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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哭渊里一起爬出来的交情,早已超越了普通的兄弟情谊。
他们是彼此唯一的背靠背,是黑暗中唯一能绝对信任的存在。
苏暮雨沉默了。篝火在他深沉的眸子里跳动,却照不进底。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视线再次落回熟睡的苏昭影身上,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涩然。
苏暮雨她呢?
他没明说,但苏昌河瞬间就明白了。
苏暮雨是在问,真的要带她去参与狙杀叶鼎之那样危险的任务吗?
苏昌河顺着他的目光,也重新看向苏昭影。睡梦中的她似乎感受到了注视,不安地动了动,绯红的唇微微嘟囔了一句模糊的梦呓。
苏昌河的眼神骤然变得幽深,那里面翻腾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占有欲。
苏昌河她?
苏昌河我去哪儿,她就得去哪儿。活着跟我走,死了……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冰冷又妖异的弧度。
苏昌河也得跟我同穴而葬。
苏暮雨猛地抿紧了唇,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所有的话语都湮灭在他愈发沉静的眼神里。
…….
次日
天启皇城内,百里东君以一人之力召唤万剑,直指叶鼎之的魔仙剑,最终百里东君胜了半招,叶鼎之重伤昏迷,萧若瑾命人擒下叶鼎之,百里东君带着叶鼎之避开箭雨离开天启皇城。
营帐内气氛凝重,油灯的光晕摇曳。

李寒衣八百里急报到了?
司空长风师兄赢了。
李寒衣那不是很好吗?怎么看你不太开心啊?
司空长风赢了是好,但他把叶鼎之带走了。
李寒衣清冷的声音骤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锐利。
李寒衣大师兄为什么把叶鼎之带走?
司空长风叹了口气,脸上带着复杂的神色。
司空长风因为他认为还有机会矫正错误。
李寒衣冷笑一声,剑气似乎在她周身无声激荡。
李寒衣可很多人因叶鼎之而死
李寒衣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苏昌河说得好!
一个带着几分戏谑和赞赏的声音突然从帐外传来。
门帘被猛地掀开,苏昌河迈着懒散的步子走了进来,嘴角勾着那抹标志性的、玩世不恭的笑意。
苏昌河李姑…公子这话,特别有我们暗河的风范。
苏昌河要不然你换个姓吧,叫苏寒衣,我们苏家绝对欢迎。
李寒衣瞥了他一眼,眼神如冰刃般刮过,毫不掩饰其中的不屑。
李寒衣谁要去你们那儿当刺客。
苏昭影当刺客有什么不好?
又一个声音响起,清冷中带着一丝天然的妖异媚意。

苏昭影随着声音步入营帐,她也是一身黑衣,却难掩那份冷白皮、红唇的惊心魅力。她跟在苏暮雨身后,如同一道最惑人也最危险的影子。
她目光扫过李寒衣,唇角微扬,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嘲弄。
苏昭影能杀人,能活命,能掌控他人生死,还能……活得自在。
她最后几个字说得极轻,却像羽毛搔过心尖,带着某种暧昧不明的意味。
李寒衣血观音,苏昭影。
苏昭影唇角那抹玩味的笑意加深了几分,眼尾那抹天然的微红似乎也更艳了些,她微微歪头。
苏昭影哦?雪月剑仙竟也认得我这无名小卒?真是……荣幸之至。
语气里听不出多少真正的荣幸,反倒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李寒衣暗河年轻一代最出色的杀手之一,苏家麾下的银针,苏暮雨唯一的弟子。
李寒衣语气平淡,却精准地说出了苏昭影的来历。
李寒衣你这名号,近来在江湖上,可不算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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