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具水枪

外星人踢了踢地上的步枪，见他闷哼一声，嘴角撇得更厉害：“你们狗都是戏精吗？”

他捡起地上的镭射枪，在手里掂了掂，像在摆弄什么不值钱的玩意儿：“这破枪，在我们星球，相当于你们人类小孩玩的水枪。”

闪电猛地抬头，胸口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不是撕裂的疼，是那种被强酸浸泡过的、翻倍的灼痛，刚才他真以为自己要撑不住了。

“没伤中心脏，”外星人用枪尖戳了戳步枪的胸口，吓得步枪一哆嗦，“就擦着心口划了道口子，流了点血而已。疼？那是我开了疼痛翻倍模式，逗你们玩呢。”

步枪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一半是疼的，一半是羞的。他刚才喊的那声“哥”，那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现在想来，像场蹩脚的戏。

“你俩真是的，”外星人嗤笑，把镭射枪揣回兜里，“怪不得说你们狗能演戏。这点小伤，至于抱着哭吗？”

他蹲下身，看着还没缓过神的两人，语气里满是嘲讽：“行了，就是小孩子的玩具而已，把你们吓成这样。早知道你们这么不经逗，我还费那劲搞传送阵干嘛？”

闪电忽然想起刚才那翻倍的疼痛——像被扔进了沸腾的水里，每根骨头都在叫疼，那种濒死的恐惧根本做不了假。他盯着外星人，喉咙里发出低吼：“疼痛翻倍不是假的。”

“是真的啊。”外星人摊摊手，一脸理所当然，“不然怎么看你们演戏？疼是真疼，但死不了——这才叫好玩。”

步枪慢慢爬起来，捂着胸口，那里的血已经止住了，只有火辣辣的疼还在提醒他刚才的狼狈。他看着闪电，耳朵耷拉下来，声音小得像蚊子哼：“我……我不知道是玩具……”

他真以为自己要死了，才拼着最后一口气喊出那句“哥”，现在想来，简直蠢透了。

闪电却忽然笑了，用爪子拍了拍他的背，疼得步枪龇牙咧嘴，他自己也疼得抽了口气，却笑得更厉害：“傻样。”

外星人看着他们，忽然觉得没那么好玩了。他以为能看到两只狗的绝望，却没想到，疼痛过后，他们看彼此的眼神里，除了尴尬，还有种更紧的东西——好像刚才那场“假死”，反而把什么东西焊得更牢了。

“没劲。”外星人站起身，踢了踢旁边的货箱，“下次换个好玩的。”

他走了，货舱里只剩下闪电和步枪。

“疼吗？”闪电问，声音里带着点憋不住的笑意。

步枪点点头，又摇摇头：“刚才挺疼的，现在……有点丢人。”

“不丢人。”闪电用尾巴勾住他的后腿，“至少你喊那声‘哥’，挺清楚的。”

步枪的脸更红了，却忍不住笑了。胸口的疼还在，可心里那点后怕和尴尬，早就被什么暖暖的东西取代了。

原来有时候，连疼痛都是假的，只有想和对方死在一起的念头，是真的。

货舱外的星星还在闪，像在笑话他们的狼狈，又像在为那句没被辜负的“哥”亮着。

外星人大概永远不会懂，他眼里的“演戏”，其实是他们最真的心意——哪怕知道是假的疼，假的死，也要朝着对方跑过去，因为怕错过，怕遗憾，怕那句“在一起”说得不够早。

就像此刻，他们捂着还在疼的胸口，看着彼此傻笑，比任何时候都确定——

刚才那句“哥”，喊得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