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姎答应了金俊勉的邀请，成了他新专辑的和声。
录音棚的工作比她想象中更具挑战。起初她总是紧张，声音发紧，找不准气息的节点，金俊勉耐心地一遍遍教她，边伯贤也常来探班，有时会坐在调音台旁，戴着耳机听她试唱，等她休息时递上一瓶温水，笑着说“比上次稳多了”。
那些细微的鼓励像春日细雨，一点点滋润着鹿姎的信心。她开始敢在录音时抬头看玻璃外的边伯贤，甚至会在他挑眉示意时，回一个小小的鬼脸。
这天录完最后一段和声，已经是深夜。金俊勉笑着拍她的肩膀：“小姑娘悟性很高，这几首歌有你的声音，才算完整。”
鹿姎红着脸道谢，收拾东西时，边伯贤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件厚外套：“我送你回去。”
录音棚外的街道很安静，只有路灯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鹿姎裹紧边伯贤的外套，闻到熟悉的雪松味，心里暖暖的。
“谢谢你，边老师。”她小声说，“还有金老师，要不是你们，我肯定不敢……”
“跟我还客气什么。”边伯贤打断她，脚步放慢了些，“你本来就唱得好，缺的只是一个机会。”
鹿姎低头踢着脚下的小石子，声音像蚊子哼：“可机会是你给的。”
边伯贤笑了，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路灯的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眼神却亮得惊人：“如果我说，我不是单纯想给你机会呢？”
鹿姎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抬头看他，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像跌进了盛满星光的湖。
“你还记得第一次带你去见朋友吗？”边伯贤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不同于往常的认真，“你躲在角落喝柠檬水，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我就想，这么好的姑娘，怎么总把自己藏起来？”
他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耳根，继续说道：“后来看你给朽栾伊整理剧本时哼歌，调子准得惊人，就觉得可惜。这么干净的声音，不该只藏在片场的角落里。”
“我让金俊勉找你试唱，鼓励你站出来说话，甚至……那天在化妆间故意没拦着你怼人。”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带着点狡黠，“我做这么多，看起来是在引导你往前走，对吧？”
鹿姎点点头，又摇摇头，心脏像被一只手轻轻攥着，又酸又软。她隐约猜到了什么，却不敢相信。
边伯贤向前一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他低下头，目光与她平齐，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可我真正想的是，引导你往前走的时候，你能回头看看我。或者……哪怕只是抬抬头，看向我。”
鹿姎的呼吸瞬间屏住了。
晚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边伯贤伸手替她拂开，指尖的温度轻轻落在皮肤上，像电流窜过。
“鹿姎，”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而坚定，“我不是在帮你，我是想靠近你。从第一次在片场看到你蹲在地上给朽栾伊系鞋带时，就想了。”
他竟然记得那么早的事。鹿姎的眼眶一下子热了，那些被她忽略的细节突然涌上心头——他总在她忙碌时递来一杯温水，在她被刁难时不动声色地解围，在她试唱紧张时投来鼓励的眼神……原来那些看似无意的温柔，全是刻意的靠近。
“我……”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了，只能任由心跳声在耳边轰鸣。
“我知道你可能觉得突然。”边伯贤的声音放得更柔，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期待，“你不用现在回答我。但我必须让你知道，我引导你走向光亮，不是想让你离我更远，是想让你站在能看到我的地方。”
“鹿姎，我喜欢你。”
最后五个字，像投入心湖的石子，瞬间漾开圈圈涟漪。
鹿姎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底毫不掩饰的温柔和认真，突然想起那天在奶茶店，他说“你值得站在更亮的地方”。原来那时他就想说了，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她想起自己从只会躲在角落的小助理，到敢当众反驳刁难，再到走进录音棚唱歌，每一步的成长里，都有他的影子。他像一道光，照亮了她曾经胆怯的世界，而现在，这道光告诉她，他做这一切，只是为了让她看向他。
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不是因为难过，是因为太感动。
边伯贤慌了，伸手想替她擦眼泪，又怕唐突，手停在半空中：“是不是吓到你了？对不起，我……”
“不是的。”鹿姎抓住他的手腕，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我没有吓到。”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鼓起毕生的勇气，轻轻点了点头：“边伯贤，我……我也喜欢你。”
从“边老师”到“边伯贤”，称呼的改变藏着她所有的心意。
边伯贤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被点燃的星火，璀璨得让人移不开眼。他愣了几秒，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随即反握住她的手，力道不大，却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真的？”
鹿姎用力点头，眼泪掉得更凶，却笑得像个傻子：“真的。”
边伯贤低低地笑了起来，伸手将她拥入怀中。他的怀抱很温暖，带着雪松味的气息将她包裹，让人莫名安心。
“太好了。”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鹿姎，太好了。”
路灯的光晕将两人相拥的身影拉长，像一幅温柔的剪影。晚风吹过，带着初春的暖意，仿佛连空气都变得甜甜的。
鹿姎靠在他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突然觉得，那些曾经让她胆怯的未来，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因为有他在。
他引导她走出角落，走向光亮，而现在，他们可以并肩站在那里，一起看更远的风景。
回去的路上，边伯贤一直牵着她的手，指尖相扣，温暖而坚定。路过一家还在营业的甜品店，他拉着她进去，买了一个草莓蛋糕。
“庆祝我们……”他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睛，笑得温柔，“庆祝你看向我。”
鹿姎挖了一勺蛋糕塞进嘴里，甜腻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心里也甜得快要化开。她看着边伯贤，突然想起他说的那句“我引导你，是想让你看向我”，脸颊又开始发烫。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想把所有的光都给她，又怕她被光淹没，所以悄悄站在光里，等她回头。
而她何其幸运，终于在他的目光里，找到了走向他的勇气。
车停在公寓楼下，鹿姎解开安全带，却没立刻下车。边伯贤看着她，眼神里带着笑意：“舍不得？”
鹿姎的脸又红了，摇摇头，却鬼使神差地问：“那……明天可以一起吃早餐吗？”
边伯贤愣了一下，随即笑得像偷到糖的孩子：“当然可以。我七点来接你。”
“嗯。”鹿姎点点头，推开车门，又回过头，“边伯贤，晚安。”
“晚安，鹿姎。”边伯贤看着她跑上楼的背影，直到那扇窗户亮起灯，才发动车子离开。
公寓里，鹿姎靠在门后，手还紧紧攥着衣角，心脏跳得像要蹦出来。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车消失在街角，嘴角忍不住一直上扬。
桌上的草莓蛋糕还冒着热气，像她此刻滚烫的心意。
她拿起手机，给朽栾伊发了条消息：【栾伊姐，我好像……谈恋爱了。】
很快收到回复，是一个“爆炸”的表情包， followed by：【我就知道！边伯贤那小子看你的眼神都快拉丝了！恭喜我们鹿姎！】
鹿姎笑着回复了一个害羞的表情，放下手机，看着窗外的月光，心里像揣了一片星空。
原来被人小心翼翼地喜欢着，是这样美好的感觉。
原来走向一个人，和被一个人走向，是同样的幸福。
她想起边伯贤的告白，想起他眼底的星光，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明天的早餐，会是什么味道呢？
大概，也是甜甜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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