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莱安黏着格里在客厅搭积木,非要把新买的城堡模型搭得和庄园一样高。格里耐着性子陪他,指尖刚碰上传来温热的积木块,就听见身后传来哈萨克的声音:“莱安,你作业还没写完,穆斯林下午不是说了要检查吗?”
莱安搭积木的手一顿,小嘴立刻撅起来,往格里怀里缩了缩:“不要!我要和格里哥哥玩!”
穆斯林刚好从书房走出来,手里拿着莱安的作业本,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先写完作业,才能玩。”他目光掠过莱安,落在格里身上时,又软了些,“你刚回来,先去休息会儿,我盯着他写。”
格里刚想开口说“没关系”,莱安已经抱着他的胳膊晃起来,声音带着哭腔:“格里哥哥,他们就是不想让我和你玩!”
哈萨克皱了皱眉,往前走了两步:“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写作业是为你好。”他话是对着莱安说,眼神却不自觉瞟向格里,像是怕格里误会自己在欺负小家伙。
格里拍了拍莱安的背,轻声哄道:“乖,先把作业写完,哥哥去给你洗点草莓,等你写完我们接着搭积木好不好?”莱安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手,跟着穆斯林往书房走,走之前还不忘回头瞪了哈萨克一眼。
客厅里只剩格里和哈萨克两人,气氛瞬间安静下来。哈萨克靠在沙发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苹果,耳尖又开始发红:“哥你别惯着他,这小子越来越没规矩了。”
“他还小。”格里笑了笑,起身想去厨房洗草莓,却被哈萨克叫住。
“哥哥,”哈萨克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前几个月的晚宴……本来想说的事,还没说完。”(忘了时间段了)
格里脚步一顿,回头看向他。哈萨克迎上他的目光,又慌忙移开,喉结动了动:“我……我快毕业了,之前投了市里医院的简历,要是能过……以后就能和哥你一起……了。”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好的简历,递了过去,“你帮我看看,有没有哪里写得不好。”
格里接过简历,指尖触到他递过来的温度,心里轻轻颤了一下。正想开口,就听见书房传来莱安的哭闹声:“我不写了!这个题太难了!”紧接着是穆斯林无奈的声音:“别急,我再讲一遍。”
格里无奈地笑了笑,把简历塞进兜里:“先去看看莱安吧,简历我回头仔细看。”
走进书房时,莱安正趴在桌子上抹眼泪,作业本上的字迹歪歪扭扭。穆斯林坐在他身边,手里拿着笔,耐心地圈着错题,见格里进来,抬头道:“这道题讲了三遍,还是没弄懂。”
莱安看见格里,立刻委屈地伸开胳膊:“格里哥哥,他讲得一点都不好!”
穆斯林没反驳,只是把笔放下,往后退了退:“你来讲吧。”
格里走过去,蹲在莱安身边,拿起笔一点点给他画图讲解。莱安瞬间安静下来,小脑袋凑得很近,鼻尖几乎要碰到作业本。哈萨克也跟了进来,靠在门框上,看着格里耐心讲解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弯了弯,可看见莱安亲昵地蹭着格里的胳膊,眼神又暗了暗。
等莱安写完作业,天已经黑透了。格里送莱安回房间睡觉,刚关上门,就看见穆斯林站在走廊尽头,手里拿着那杯没喝完的温汤。
“汤还热着,喝点吧。”穆斯林把杯子递过来,“今天看你没怎么喝汤。”
格里接过杯子,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到心里。他低头喝了一口,听见穆斯林轻声说:“哈萨克刚才跟我说,他想和你一起留下来当私人医生。”
格里动作一顿,抬眼看他。穆斯林避开他的目光,望着窗外的槐树:“我……我最近接了个长期家教的活儿,就在市里,每周去两次。”他顿了顿,补充道,“要是你在市里有事,我也能帮上点忙。”
格里看着他微红的耳尖,忽然明白过来。无论是哈萨克小心翼翼递来的简历,还是穆斯林不动声色的“顺路”,都是为了能离自己更近一点。他心里泛起一阵痛。
这时,哈萨克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刚洗好的草莓:“别站在这儿说了,草莓快凉了。”他把草莓递给格里,又瞪了穆斯林一眼,“就你话多。”
穆斯林没理他,只是看着格里,眼里带着些期待。
格里拿起一颗草莓放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散开。他看着眼前两个别扭又真诚的人,格力心中暗自思忖,那两人应该还是喜欢自己的吧。他回想起往昔的点点滴滴,那些不经意间的对视、偶尔的微笑和关切的话语。他心中自然有些许忐忑,仿佛有一只小鹿在乱撞。他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就是觉得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里,依旧饱含着那份曾经炽热的情感,如同春天里温暖的风,轻轻拂过他的心田,让他忍不住去猜测、去揣摩。
莱安的房间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窗外的槐树叶沙沙作响,客厅里的灯光温暖明亮。格里知道,这样的日子,不会一直继续下去,带着黏人的小尾巴,带着别扭的关心,带着不动声色的惦记,终会破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