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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昭影感受到苏暮雨投来的视线，耳根更热，忍不住用力挣了一下，压低声音道。
苏昭影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快放开。
苏昌河动作一顿，似乎有些遗憾地咂咂嘴，但终究还是从善如流地松开了手臂。
苏昭影立刻向旁边退开两步，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被弄皱的衣襟，视线飘向篝火边的苏暮雨。
苏昌河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活动了一下肩膀，懒洋洋地朝着苏暮雨走去，脸上挂起那副惯有点欠揍的笑容。
苏昌河哟，暮雨，好久不见啊！想我没？
他走到近前，很自然地用胳膊肘撞了一下苏暮雨的肩膀，用恰好也能让不远处苏昭影听到的音量戏谑道。
苏昌河吃醋啊？吃谁的？
苏昌河我还是阿影？
苏暮雨你瞎说什么？
他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仿佛苏昌河说了句再无聊不过的废话。说完，他转身便要走开，似乎多待一刻都嫌烦。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苏昌河望着他的背影，嘴角那抹玩世不恭的笑意淡去几分。
苏昌河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小孩。
苏昌河这里谁把你当小孩了？
这句话轻飘飘的，落在寂静的夜里，却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无声的涟漪。
第一句是回应刚刚苏昭影说的，第二句是说给那个骤然停住脚步的背影听的。
正准备走开的苏暮雨，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虽然极其短暂，几乎难以察觉，但确实存在。
他没有回头，只是停顿了那么一瞬，便继续迈步，走向了更远处的阴影里，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而站在原地的苏昭影，听到这句话，心脏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攥了一下，漏跳半拍。
她倏然抬头看向苏昌河，却只看到他侧脸上依旧是那玩味的笑意，仿佛刚才那句意味深长的话只是她的错觉。
苏昌河却已转回头，仿佛刚才那句意味深长的话只是随口一提。
夜色沉静，只剩下篝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苏昭影终究抵不过连日激战的疲惫，靠在断墙边沉沉睡去。
一道阴影笼罩了她。
苏昌河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褪下自己那件带着冷冽气息的外袍，动作算不上轻柔，却异常仔细地盖在了她身上。
他没有离开，而是随意地靠坐在旁边一棵歪斜的树干上，屈起一条腿，手臂搭在膝上，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匕首柄。
他就这样环抱着双臂，目光沉沉地落在苏昭影睡熟的侧脸上。
苏暮雨你怎么来了？
苏暮雨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清冷如夜风。
他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站在几步开外，同样看着熟睡的苏昭影，又看向行为反常的苏昌河。
苏昌河没回头，依旧看着苏昭影，嘴角扯起一个惯有的弧度。
苏昌河怎么？打扰你们师徒二人世界了？
苏暮雨没理会他的浑话，只是沉默地看着他，等待一个真实的答案。
苏昌河脸上的假笑慢慢淡去。
他沉默了片刻，目光从苏昭影脸上移开，望向远处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声音低沉了下去。
苏昌河叶鼎之……没那么好杀。就算他受了伤，穷途末路，那也是叶鼎之。
他顿了顿，终于侧过头，看向苏暮雨，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认真，甚至带着一种近乎野蛮的笃定。
苏昌河苏暮雨，我可不能死在你后头。要死，也得是我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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