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做什么都觉得很开心。”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地毯上，暖洋洋的。两人靠在一起吃着蛋糕，偶尔说句话，空气里弥漫着巧克力的甜和松节油的清香。
“对了，”许怡馨突然想起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个小盒子，“给你的。”
盒子里装着条手链，银链上挂着个小小的网球吊坠，吊坠背面刻着个小小的“Y”。
“我自己做的，”许怡馨有点紧张地说，“银链是买的，吊坠是我用黏土捏的，可能有点粗糙……”
吴梦媛拿起手链，指尖划过吊坠，凉凉的。她抬起手，示意许怡馨帮她戴上。
银链绕过手腕，许怡馨的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皮肤，两人都顿了一下。她的动作很轻，像在做什么珍贵的仪式。
“好了。”许怡馨松开手，看着手链在吴梦媛手腕上晃了晃，笑了，“很好看。”
“嗯。”吴梦媛低头看着手链，突然抬头对上她的眼睛，“许怡馨，我有话想跟你说。”
“你说。”许怡馨的心跳有点快，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草莓。
“我……”吴梦媛深吸一口气，看着她期待又紧张的眼神，终于把那句话说了出来，“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只有窗外的风吹过树叶的声音。许怡馨愣住了，眼睛睁得圆圆的，嘴里还叼着半颗草莓。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眨了眨眼，脸颊一点点红起来，从脸颊一直红到耳根。她把草莓咽下去，声音细若蚊吟，却异常清晰：“我也是。”
吴梦媛的心跳瞬间炸开，像放了场烟花。她看着许怡馨亮晶晶的眼睛，突然笑了起来，伸手把她揽进怀里。
许怡馨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轻轻靠在她肩上，头发蹭着她的脖颈，痒痒的。
“那……”吴梦媛的声音有点抖，“我们现在是……”
“是啦。”许怡馨在她怀里闷闷地说，声音带着点笑意，“女朋友。”
阳光正好，蛋糕很甜，画室里的风都带着点巧克力的味道。吴梦媛低头看着怀里的人，觉得这个下午，大概是她十八年来最甜的一个下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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