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报,高二(5)班沐云舟同学与苏哲郁同学因在宿舍发生争执,沐云舟情急之下对苏哲郁实施暴力行为,情节严重,现处以记过处分,处分时长为三个月”。
苏哲郁刚从那辆骚包的兰博基尼下来,就听到了刘洋的通报。
这么处分也好,md,劳资脖子上的伤现在还疼的要命。
“那辆银色的跑车是迈凯伦吧!”一个路人惊叹道。
“你懂不懂车啊,那车标明显就是兰博基尼嘛”。
“好酷啊,我一辈子的梦想。”
“好好睡觉吧,梦里啥都有。”
果然,和路大少爷走在一起真的很吸睛。
还没走到门口,苏哲郁就看到了前方的“校园三巨头”——书记,校长和德育主任
画面简直让人闻风丧胆。有了他们仨,谁还敢嚣张,学生一听到他们的声音就恨不得跑八百米远。
旁边还站着班主任杨雪以及年级主任兼语文老师的贺林邦。
这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来了呢。
不过仔细想想,路明非也算是大人物了吧。
躲是躲不过了,所以苏哲郁决定躺平。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躺平,就被老师们团团围住了。
他止不住的颤抖,手心不断冒汗,可是路明非又被叫回教室了,只剩他一个,怎么办 ,谁来救救他。
等他回到教室时,第三节课已经下了,刚刚在校长办公室他都快紧张死了,一堆老师叽里呱啦的说一大堆废话,他一个人承受着众多老师的目光,根本不敢动,动作僵硬得像清朝僵尸。
沐云舟看到他来,眼睛突然一亮,愧疚的脸上多了几分喜悦。赶紧啪嗒啪嗒的跑来道歉,没想到被路明非和慕肆戎挡了回去。
“别靠近他,谁知道你会不会再次失控”。
路明非:“会失控打人的暴躁人类。”
“你说什么东西才会突然失控打人呢,噢,想起来了,牲畜。”
沐云舟不服气的一把捏住他的衣领,将距离拉近,仰视着路明非,双目瞪得溜圆,“你什么意思啊?!有本事就来单挑。”
路明非唰的一下的松开他的手,随即又假装很嫌弃的拍拍自己的衣领,“那还真是抱歉,和我单挑,你的等级还不够格。因为你,必输无疑。”
*
最后一节历史课,刘洋气势凶凶的走进教室,原本还很喧闹的班级瞬间鸦雀无声,气氛降到了冰点。
“沐云舟!!!”
中气十足的喊话,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此时的沐云舟已经死了不下百次,而且死法惨状。
“你这次犯的错极其严重,限你明天之前给我一份3000字的检讨,要求态度诚恳。中午苏哲郁就收拾东西换去302宿舍。另外,吃完午饭后,苏哲郁换去和路明非坐”。
因为脖子的原因,在接下来的这几天里,苏哲郁都被迫闭麦,只能用打字的方式来传达自己的意思,可没把他憋屈死。
今天他终于可以说话了。
立马就迎来了月考成绩,他仍然是第六名,年级87名,毫无进步,数学还下降了5分。这个结果他无法接受,而路明非呢,依旧是年级第一。
果然,自己还是那么差劲,怎么努力都没用,还是比不过别人。
整整一节数学课,苏哲郁都处在自我怀疑中,基本上没听课,为此,还被杨雪点名批评了好几次。
一下课,大家伙撒腿就跑,生怕一会儿跑慢了在食堂门口排长队。
今天的菜不好吃,路明非没胃口,随便拿了点面包牛奶充饥,收拾好书包就准备去宿舍。
还没走出几步呢,就听到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他挑了挑眉,这个点还有人也没去吃饭?
“你怎么那么笨呢,苏哲郁。那么简单的题你也能做错,最差劲的就是你了”。
路明非小心翼翼地靠近声源处,第一眼就看到了洗手台上的血。
不好的记忆向他袭来,一地的血,流动的水洗刷手上的血,渐渐被血染红,沿着伤口流下,形成一股血水,浴缸里那人苍白的脸正对着自己。
记忆中源源不断的血水流到他的脚边,邪恶的恶魔在他耳边狂笑,笑声刺耳,似要将他拖下深渊。
那声音仿佛在说,“看啊,他死了,死的是不是很惨,好可怜啊,哈哈哈哈哈”。
路明非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冲了进去。
“苏哲郁!”
他用力捏着苏哲郁的肩膀,强迫他转过身来。
苏哲郁的脸红红的,清晰可见的巴掌印还留在脸上,看起来像是他自己扇的。
再看看他的手臂,满是伤口。
新伤正在为啥汩汩的往外流血,旧伤则狰狞的看着世界。新旧伤叠加在一起,是那么狰狞可怖。
苏哲郁右手拿着刀片,眼神闪躲,不知所措的看着路明非,现在的路明非,如同一只抓狂的野兽,打不败,也抓不住。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张了张嘴,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苏哲郁很疑惑,他没想过这个点路明非还在,上一次他对自己说他看不惯别人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这一次又恰好撞见他自残。
僵持到现在,两人都没说话,安静得只听得到风声和彼此的呼吸声
苏哲郁肩膀被他捏的隐隐作痛,他忍不住闷哼出声。
“唔啊~”
路明非慢慢恢复了理智,捏住他肩膀的力逐渐减小,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的声音颤抖,带着哭腔,说话断断续续的。
苏哲郁永远忘不了那天,路明非一把将他抱紧怀中,哭着对他说:“哲郁,别再伤害自己了好不好,求你”。
一直到现在,苏哲郁都无法平息自己的心情,那天,他从路明非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又好像,不是自己。
……
室内的一座豪华别墅里,路明非瘫坐在床边,窗处雷鸣轰闪,大雨倾盆。
他手里拿着一个相框,照片里的人永远那么阳光开朗。
真好。
“郁诚,我的生命里出现了一个人,他和你好像好像,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我还以为是你回来了。有时候我多希望他是你,又不希望他是你”。
“郁诚,我好怕,我好想你,你回来陪陪我好不好。”
窗外的树叶被雨水打落在地,花朵被摧残,他的思念被雨水冲刷,不见任何足迹。
他似在问天,又似在问自己,究竟放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