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枪还在蜷着身子犯恶心，巷口忽然传来“吱吱”的叫声。那只领头的公猴又回来了，这次它没空手，怀里抱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子，顺着墙根飞快地窜到步枪面前。
“我叫阿棕。”公猴先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身后跟着的几只小猴，“它们叫灰灰、红臀……以前动物园馆长给起的名。”它把铁盒子往地上一放，爪子掀开盖子，里面露出几板白色的药片，包装上的字已经模糊了。
闪电警惕地盯着铁盒子：“这是什么？”
“人类用过的。”阿棕拿起一板药片，用爪子指着包装上残留的图案，“馆长以前肚子疼，就吃这个，说能止疼。”它晃了晃药片，递到步枪面前，“你刚才吐得厉害，是不是肚子疼？这个管用。”
步枪抬起头，胃里的绞痛还在隐隐作祟，它看着那白色的药片，又看了看阿棕真诚的眼神——这只猴子眼里没有恶意，只有一种同类间的、笨拙的关心。
“你怎么知道这个能吃？”闪电还是不放心，人类的药，对动物来说未必安全。
“以前看馆长吃啊。”阿棕挠了挠头，“他说这是‘肠胃康’，治肚子疼的。我们猴子跟你们不一样，跟人类是同一个祖先呢，”它挺了挺胸脯，像是在强调自己的“特殊身份”，“聪明着呢，不会乱拿东西给你们吃。”
它见步枪没动，又补充道：“我刚才在树顶上看见那铁疙瘩给你喂了怪东西，你就难受了……这个真的管用，不信你闻闻。”阿棕把药片凑到步枪鼻子前。
一股淡淡的药味混着塑料包装的气息飘过来，不算难闻。步枪看了看闪电，对方眼里还有犹豫，但也点了点头——现在没别的办法，总不能看着它一直疼下去。
步枪张开嘴，阿棕小心地倒出一片药片，放进它嘴里。药片有点苦，在舌尖慢慢化开。阿棕又从怀里掏出个瘪了的矿泉水瓶，晃了晃，倒出几滴清水：“喝点水，好咽。”
步枪舔了舔水，把药片咽了下去。
等待的时间里，阿棕和小猴们蹲在旁边的树上，谁也没说话，只是时不时探头看看步枪的动静。闪电一直用爪子护着步枪的肚子，像在给它暖着。
大概过了一刻钟，步枪忽然觉得肚子里的绞痛减轻了些，那种上涌的恶心感也慢慢退了。它试着动了动，虽然还有点虚，但比刚才舒服多了。
“怎么样？”闪电立刻问。
“好点了。”步枪的声音恢复了些力气，它抬头看向树上的阿棕，“谢谢你，阿棕。”
阿棕立刻咧开嘴笑了，露出尖尖的牙：“管用就好！人类的东西，有时候还是有点用的。”它把剩下的药片塞进铁盒子，“这个给你带着，万一再疼呢？”
步枪点点头，用嘴把铁盒子叼到身边。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它身上，暖洋洋的，肚子里的不适感渐渐散去，只剩下一种踏实的暖意。
阿棕带着小猴们又窜回了树上，临走前还朝它们挥了挥爪子：“有事叫我！我在这附近转悠！”
看着猴子们消失在枝叶间，闪电忽然笑了：“没想到，人类的药和猴子的好心，倒成了救命的东西。”
步枪也笑了，把铁盒子推到闪电身边：“收着吧，以后说不定用得上。”
巷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外星人的恶意还在，但此刻，这点由药片和善意织成的暖意，却像道微光，照亮了废墟里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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