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冷内执渣x柔中带韧
OOC🈲上升
严浩翔第一次在画室注意到贺峻霖时,对方正趴在画架前改素描,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他发梢,像撒了把碎金。少年侧脸线条干净,睫毛垂着,笔尖在纸上轻轻蹭过,连带着呼吸都放得很轻。
那时严浩翔刚结束一段短暂的关系。他靠在画室门口,看着贺峻霖把橡皮擦下来的碎屑拢成一小堆,忽然觉得这场景比酒会上的觥筹交错更让人安心。他向来对感情看得淡,身边人来了又走,像换季时换件衬衫,新鲜劲过了就收进衣柜,偶尔会给对方一笔体面的补偿,两不相欠。可贺峻霖不一样,他是朋友托来学画的学生,安静、专注,像株在角落里慢慢生长的植物,不知不觉就占满了严浩翔的视线。
贺峻霖见过严浩翔接那些暧昧的电话。有时是在画室休息时,严浩翔走到窗边,声音放得低,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挂了电话后,会随手把手机扔在画具箱上,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贺峻霖握着画笔的手会紧一下,目光落在画布上,却半天画不出一笔。他知道自己不该在意,严浩翔是老师,是前辈,身边从不缺陪伴,可心脏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揪着,有点酸,有点涩。
后来严浩翔接电话的次数少了。有时贺峻霖来上课,会看见他坐在沙发上翻画册,眉头微蹙,像是对什么事提不起兴趣。有次一个打扮精致的女人来画室找他,站在门口笑盈盈地说“好久不见”,严浩翔只抬了抬眼皮,淡淡道:“有事?”语气里的疏离像层冰,女人愣了愣,讪讪地走了。贺峻霖在画板后看着,笔尖在纸上戳出个小窟窿。
转折发生在一个周末的傍晚。贺峻霖上完课,在画室楼下遇到学生会的学长,对方手里拿着社团招新的海报,笑着跟他说上次画展的事。学长个子高,说话时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贺峻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脸颊有点热,刚想说“谢谢学长”,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咳嗽。
他回头,看见严浩翔站在楼梯口,手里拎着他的画具袋,脸色沉得厉害。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眼神像淬了冷光,直直落在他和学长之间。学长愣了愣,打了个招呼就先走了。贺峻霖站在原地,指尖捏着衣角,心跳得飞快。
一路回严浩翔家取东西时,车里的空气像凝固了。严浩翔没说话,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泛白,油门踩得比平时重,轮胎碾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贺峻霖坐在副驾,偷偷看他的侧脸,下颌线绷得很紧,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进了门,严浩翔把画具袋扔在沙发上,转身就攥住了贺峻霖的手腕。他的力气很大,贺峻霖疼得“嘶”了一声,想挣开,却被他按在墙上。严浩翔的呼吸喷在他脸上,带着点烟草和松木香的味道,眼神里翻涌着他看不懂的情绪,有愤怒,有烦躁,还有点……恐慌?
“他为什么碰你?”严浩翔的声音很低,带着点哑,“贺峻霖,你就这么缺人疼?”
贺峻霖被他吼得一愣,随即涌上一股委屈。他看着严浩翔近在咫尺的脸,那些藏在心里的酸涩突然炸开,声音带着哭腔:“我缺不缺人疼,跟你有什么关系?”他用力推了严浩翔一把,眼泪却先掉了下来,“你身边那么多人,今天换一个明天换一个,凭什么管我跟谁说话?你以为你是谁啊!”
他哭得很凶,肩膀一抽一抽的,像是把这些日子攒的委屈全倒了出来。严浩翔被他吼得僵在原地,看着他通红的眼睛和颤抖的嘴唇,心里那股火“唰”地灭了,只剩下密密麻麻的疼。他刚才太失控了,看到学长碰贺峻霖头发时,那点小心翼翼的喜欢被人窥见的样子,像有只手攥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只想把人藏起来,藏到只有自己能看见的地方。
“对不起……”严浩翔的声音放得很软,伸手想去擦他的眼泪,“我不是故意的。”
贺峻霖别过脸,却没躲开他的手。严浩翔的指腹带着点薄茧,轻轻擦过他的脸颊,动作笨拙又小心。他把贺峻霖揽进怀里,拍着他的背,像哄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别哭了,是我混蛋,我不该那样说你。”
贺峻霖在他怀里哭了很久,直到哭累了,眼皮发沉。严浩翔把他抱到客房,盖好被子,坐在床边看了他很久。少年睡着时眉头还皱着,睫毛上挂着泪珠,像只受了伤的小动物。严浩翔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抚平他的眉头。
后半夜贺峻霖翻身时醒了,迷迷糊糊地看见严浩翔还坐在床边,借着月光能看到他眼底的红血丝。“你怎么还没睡?”他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
严浩翔沉默了会儿,俯身靠近他,声音轻得像叹息:“贺峻霖,我好像……栽了。”
贺峻霖愣住了,心跳漏了一拍。
“那些人都不是你,”严浩翔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以前是我混蛋,以后不会了。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两人之间。贺峻霖看着严浩翔眼底的认真,那里面没有了过去的漫不经心,只有满满的紧张和期待。他吸了吸鼻子,轻轻“嗯”了一声。
严浩翔笑了,像卸下了千斤重担。他伸手把贺峻霖往怀里带了带,动作温柔得不像话:“睡吧,天亮了,我们好好聊聊。”
贺峻霖往他怀里缩了缩,闻着他身上干净的气息,终于踏实地闭上了眼睛。窗外的风轻轻吹着,像是在说,有些迟到的真心,总算没有错过。


作者谢谢这两位宝宝送的花花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