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些藏在记忆里的副本或许从未远去,但此刻,它们都变成了糖霜上的点缀,被阳光晒得亮晶晶的,甜得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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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糕吃到一半,巫童突然从书包里掏出个铁皮盒子,哗啦一下倒出一堆亮晶晶的东西——是她攒了半年的糖纸,有水果硬糖的玻璃糖纸,也有奶糖的锡箔纸,在阳光下闪得像碎掉的星星。
“看!”她举起一张印着齿轮图案的糖纸,正是齐思钧围裙上的同款,“上次去修表铺,看到思钧哥桌上的齿轮挂饰,特意让糖果店老板给我留的!
齐思钧正用叉子叉起一块蛋糕边,闻言抬眼看她,眼底带着笑意:“所以你上周放学绕路,就是为了这个?”
巫童吐吐舌头,把糖纸叠成小纸船,塞进姜鹤手里:“书店的窗台缺个装饰嘛。
姜鹤捏着那只轻飘飘的糖纸船,忽然想起昨天去齐思钧的修表铺。铺子后门堆着些废弃的钟表零件,齐思钧正蹲在那里,把一枚齿轮打磨成小巧的兔子形状。“巫童说学校要搞手工展,”他抬头时,鼻尖沾了点金属粉末,“她总惦记着玩偶村的兔子。”
此刻阳光正好,蛋糕上的草莓被巫童戳得坑坑洼洼,齐思钧正用奶油给那些小坑“填坑”,姜鹤则负责把巫童叠坏的糖纸重新叠好。兔子玩偶被挪到窗台上,风一吹,耳朵晃了晃,像是在看他们三个围着餐桌忙忙碌碌。
“对了,”巫童突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翻出张皱巴巴的奖状,“历史竞赛一等奖!老师说我写的《钟表馆时间考》特别真实。”
齐思钧接过奖状,指尖拂过“真实”两个字时顿了顿,随即笑起来:“毕竟是‘亲历者’嘛。”
姜鹤端起柠檬汽水喝了一口,气泡在舌尖炸开,带着点微酸的甜。他看向齐思钧手腕上露出的半截银链,那只停摆的古董表被齐思钧改成了怀表,偶尔会拿出来摩挲。巫童嘴里含着颗柠檬糖,正用圆头剪刀小心翼翼地剪草莓蒂,那把剪刀是齐思钧特意找老匠人打的,褪去了副本里的锋利。
窗外的薄荷被风掀起绿浪,有片叶子飘进屋里,落在蛋糕上。巫童伸手去捡,却被齐思钧按住手:“别碰,沾了叶子的给姜鹤。”
“为什么?”巫童不服气。
“因为他上次偷偷摘薄荷泡柠檬茶,被兔子看见了。”齐思钧指了指窗台上的兔子玩偶。
姜鹤无奈地笑,拿起那片沾了薄荷的蛋糕咬了一口。清清凉凉的气息混着奶油的甜,还有草莓的微酸,像极了此刻的日子——带着点过去的印记,却被阳光晒得暖乎乎、甜丝丝的。
巫童突然跳下椅子,跑到阳台摘了片薄荷叶,塞进齐思钧嘴里:“那这个罚你!谁让你总说我闹肚子!”
齐思钧嚼着薄荷,眉眼弯成好看的弧度,伸手揉了揉巫童的头发。阳光落在他侧脸,那道几乎看不见的旧刀痕上,像镀了层金边。
姜鹤靠在椅背上,看着他们闹,手里还捏着那只糖纸船。窗外的薄荷还在疯长,书店的窗台很快会摆满糖纸折的小船,修表铺的墙上又会多一个新的齿轮挂饰,巫童的书包里永远有柠檬糖和圆头剪刀。
那些藏在记忆里的副本或许从未远去,但此刻,它们都变成了糖霜上的点缀,被阳光晒得亮晶晶的,甜得恰到好处。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