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的客厅重新生了暖气,贺峻霖窝在沙发里,看着严浩翔在厨房和客厅间转来转去。男人系着张妈留下的碎花围裙,手里端着刚煮好的姜汤,鼻尖还沾着点面粉——刚才烤饼干时不小心蹭的。
“趁热喝。”严浩翔把碗递过来,指尖碰了碰碗壁,确认温度刚好才放手。
贺峻霖接过碗,姜汤的辛辣气扑面而来,他皱了皱眉,却还是小口喝起来。胃里暖烘烘的,连带着心里那点因淋雨而生的委屈,也慢慢散了。
他挨着贺峻霖坐下,没敢靠太近,保持着微妙的距离,“你……还生气吗?”
贺峻霖放下碗,转头看他。灯光落在严浩翔的侧脸,把他眼底的小心翼翼照得分明。这个曾经在他面前霸道又偏执的男人,此刻像个怕做错事的孩子,连呼吸都放轻了。
“气。”贺峻霖故意板起脸,“气你以前混蛋,也气我自己……那么久才想明白。”
严浩翔的肩膀垮了垮,像被戳破的气球。他伸手想碰贺峻霖的头发,手伸到半空又停住,悻悻地收了回去:“我知道错了,霖霖。以后你说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站着,我绝不坐着……”
“谁要你这样。”贺峻霖被他逗笑,伸手拽住他的手腕,往自己这边拉了拉,“我要你……像现在这样,好好跟我说话。”
严浩翔的手腕一僵,随即反握住他的手,掌心温热,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动作很轻,像在确认什么,又像在珍惜什么。
夜里躺在床上,贺峻霖翻了个身,后背撞上一个温热的胸膛。他猛地顿住,想起以前无数个被严浩翔牢牢抱在怀里的夜晚,心跳忽然快了半拍。
“睡不着?”严浩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刚醒的沙哑,却刻意放得很轻。
“嗯。”贺峻霖往被子里缩了缩,“有点冷。”
身后的人沉默了片刻,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臂,轻轻搭在他的腰上,像条松散的围巾。“这样……会不会好点?”
贺峻霖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靠了靠,把脸埋进带着雪松味的枕头上。严浩翔的呼吸落在他的发顶,轻得像羽毛,却带着让人安心的重量。
“以前总觉得,把你锁在身边才叫拥有。”严浩翔忽然开口,声音低得像梦呓,“那天你拖着行李箱走,我看着门关上的瞬间,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他想起贺峻霖红着眼眶说“我快活不下去了”,想起自己那些近乎疯狂的占有欲,心脏就像被一只手攥住,疼得发紧。
“你走之后,我去了趟墓园。”他的指尖轻轻划过贺峻霖的腰侧,动作温柔得不像话,“跟你爸妈保证,以后一定好好待你,再也不发疯了。”
贺峻霖的眼眶热了,他转过身,主动钻进严浩翔怀里,把脸埋在他的胸口:“你要是再犯……”
“你就再走一次。”严浩翔接过话,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但我绝不会给你那个机会。”
这次的拥抱和以前不同,没有强制的禁锢,没有偏执的占有,只有小心翼翼的珍视,和失而复得的珍重。贺峻霖能听见严浩翔沉稳的心跳,像在为他唱一首安心的歌。
第二天早上,贺峻霖是被食物的香气叫醒的。他趿着拖鞋走到厨房,看见严浩翔正系着围裙煎蛋,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金边,画面温柔得像幅画。
“醒了?”严浩翔回头笑了笑,“张妈远程指导的,这次肯定没糊。”
贺峻霖走过去,从背后轻轻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背上:“严浩翔。”
“嗯?”
“我爱你。”
严浩翔的身体瞬间僵住,煎蛋的锅铲“当啷”一声掉在灶台上。他转过身,一把将贺峻霖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像要把他揉进骨血里,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我知道……我也爱你,霖霖,爱了好多年了。”
阳光漫过厨房的瓷砖,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煎蛋的香气混着咖啡的醇厚,在空气里弥漫开来,像一首关于圆满的诗。
后来的日子,严浩翔果然变了很多。他会记得贺峻霖不吃香菜,会在他写作业时安静地处理公务,会在争吵时先低头,会把“我爱你”挂在嘴边,却再也不会用强制的方式留住他。
贺峻霖也渐渐明白,爱从来都不是完美的。它会有争吵,会有疼痛,会有笨拙的试探,但只要两个人都愿意为彼此改变,愿意在拉扯里看清真心,就能在磕磕绊绊里,把日子过成温暖的模样。
深秋的某个傍晚,两人坐在阳台的藤椅上,看着夕阳染红天际。贺峻霖靠在严浩翔的肩上,手里把玩着那枚蝴蝶胸针——上次见面时,严浩翔把它找了出来,重新别回了他的西装上。
原来最好的爱,不是永不争吵,而是吵过闹过,放开过,却还是能坚定地走向彼此,握紧对方的手,再也不松开。
夕阳落下,月亮升起,老宅的灯亮了起来,暖融融的光透过窗户,照亮了院子里那棵桂花树。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像在为这对终于找到彼此的恋人,轻轻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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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完结了
作者(撒花,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