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鲸落”咖啡馆巨大的落地窗,滤掉了初冬的寒意,只余下暖融融的金色流淌。
空气里弥漫着现磨咖啡的醇厚焦香,还有刚出炉的可颂面包那种甜滋滋、暖烘烘的诱人气息。背景音乐是慵懒的爵士小调,像裹了层蜜糖。
余想坐在靠窗的高脚凳上,晃荡着两条腿,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戳得飞快,正和闺蜜在群里对某个新晋男团成员的脸进行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花痴和点评。
她今天穿了件软糯的奶油色高领毛衣,衬得皮肤白皙,微卷的长发随意披散着,发梢跳跃着阳光,整个人像颗新鲜饱满的水蜜桃,散发着无忧无虑的活力。
“叮铃——”咖啡馆的门被推开,带进一阵微凉的穿堂风。
余想的视线下意识地从手机屏幕移开,投向门口。然后,她像被按了暂停键,指尖悬停在半空。
走进来的是两个男人。吸引她全部注意力的,是走在稍前的那一个。
他很高,身形颀长挺拔,一件剪裁极佳的深灰色羊毛大衣敞着怀,露出里面熨帖的浅灰色羊绒衫和挺括的白色衬衫领。
大衣下摆随着他的步伐带起利落的线条。肩线平直,腰身劲瘦,比例好得像从杂志硬照里直接走出来的模特。
他微微侧头和同伴说着话,下颌线清晰流畅,鼻梁高挺,侧颜在咖啡馆温暖的光线下如同精雕细琢的玉器。
最要命的是那双手,此刻正随意地插在大衣口袋里,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干净得不可思议。
颜控雷达在余想脑子里瞬间拉响最高级别的警报,嗡鸣不止。
“我的天……”她低低地吸了口气,几乎忘了呼吸,目光像被强力胶水黏在了那个男人身上,跟着他移动。
看着他走到吧台点单,看着他接过咖啡杯时露出的那截线条漂亮的手腕,看着他微微低头时,额前几缕柔软的黑色碎发垂落,扫过清隽的眉骨。
心脏在胸腔里很不争气地扑通扑通加速跳动起来,比刚才刷到爱豆神图时跳得还要快、还要响。
“喂喂喂!余想想!人呢?被哪个帅哥勾走魂了?”手机在掌心震动,闺蜜在群里疯狂艾特她。
余想猛地回神,指尖飞快地打字,带着一种发现宝藏的兴奋:“紧急播报!‘鲸落’咖啡馆,坐标靠窗!发现绝世大帅哥!目测身高183+,肩宽腰窄腿长两米八!气质清冷挂,但衣品绝杀!气场十米开外!”她忍不住又偷偷抬眼瞄过去,正好看到那男人端起咖啡杯,薄唇轻抿了一口,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滑动了一下。
“嘶……”余想感觉脸颊有点发烫,赶紧低头继续敲字,“动态比静态还杀!姐妹们,我宣布,我的新墙头诞生了!五分钟内我要知道他全部信息!”
“啧,瞧你这点出息!”闺蜜发来一个鄙视的表情包,“上去要微信啊!冲!”
“别闹!”余想手指顿了顿,还是有点怂,“气质看着……不太好惹的样子。高岭之花懂不懂?需要徐徐图之……”
她正纠结着,一阵突兀而压抑的抽气声打断了咖啡馆的慵懒氛围。
声音来自她旁边不远处一位独自坐着的老奶奶。老奶奶原本在安静地看报纸,此刻却佝偻着背,一只手死死地按在左胸口的位置。
布满皱纹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着,呼吸变得异常急促短浅,脸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血色,变得灰白,额头上瞬间就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她另一只手徒劳地想去够桌上的水杯,却抖得厉害,杯子“哐当”一声倒在桌面上,水泼了一桌,沿着桌沿滴滴答答地往下淌。
周围的客人都被这变故惊得愣住,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随即响起几声压抑的惊呼和不知所措的议论。
“哎呀!这是怎么了?”
“老太太?老太太你没事吧?”
