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舱-2的门刚合上，泰坦就把光幕切换到“生物增益室”。安娜被请上躺椅，绿芒治疗线沿着她手臂缠绕，像藤蔓在汲取阳光。另一边，陈晓的鳃膜在约束器下开合，张海洋正教他把火翼收放节奏调成“呼吸节拍”——砰-啪，像心跳。
“增幅方案：把-F因子嵌入你的治疗波段。”泰坦的金属指节轻敲扶手，“理论上，绿芒可瞬间覆盖半径三米，止痛效率提升四成。副作用：用完你会饿得像三天没吃饭。”
安娜苦笑：“饿比痛好。”她转头看伙伴们——罗雪在玻璃后对她挥手，青果挂在枝头晃啊晃，像给她打气。绿光骤然亮起，整个舱室被照成翡翠色，安娜闷哼一声，指节泛白，却硬是把第二声咽回去。
……
顶层小圆舱，长桌再次展开。这次多了两张椅子——杰克把翼骨收拢坐下，艾米丽则贴着墙，一半身形隐在暗影里，像随时准备溜走。
星尘把热可可推给对面，率先开口：“五年来，你们见过多少‘非人’？”
杰克抿了一口，被烫得直咧嘴，还是答了：“数得过来的，三百以上。天上飞的、地里钻的、像水一样流进你毛孔的……大多不好说话。”他指了指自己绘制的图鉴，炭笔页翻开，一只只扭曲轮廓仿佛还在扭动，“它们有个共同点——都在找出口，却都绕开任何‘突然出现的巨型骸骨’。”
“突然出现？”凌霜抬眼，捕捉到关键词，“蛇骨是新生地标？”
“至少我们之前没见过。”艾米丽摇头，“五天前，河谷方向夜里亮起冲霄白光，我们以为又是空间闪弧，没敢靠近。直到你们的信号弹把它标成集合点，我们才往这边走。”
星尘与泰坦对视一眼——白光时段，正是众人合力斩杀巨蛇、离开骨滩的那一刻。
郑涛把掌心摊开，上面还残留墨绿蛇血痕迹：“蛇是我们杀的。骨滩原址只有岩石，没有遗迹。”
“那就对了。”杰克耸肩，“白光之后，那里成了‘未知’区域，图鉴上空白一片。”
杨晋的竖眼悄悄睁开一条缝，金光在瞳仁里转了一圈，没说话，却轻轻拽了拽凌霜袖口，示意“有诈”。
星尘指尖敲桌，语气难得认真：“所以——蛇骨不是古遗迹，是刚被‘激活’的灯塔。信号选择它做召集点，等于把全网生灵都引向一块新鲜烫手的靶子。”
“信号也是那时候出现的？”凌霜问。
泰坦把光幕切到主频道——一段杂波跳跃，随即响起重叠回音：
“……此地众生，破局之机已至。七日后，正午蛇骨，生灵云集，共寻出路。过时不候。”
波形末尾，是一声悠长嘶鸣，仿佛千万骨片同时摩擦，震得灯管都颤了颤。
会议舱安静得能听见心跳。艾米丽率先打破沉默：“陷阱。毫无疑问。”
“可如果是真的呢？”安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扶着框，脸色因增幅实验苍白，却目光灼灼，“我们有人失散，也可能有人正被那道光引过去。”
凌霜指尖轻点剑鞘，节奏平稳：“去，但要做好两手准备——谈，或战。”
星尘耸肩，星云头发因兴奋微微炸毛：“有热闹不凑，对不起我旅行者的称号。”
泰坦把波形定格，光学镜扫过众人：“投票结果：全票通过。七日行程列入首要序列。”
……
散会时，星尘故意落后两步，叫住郑涛：“喂，郑强——”
“郑涛。”他无奈纠正。
“好好，郑涛。”她撇嘴，却压低声音，“如果那天情况失控，帮我看好他们。”她朝安娜方向努努嘴，眼圈底下有没藏住的倦色，“我玩得再疯，也不想看学生送命。”
郑涛愣了愣，随即点头：“彼此彼此。”
星尘转身，发梢扫过郑涛的手背，像冰凉又柔软的安慰。她伸个懒腰，走向顶层平台，那里还亮着蛇骨方向的红色坐标——像一颗刚被抛出的骰子，倒计时，悄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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