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成绩出来那天，红榜贴在教学楼前的公告栏上，围了里三层外三层。许岁岁挤不进去，踮着脚看了半天，只看到自己的名字在榜单中间偏下的位置，比上次前进了五个名次，心里松了口气。
徐今朝进步不小啊念念
徐今朝拿着两张成绩单挤出来，递给她一张
徐今朝我妈说晚上给你加菜
许岁岁接过成绩单，目光下意识往上扫，白石墨的名字牢牢钉在榜首，后面跟着一串刺眼的满分。她心里有点发酸，他们好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他站在云端，而她在平地上仰望，连追赶的勇气都没有。
同学墨哥还是这么猛，甩开第二名五十分旁边有人议论，听说他爸想送他去国外读大学，他非说要考国内的
旁边的人，议论纷纷
风季拽什么啊，不就是家里有钱吗？
同学你懂什么，墨哥是真聪明，上课睡觉都能考第一
许岁岁捏着成绩单，默默往后退。她不想听别人议论他，好像那些话会惊扰到她藏在心底的人。
回教室的路上，在走廊拐角撞见了白石墨。他靠着墙，指尖夹着根没点燃的烟，正听旁边的男生说话。许岁岁低着头想绕过去，却被他身边的男生叫住
周帆哎，那个谁，等一下。
她停下脚步，紧张地攥紧了衣角。
男生指了指白石墨手里的物理竞赛报名表
周帆墨哥懒得填，你帮他填一下呗，就写个名字和班级。
许岁岁抬头看白石墨，他没说话，算是默认了。她接过报名表和笔，指尖因为紧张有点抖，在“姓名”那一栏写下“白石墨”三个字。他的名字笔画复杂，她却写得很熟练，毕竟，在无数个晚自习的草稿纸上，她偷偷练过很多次。
白石墨字迹还行
白石墨突然说
许岁岁手一抖，笔尖在纸上划出个小墨点。她慌忙把报名表递回去，小声说
许岁岁填好了
白石墨谢了
白石墨接过报名表，塞进兜里，转身走了。
他走了几步，又停下，回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很淡，像掠过湖面的风，却让许岁岁的心跳瞬间失控。她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直到徐今朝过来拍她的肩
白石墨发什么愣？上课铃响了
下午最后一节是自习课，许岁岁埋头刷题，突然听到后排传来一阵骚动。她回头看了眼，是白石墨的手机响了，铃声是很吵的摇滚。他接起电话，语气不耐烦
白石墨说了别给我打电话
挂了电话，他把手机往桌上一扔，起身往外走，经过许岁岁座位时，脚步顿了顿。许岁岁赶紧低下头，假装做题，却感觉他的目光在她的练习册上停了几秒。
等他走出教室，周围的同学又开始窃窃私语。
同学肯定是哪个女生打的吧，天天有人给墨哥送情书
同学他不是都拒收吗？上次有个女生堵他，被他冷脸吓跑了
同学真搞不懂，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啊？
许岁岁握着笔的手紧了紧。她也想知道答案，却连问出口的资格都没有。
放学时，徐今朝帮她把厚重的复习资料搬回家。路过小区门口的小卖部，他买了两支绿豆冰棒，递给她一支
#徐今朝天热，降降温
许岁岁咬着冰棒，看着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她突然问
许岁岁今朝哥，你说……人会不会喜欢上和自己完全不一样的人？
徐今朝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徐今朝当然会啊。不过，喜欢是一回事，合适又是另一回事
他看着她，眼神认真
#徐今朝念念，你值得最好的，不用总盯着别人看。
许岁岁低下头，冰棒的甜意混着点说不清的酸涩，在舌尖蔓延开来。她知道徐今朝是为她好，可心里的那个人，就像夏天的蝉鸣，明明吵得慌，却又让人忍不住想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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