“快!快打120!”
余想也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从高脚凳上跳下来,想上前帮忙,但看着老奶奶痛苦的样子又手足无措,急得在原地打转。
就在这短暂的混乱中,一道沉稳的身影已经像离弦的箭般冲到了老奶奶身边。
是那个灰大衣帅哥!
他的动作快得惊人,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镇定。他迅速将老奶奶的座椅向后挪开一些,让她有足够的空间倚靠,同时单膝半跪在她身侧,让自己的视线与她平齐。
“奶奶,别怕,我是医生。”他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不高亢,却瞬间盖过了周围的嘈杂,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那声音清朗温润,像山涧的溪流,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
余想离得近,看得真切。他脸上方才那种清冷疏离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全神贯注的凝重和令人心安的沉稳。
他一手稳稳地扶住老奶奶微微下滑的肩膀,另一只手动作极其轻柔地托住她按在胸口的手腕,指尖搭上她的脉搏,眼神锐利地观察着她的面色、呼吸频率和嘴唇的颜色。
“能告诉我哪里最不舒服吗?”他语速平稳,清晰地询问,眼神专注地看着老奶奶的眼睛,试图传递平静,“是这里吗?”他另一只手的指尖隔着衣物,轻轻点在老奶奶左胸的位置。
老奶奶似乎被他的镇定感染,艰难地喘息着,断断续续地说:“……心……心口……闷……疼……透……透不过气……”
“好,我知道了,是心口闷痛,喘不上气。别急,慢慢呼吸,尽量放缓。”他一边温声引导,一边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他迅速解开老奶奶外套领口最上面那颗紧扣的纽扣,让她能更顺畅地呼吸。同时,他抬头快速环视四周,目光精准地落在吧台后有些吓呆的丁程鑫身上,语气果断却并不咄咄逼人:“老板,麻烦立刻拿硝酸甘油片或者速效救心丸!另外,请准备一杯温水,少量!”
“啊?哦!好!好!”丁程鑫猛地回神,连声应着,手忙脚乱地转身在吧台下的备用医药箱里翻找。
马嘉祺的目光又转向离得最近的余想:“这位小姐,麻烦你帮忙拨打120,清晰告知地点、患者突发心前区压榨性疼痛,伴呼吸困难、面色苍白,有冠心病史可能,需要紧急救护车!”他的指令清晰明确,不容置疑。
“好!好的!”余想被他沉着的气场感染,刚才的慌乱奇迹般地消散了不少。她立刻掏出手机,手指微微发颤但准确地按下了120。
“喂?120吗?这里是……”她一边清晰地报着地址和情况,一边忍不住偷眼看向那个半跪在地的男人。
他正低头专注地看着老奶奶,侧脸线条在紧张的气氛中显得更加坚毅。他从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个简约但质感极佳的深棕色牛皮手包里,动作利索地取出了一支小巧便携的笔式手电筒,动作极轻地撑开老奶奶的眼睑观察瞳孔。
接着,他又拿出一个余想从未见过的、看起来非常专业的便携式指夹血氧仪,动作轻柔而快速地夹在了老奶奶的一根手指上。仪器的小屏幕瞬间亮起,显示出跳动的数字。
整个过程中,他的动作没有一丝多余,精准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那份在突发状况下展现出的专业、冷静和掌控力,形成一种极具冲击力的磁场,牢牢地攫住了余想的心神。
他微微蹙起的眉峰,专注时抿紧的唇线,都散发着一种超越外貌本身的、令人心悸的吸引力。
丁程鑫终于找到了一个小药瓶,快步跑过来:“找到了!硝酸甘油片!”
“谢谢!”马嘉祺接过药瓶,看了一眼标签确认,语速清晰地指导着意识尚清醒的老奶奶:“奶奶,舌下含服一片,不要吞下去。别怕,救护车很快就到。”
老奶奶颤抖着配合着含下药片。马嘉祺则一直半跪在她身边,一手稳稳地扶着她,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脉搏上,密切地监测着指夹血氧仪上的数值变化,不时低声安抚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