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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暗算(精修)

当眼前隐约出现于迷雾间的铁制大门上的雕刻花纹愈加清晰时,我便知道我们要到了。 

塞尔温家主掏出一端扣于领袖内侧另一端置于衣袋的金表,刻度精密的玲珑表盘显示时针恰好走到整点。 一切似被精确推算才得以如一场戏在无形安排下完美上演。 

我提起裙摆小心地下了马车,抬眼望向愈加稀薄的雾气及其覆盖下的庄园铁门。 

也不知道这道足以将庄园隔绝在内的铁门被施放了多少警戒咒语。 雾,终于散尽了,现在连这栋早在十一世纪威廉大帝给予的地皮上便拔地而起的建筑也暴露在了我们的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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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尔温家主,主人在庄园内等您。”

 不用看便知,是独属于这古老庄园的家养小精灵。 

不知是为充分体现主人的高雅审美还是其特殊癖好。不同于其他巫师家族的家养小精灵,眼前接待和引路的这位家养小精灵竟还穿着浮夸的燕尾服。 

不过,结果看起来却难尽人意,这身礼服除了显出它的瘦小,衬出其滑稽之外便再也没有任何作用了。 

但即使这礼服起着它本身的作用,也是非实质性的。毕竟这位衣着华丽的家养小精灵依然在鞠躬时谦卑的都要将鼻子贴在了地上了。 

或许这个物种当日与巫师缔结契约时,一种名为卑微的认知一并融入了它们的骨血。 所以,与其说是为了显示出家养小精灵的不同,倒不如说是为体现其主人的地位。

 

看着为此“殊荣”高兴地无法自已的家养小精灵,我在心底深处无声地摇了摇头,并徒生出一丝无用的情感— —怜悯。

 “当啷!”  

疑神疑鬼的赛尔温家主警觉地回头,他正要垂下手臂,欲将藏于袖口的魔杖送至掌心。  

“你在干什么!”

 

只一瞬间的事,家养小精灵的声音便变得尖锐起来。 气势凌人的模样使得它无形间和某些特定阶级人群的人影重合,心中的一丝同情也随着重影荡然无存。

 

“主人吩咐了……哼,算了,你就等着主人的衣服吧!”

 

被斥责的是一个年迈的家养小精灵,它的眼睛因为紧张和惶恐睁得如铜铃般大,晶莹的泪水盈满在因衰老而变得浑浊的眼中,眼角处是密密麻麻的皱纹,好似被狠狠搓揉的餐巾纸一般,抚不平上面的皱褶。 此刻它正紧张得不知所措,全身上下连穿着肥大拖沓的礼服也在发抖,这使得画面更加滑稽,却全然使人感受不到笑意。

 “不,我不要离开主人,哦,不!”

 

“你这样的蠢货留下又有什么用。” 

燕尾服小精灵一面留意父亲的表情,一面压低声音训斥道。

 

“抱歉了,尊贵的客人,让您受惊了,都怪它,太老……” 

“够了。“ 

父亲的声音带着不耐,这些琐事本不应耽误他的时间。 

“是的。" 

于是,它的态度又变回了小心翼翼,此后一路沉默无言。

 看吧,阶级意识的魔爪已伸向了每个物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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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绿而茂密的灌木丛长廊终于到了尽头。魔咒的作用下,马尔福族徽的雕纹相互对称地镌刻在两扇巨门上,现在它们正缓缓打开,欢迎莅临此处的客人。 室内的景致由此一览无余。

 莎安娜米黄大理石自我们的脚下铺向远处,石砖表面反射着四周悬挂着的小吊灯发出的光。以球形为基础,每一盏吊灯都在托起的小盘上放着烛灯,两侧相互对称着层层向上,最终在置于最上方的烛灯处相汇,正是因为这些摆放错落有致的火烛,砖面的光滑与细腻才得以在其照映下显得更加清晰。 

而被人所见的光泽不仅仅是来自吊灯本身,那些环绕着吊灯弧形边缘的钻石也使人难以挪开眼。在烛灯的照耀下,那些不掺一丝杂质呈水滴状的浅蓝色钻石愈发的晶莹剔透。其尖端折射出的光芒尽显奢靡。 再向上望去是在相隔的支柱间搭建起的拱门,一道道拱门上的葡萄牙米黄石砖架构成长廊,倘若谁有兴致自上而下俯视宴会上发生的一切,这道长廊定是不二选择。 

