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的灰烬》的庆功宴后，吴世勋和江栀晚的联系并没有断。
有时是吴世勋发来一张片场的晚霞照片，配文“今天的夕阳和栀晚姐画里的一样”；有时是江栀晚看到有趣的插画教程，随手转发给他，附一句“这个技巧或许对你拍戏有帮助”。
没有刻意的暧昧，却像温水煮茶，慢慢熬出了清甜的味道。
这天江栀晚受邀参加一个插画展，刚走到展厅门口，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吴世勋。他穿着简单的白色卫衣，背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像个刚放学的大学生，看到她时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来。
“栀晚姐，好巧。”他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阳光落在他脸上，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江栀晚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我朋友给了我两张票，想着你可能会感兴趣，就过来碰碰运气。”吴世勋晃了晃手里的票，语气带着点小雀跃，“看来我运气不错。”
江栀晚看着他眼里的光，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点痒。“你朋友还挺懂你。”
“是挺懂的。”吴世勋笑着说，眼神却一直落在她身上，“走吧，进去看看？”
展厅里很安静，只有脚步声和偶尔的低语。江栀晚停在一幅描绘城市夜景的插画前，看得入了神。画里的霓虹灯映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像打翻了的调色盘，孤独又绚烂。
“这幅画很像你上次给林小满设计的背景稿。”吴世勋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就是那个下雨天，小满站在路灯下等学弟的场景。”
江栀晚惊讶地回头看他：“你还记得？”
那只是她在剧本上随手画的小涂鸦，连导演都没注意到，他却记在了心里。
“当然记得。”吴世勋看着她，眼神认真，“你画的每一笔都很有生命力，让人很难忘。”
被他这么直白地夸奖，江栀晚的脸颊微微发烫，连忙移开目光，指着另一幅画转移话题：“你看那个，配色很大胆。”
吴世勋却没跟着她的目光走，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的侧脸，轻声说：“栀晚姐，你画画的时候，眼睛里有光。”
江栀晚的脚步顿住了。
她画了这么多年画，听过很多评价，有说她技巧好的，有说她风格独特的，却从来没有人说过，她画画时眼睛里有光。
这比任何赞美都让她心动。
“我……”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被吴世勋打断了。
“栀晚姐，”他往前一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语气带着一种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郑重，“我有话想跟你说。”
江栀晚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却被他轻轻抓住了手腕。他的手心很烫，带着微微的颤抖，像在紧张。
“你别紧张，”吴世勋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恳求，“就听我说几句话，好不好？”
江栀晚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映着她的影子，还有满满的、让她心慌的认真。她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吟：“嗯。”
“进组第一天，你接过曲奇时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那时候我就觉得，这个前辈好像和别人不一样。”吴世勋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后来看你在剧本上画小表情，听你讲林小满的小心思，看你对着画板专注的样子……我好像，越来越在意你了。”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毕生的勇气，一字一句地说：
“江栀晚，我好像喜欢你。”
没有拐弯抹角，没有试探拉扯，像一记直球，干净利落地砸在了江栀晚的心上。
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展厅里的背景音乐，旁人的低语，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音。江栀晚只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还有吴世勋那句“我好像喜欢你”，在耳边反复回响。
她看着吴世勋紧张得微微发红的耳根，看着他眼里的期待和不安，看着这个比她小几岁的大男孩，用最直接最坦诚的方式，剖开了自己的心意。
心里那道名为“顾虑”的防线，在这一刻，悄然后退了。
她不是没有感觉的。
他记得她的喜好，尊重她的才华，欣赏她的认真，用一种笨拙又真诚的方式，一点点走进她的世界。这种被珍视、被理解的感觉，是她从未体验过的。
只是……
“我比你大。”江栀晚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而且，我们……”
“年龄不是问题。”吴世勋打断她，眼神坚定，“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分得清什么是一时兴起，什么是认真。”
他松开她的手腕，却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栀晚姐，我不敢说永远，但我现在很确定，我喜欢你。”他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期待，“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江栀晚看着他眼里的光，像揉碎了的星星，亮得让她移不开眼。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指尖在微微发烫，心里那片原本平静的湖面，被投进了一颗石子，漾开了圈圈涟漪。
她想起他第一次叫她“栀晚姐”时的羞涩，想起他看她剧本时眼里的好奇，想起他为了一个小细节和她讨论半天的认真，想起他说“你的标记真的很可爱”时的真诚……
那些细碎的瞬间，像一颗颗珍珠，串联起了这段不期而遇的心动。
江栀晚深吸一口气，看着吴世勋紧张得屏住呼吸的样子，突然笑了。
她反握住他的手，轻轻点了点头。
“好。”
一个简单的字，却像按下了开关，瞬间点亮了吴世勋的眼睛。他愣了几秒，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随即爆发出巨大的惊喜，笑得像个拿到糖果的孩子。
“真的吗？”他小心翼翼地确认，生怕这是一场梦。
江栀晚看着他傻乎乎的样子，心里的紧张和犹豫都烟消云散了，只剩下满满的暖意。她用力点头：“真的。”
吴世勋兴奋地握紧了她的手，力道不大，却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他看着她，眼神里的光芒比展厅里的灯光还要亮。
“太好了！”他低声说，像在宣布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栀晚姐，我会对你好的，真的！”
江栀晚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我相信你。”
展厅里的音乐还在流淌，阳光透过玻璃穹顶照下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或许，爱情从来都无关年龄，无关身份，只关乎于在某个瞬间，你眼里的光，刚好照亮了我心里的角落。
江栀晚看着身边笑得一脸灿烂的吴世勋，心里悄悄冒出一个念头：
或许，勇敢一点，真的能遇见惊喜。
而这个叫吴世勋的大男孩，就是她生命里，最猝不及防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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