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箭合璧

第二天训练，宋酒儿刚走进馆内，就看见李熙瑶的弓已经立在旁边的靶位上。那只兔子挂件迎着晨光晃悠，而李熙瑶正蹲在地上，用块软布仔细擦拭着箭头，侧脸的线条在光线下显得格外柔和。

李熙瑶早啊！

李熙瑶抬头时眼睛弯成了月牙，手里举着个透明密封袋。

李熙瑶我妈寄的陈皮糖，据说能凝神，你要不要试试？

宋酒儿接过糖块时，指尖触到袋面印着的橘子图案，忽然想起昨天那卷带着果香的胶带。她把糖放进嘴里，清甜的味道漫开时，竟让握弓的手都松快了些。

上午的风速比预报里大了些，不少队员的箭都偏了靶。李熙瑶却像是突然开了窍，连续三箭都稳稳落在九环区。她兴奋地原地跳了跳，转身冲宋酒儿比了个耶，发梢的兔子挂件跟着划出雀跃的弧度。

李熙瑶你看！

她跑过来时，运动鞋在地板上蹭出轻响。

李熙瑶我就说昨天研究的风向修正法有用吧？

宋酒儿看着她手机备忘录里密密麻麻的计算公式，忽然发现那些看似跳脱的举动背后，藏着不输任何人的认真。就像此刻她鼻尖沾着的橡皮屑，是反复擦拭靶纸标记时蹭上的，反倒比任何装饰都更鲜活。

午休时，器材室的长椅被阳光晒得暖暖的。李熙瑶蜷在另一头啃三明治，忽然指着宋酒儿护腕上的划痕笑：

李熙瑶你这护具该换啦，边缘都磨毛了。

宋酒（宋酒儿）还能用

宋酒儿低头系着护指，听见对方窸窸窣窣翻背包的声音。

李熙瑶喏，这个给你。

李熙瑶递来个蓝色的小布袋

李熙瑶我攒的边角料，自己缝了个护腕套，你试试合不合手？

布袋里的棉布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针脚歪歪扭扭却很紧实。宋酒儿套在手腕上时，刚好遮住那道旧痕，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托住了。

下午的分组对抗赛，两人恰好分到一组。李熙瑶的箭总在最后关头偏出零点几环，却每次都能精准地落在宋酒儿的箭旁，像故意要在靶纸上凑成对。最后一轮时，她忽然侧头问:

李熙瑶你说，如果我们俩的箭同时射中靶心，算不算平局？

宋酒儿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弓弦同时绷紧又松开的轻响。两支箭几乎并排钉在十环的红点上，尾羽在气流里轻轻相碰，像两只停在枝头的鸟。

暮色漫进训练馆时，李熙瑶正踮着脚往宋酒儿的弓袋上挂东西。那是个小小的银杏叶挂坠，金属边缘被打磨得很光滑，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

李熙瑶这样你的弓就有伴啦。

她拍了拍手，发梢的兔子挂件和弓袋上的新挂坠晃成一片

李熙瑶以后我们就是‘双箭合璧’了！

宋酒儿听到“双箭合璧”时愣了愣，她想到了曾记有一个人说的“刀剑合璧”————

叶鼎之难得见你这么老实。

百里东君云 云哥

百里东君一脸震惊地看着叶鼎之，慌忙起身。

叶鼎之云云哥？

叶鼎之那我是不是得叫你

叶鼎之东东君啊

百里东君一脸无奈地看着叶鼎之学他说话。

百里东君你怎么来了？

叶鼎之因为这柄剑

叶鼎之把剑展示给百里东君看。

叶鼎之是我的

百里东君原来这柄剑的主人是你啊！

百里东君它叫什么名字呀？

百里东君看着叶鼎之手中的剑，问道。

叶鼎之你的刀叫什么？

百里东君它叫尽铅华

叶鼎之那我的剑就叫……

叶鼎之琼楼月吧！

百里东君喃喃道。

百里东君琼楼月……

百里东君是个好名字！

百里东君这样我们以后

百里东君就可以刀剑合璧了！

温砚辞在一旁看着他们，笑了笑。

温砚辞东君

百里东君瞪大双眼看着出现在门口的温砚辞，激动道。

百里东君砚辞！

百里东君你怎么也在这儿？

温砚辞我跟你云哥一起来的

百里东君！

百里东君一脸震惊地看着叶鼎之。

百里东君云哥

百里东君怎么回事？

叶鼎之路上，我和砚辞碰面，便一起同行了。

百里东君那你们可真有缘，在南诀都能碰到。

温砚辞东君，你师父呢？

百里东君呃……

百里东君他有事，走了！

温砚辞有事？

温砚辞挑眉说道。

直到——温砚辞见到了南宫春水，才解开谜团。

温砚辞（呵！）

——————现实——————

宋酒儿回神，看着面前的李熙瑶。

宋酒儿又看了看靶纸上那对紧紧相依的箭尾，忽然觉得训练馆的空气里，除了松木与金属的冷香，确实多了些橘子糖的甜，和兔子挂件的软。而这些细碎的暖意，正像此刻落在两人肩头的夕阳，一点点把前路染成温暖的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