最后是以从长廊对应的拱门为标准,再度将其切分,然后又在各自两端分成前后两部分,后面的石砖将向上被砌成半圆形,另一部分则与向内凹陷的天花板的边缘处相连。交接处刻有一排浮雕并且绕着天花板镶了一周。 

天花板向内的部分则又被凸出的浮雕分割为几部分,每部分的中心又刻着复杂的团纹。

  …… 

总而言之,这处宅邸里的一切都在无声佐证马尔福无人比肩的财力。

 “主人,赛尔……” 背对着我们似乎在看些什么的主人挥挥手。

 “我知道了,退下吧。”

 随后转过身来并点头示意我们走到他的身旁。 

我注意到在我们靠近时,年轻的马尔福家主不动声色地收起了刚刚在打量着的东西。

 “很高兴和您见面,塞尔温家主。”

 “能受邀出席是我们的荣幸,马尔福家主。”

 父亲在说到“家主”两个字时,嘴角有些不易察觉的抽动,想必这被察颜观色的马尔福尽收眼底。 

接下来的寒暄里,他脸上的笑未减半分,眼里却多了几分冰冷。

 达米安·塞尔温的不甘从未直言公之于众,但是明眼人都知晓他的愤懑及其缘由。 

赛尔温家主野心勃勃,满腹算计,奈何先祖平庸,无力攀爬权利的顶峰,而使得塞尔温家族与其他纯血相比黯然失色。 

这是达米安·塞尔温断然不能容忍的。 

而眼前这位年轻的马尔福家主,出生于现今最鼎盛的纯血家族,在通往权力的道路上自然少了许多阻碍。

他如同他的祖祖辈辈所做的那样,可以随意插手魔法部的顶层事务,身后从不缺阿谀奉承妄想与之攀附承些荣光的中流之辈,更不乏那些与马尔福根建交地根深蒂固同样手握重权的大家族。 

而这一切对于达米安·塞尔温而言是倾尽一切都无法企及的。 

但这并不意味着塞尔温在当今家主的领导下过上了冈特家族那般落魄至极的生活。

 多年来,他权衡利弊,在各家族之间如蛇般圆滑游走,汲取利益然后全身而退。 也正是因此才能在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这取得通行证,有望成为那位“大人”靡下的一员。

坦白而言,他还不得不在此依附这位年少有为的家主。 顺便一提,当日是我代笔与阿布拉克萨斯取得联系,某位家主的脸面真是千金难换啊。

 不过,一些事是迟早要面对的,就如此刻站在这里不得已和马尔福虚与委蛇的达米安,纵使有再多不甘,也只能吞咽下喉。 

与马尔福娴熟地扯着魔法部的大小事宜,交换纯血交际圈无足轻重的趣闻,好像刚刚那个略微失仪的达米安·塞尔温是人的错觉。

 赛尔温夫人的声音也不时加入,我有些不情愿地挺直了身,将嘴角的笑的弧度加深了几分。

 毕竟,该我入场了。

 "莱拉,我刚刚和赛尔温家主相谈甚欢,很抱歉把你忽略了,希望你会原谅我不绅士的行为。" 

阿布拉克萨斯带着客套的诙谐向我说道。 

“这不算什么,阿布拉克萨斯,我很高兴第一次见面我的父亲能和您如此投缘。” 

我礼貌地回答。 

"那再好不过了,不过其他的客人还未到场,恐怕还需要你们再多担待。"

 他向一个举着托盘的家养小精灵示意道。 那个小精灵立起的衣领前系着夸张的蝴蝶结。 

它谦恭地走到我们面前,盛着美酒的高脚玻璃杯从托盘腾到半空,最后稳稳的落到我们抬起的手里。

 “这是波尔多红酒,是地地道道的法国手艺。”

 “其他的客人?”

 达米安·塞尔温的注意力显然还不在美酒上。

  “若我没记错,那日信中马尔福家主未曾提及。"家主尽量控制音调,使语气听起来不那么尖锐。

 恰巧此时,家养小精灵领着新宾客来到了大厅。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自然地向我们颔首表示失陪片刻,随后走向他们。 

我们识趣地用微笑回复,达米安仿佛对新的来客没有丝毫兴致,终于品尝起了杯中的红酒。 无趣的倦意开始席卷我的全身,我一边轻轻把玩着手中的高脚杯,一边开始思忖父亲刚刚欲言又止的话题。 

今日临场的每个人都知道这场宴会的真正本意,宴会也好,客人也罢,都不过是前来投奔这位“大人”的一个个幌子。 

即使是成为他的追随者,也绝不是卑躬屈膝,表明心意那样简单。 

没有价值的杂质应该在最开始的时候就被剔除,无能之辈即使五体投地,再三哀求也不能浑水摸鱼。 

那么如何用微薄的时间成本功利而高效地完成筛选呢? 

