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如同被人硬生生撕开了一道狰狞的裂缝，阴沉得仿佛要坠落下来。冰冷的风在天地间咆哮着、翻滚着，似乎要将一切吞噬殆尽。江语晴的身子抖得厉害，那密集的雨点像无数根细针刺入她的肌肤，寒意顺着毛孔一路渗透到骨髓，让她整个人像是浸在冰水里一般。
耳边充斥着雷声隆隆，雨点噼里啪啦砸在地上，还有树叶被风刮得哗哗作响。她低着头，在几栋破败不堪的烂尾楼之间踉跄穿行，视线模糊间，似乎听到一声急促的呼喊：“江语晴，这里！”声音穿过雨幕钻进耳朵，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她顾不上多想，咬紧牙关，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沈清月的手指轻轻转动方向盘，车子平稳地驶入城区。翌日清晨，乌云散去，阳光洒满整个小区，空气里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鸟儿啾啾鸣叫，虫鸣此起彼伏，树叶上挂着几颗晶莹剔透的雨珠，摇摇欲坠。
江语晴从昏暗的房间里坐起身，眼神迷离地看着坐在床边的沈清月。她的嘴唇动了动，声音沙哑而微弱：“你为什么要帮我？”话音刚落，沈清月却反问了一句：“那你为什么喜欢祁萧越？”
“回答我的问题。”江语晴的声音陡然拔高，憔悴的脸上写满了倔强。
“顾易迁杀了祁萧越。”沈清月的声音冷得像霜，夹杂着一丝隐忍的愤怒。
江语晴愣住了，眉头拧成一团：“祁萧越死了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还知道些什么？”
沈清月的表情木然，但语气中的寒意让人心惊：“方老师也是他害死的。”江语晴盯着她的眼睛，没有找到半点谎言的痕迹。毕竟，她们都曾是方忆最优秀的学生。
“你说的顾易迁……是陈欣的未婚夫吗？”江语晴试探性地问道。
“是。”沈清月点点头，“1009我已经放在桌子上了，下面压着祁萧越的身份证复印件。我预约了朱应妍的研究室，等会儿我们就过去。”说着，她伸手扶起江语晴，动作干脆利落。
几个小时后，江语晴坐在副驾驶座上，阳光透过车窗一次次映照在她苍白的脸庞上。她突然开口：“沈清月。”
“嗯？”沈清月偏头瞥了她一眼，“身体不舒服吗？我们马上去回去检查一下。”
“不是，我只是觉得……”江语晴的目光落在车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上，微微眯起眼睛，“十几年前，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有他的孩子。我只是觉得……这像一场不真实的梦。”
“你昨晚还跟我说研究所的日子像一场梦，那你再告诉我，对你来说，什么才是真实的？”沈清月熟练地转着方向盘，目光扫过后视镜，语气平静如水。
江语晴沉默片刻，缓缓吐出一句话：“我知道祁萧越死的时候……最真实。”
“别总想着这些了，说点正经事吧。”沈清月试图打断她的情绪，“体外育婴技术早在27年前就在海外某大国成熟了。我有个黑客朋友在国外，他告诉我一年多以前，有个人偷偷窃取了这项技术。”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有很大可能是方老师。这件事后来被刘琛发现了，所以你和方老师才被安排进那个研究所。”
“那你呢？沈清月，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又是刘琛吗？”
“不，不全是，我只要求他帮我搞了个批离文件。”
“那你没把我喜欢祁萧越的事告诉他吧？”
“怎么会！你只管把心放肚子里，把祁萧越的孩子生下来就好了。”
事情远不止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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