只需把利益最小化,把人数最大化即可。

 在狭窄的资源竞争空间内,想博一席之位的人自然会费尽一切心机,不择手段地去争取。 

在这个过程中,必定会有强者诞生,也会有弱者湮灭。 

荒唐的是,即使是所谓的强者,在监控“角斗场”的上位者的眼里,也不过是有用的棋子罢了。 

除非他们有能力使自己的价值具有不可替代性。

 眼前这位处之安然的马尔福显然就是后者。 他可以悠闲地旁观即将来临的“血风腥雨”。 

不过,阿布拉克萨斯讳莫如深的态度着实证明他也只是按照旨意办事。 毕竟,如我先前所说的那样,现在发生的这一切他都不是切实的参与者。

 与马尔福家主简单寒暄后,自然是我们与来客进行礼仪性的交谈。

 现在达米安可以光明正大地打量了。

 原来是克里根·卡罗和他的夫人,从他们的谈话中,可知长子哈伦·卡罗因为事务缠身而无法抽空出席。

 哈伦·卡罗,毕业于斯莱特林学院,在霍格沃茨时大我一级,卡罗家主的信息渠道已是显而易见。 二人初次见到我们时,眼神里流露出难以掩饰的诧异,略微蹙起的眉头预示他们意识到了事情远超乎想象。 

…… 

宾客们渐渐如约而至,不用怀疑,当初阿布拉克萨斯是故意错开时间告知的。

 气氛在这悬挂着华丽吊灯的大厅里愈加活跃起来。 

这是我可以细细观察各色人物的最佳时机。 凯尔·罗齐尔正在和别人聊着并不好笑的“趣闻”。

 真是难为他还能穿着一身成色不错的黑丝绒长袍,他们家族能有今日众所周知的窘迫财经境况,得多亏他先祖自毁式地挥霍家产。 尽管如此,罗齐尔本人依然认为单凭自己高贵的血统身份,那些荣华富贵终有一日会重回他手中。

 "真是一如既往的幽默,阿布拉克萨斯。" 银铃般的声音也掩饰不住罗齐尔夫人客套的冷漠。

 宾客无论先后,都以最快速度消化了困惑与惊诧。 毕竟在此时,谁先自乱阵脚,谁就是先败士卒。 

今晚的宴会就是伪装的狩猎场,不过在场的各位除了阿布拉克萨斯都是猎物。

 可谁说竞争就不存在于猎物之间。 

时针又过了一格,我心底的不耐开始随着窗外日渐蚕食白昼的黑暗开始蔓延。

 仿佛无趣的表面工作还不到位似的,该死的交响乐开始折磨我的思绪。 

男巫女巫纷纷步入舞池。 

奢华昂贵的袍子随舞姿漾开形成完美的圆形。 一如此前的无数次般,这些巫师们被一根名为利益的丝线牵连,使得他们亦进亦疏。

 纵使今日角力有胜负之分,互相撕破脸皮的事也不会有人做,蠢货除外。 

矜持得体的笑容掩藏的是心怀鬼胎,亲近相言下隐藏的是试探算计。         

悉心编演的风平浪静如泡沫般顷刻便可幻灭。 只需一瞬一切便崩塌离析,却无人去撕开这薄如蝉翼的伪装。         

谎言,在近乎完美的舞步间,随华丽舞袍漾开的轨迹潜滋暗长。       

我站在远离交际场的地方冷眼旁观,丝毫不担心父亲对我这种怪异孤僻之举的谴责。

 这与可怜的家主所需要应付的相比不值一提。 舞会,交际,试探,游走在人群间不断搜寻新的细节,试图摸清对方的底细。同时还要保证全身而退以确保狩猎的单箭头,以便为突如其来的博弈提供自保的筹码。     

精致的点心,珍贵的藏酒,引人喜爱的彬彬有礼…… 

——这些难免使人产生错觉,认为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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