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综初遇

《心动的信号》录制现场，白鹿站在化妆间里，任由造型师摆弄她的头发。镜中的自己妆容精致，一袭淡蓝色连衣裙勾勒出纤细的腰身，与平日办公室里西装套裙的打扮截然不同。

"白小姐皮肤真好，几乎不需要怎么打底。"化妆师一边为她刷着腮红一边赞叹。

白鹿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心里却烦躁不已。她根本不想参加什么恋爱综艺，要不是公司为了宣传新推出的金融分析软件，硬是把她这个首席分析师推出来...

"听说这次嘉宾里有位建筑设计师特别帅，"造型师助理小声八卦，"好像叫曾什么晞的。"

"曾舜晞，"另一位工作人员接话，"'晞筑'工作室的创始人，上个月刚拿了亚洲青年设计师大奖。"

白鹿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又是一个靠脸吃饭的花瓶，她想。金融圈里这种人她见多了——外表光鲜，内里空空如也。

"白小姐，该您出场了。"场务敲门提醒。

深吸一口气，白鹿跟着工作人员走向录制现场。这是一栋位于郊区的别墅，节目组租下来作为主要拍摄地。推开玻璃门，阳光倾泻而入，她眯起眼睛，看到客厅里已经坐了五个人。

"哇，又一位美女！"一个阳光型男生率先站起来打招呼。

白鹿礼貌地微笑点头，目光却不自觉地被角落里的一个身影吸引。那人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休闲裤，修长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敲击着沙发扶手，似乎对眼前的社交场面感到无聊。当她走近时，他抬起头，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

那一瞬间，白鹿感到一丝异样。他的眼睛很特别，不是纯粹的黑色，而是带着一点琥珀色，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澈。但更引人注目的是他眼中的锐利——那不是普通设计师会有的眼神，反而像能看透人心。

"大家好，我是白鹿，29岁，目前在摩根金融担任高级数据分析师。"她收回视线，简短地自我介绍。

"数据分析师？那一定很擅长看穿人心了。"那个白衬衫男人——想必就是曾舜晞——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调侃。

白鹿挑眉："至少比某些只会画漂亮图纸的人强。"

现场气氛瞬间凝固，其他嘉宾面面相觑。导演组却兴奋不已——这才刚开始就有火药味，收视率稳了！

曾舜晞轻笑一声，没再说话，但眼神中的兴味更浓了。

第一天的录制主要是互相熟悉和分组。节目组安排了一个破冰游戏：每位嘉宾写下自己的三个关键词，其他人猜是谁的。白鹿写的是"数据、咖啡、击剑"，而曾舜晞的则是"建筑、旅行、爵士乐"。

"这位喜欢爵士乐的一定是曾设计师！"一位女嘉宾兴奋地说。

白鹿暗自撇嘴。典型的文艺青年标配爱好，毫无新意。

晚上分配房间时，节目组故意将白鹿和曾舜晞安排在了相邻的两间。别墅的隔音并不好，她能清晰地听到隔壁传来的爵士钢琴声——Thelonious Monk的《Round Midnight》，不算大众的曲目。

这让她有些意外。至少他的音乐品味不像想象中那么肤浅。

第二天一早，节目组公布了第一个任务：职业体验日。每位嘉宾需要选择一位异性嘉宾的职业进行模拟体验，并由对方评分。

"我选数据分析师。"曾舜晞几乎是立刻举手，眼睛盯着白鹿。

白鹿咬了咬下唇："那我选建筑师。"

其他嘉宾发出起哄的声音。导演笑得合不拢嘴——这正是他们想要的效果。

任务开始，白鹿被带到一间临时改造成设计工作室的房间。桌上摊开着一张半成品的建筑草图和各种绘图工具。

"你的任务是在两小时内完成这个社区中心的立面设计，"工作人员解释，"曾先生留下了基本要求和场地参数。"

白鹿皱眉看着那些参数：日照角度、主导风向、周边建筑高度...这比她想象的复杂得多。她拿起铅笔，却不知从何下手。金融建模她驾轻就熟，但空间设计完全是另一回事。

另一边，曾舜晞面对的是白鹿准备的一套简化版金融数据分析题。他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数字和图表，手指在键盘上悬停许久。

"所以...我需要通过这些历史数据预测下季度的销售额？"他问工作人员。

得到肯定答复后，他尝试着拖拽了几个数据点，生成了一条趋势线。系统立刻跳出警告：数据异常值未处理，相关性不足。

两小时后，两人再次见面交换成果。白鹿的设计图——如果那能称为设计的话——看起来像几个几何体的随意堆砌，完全忽视了功能分区和流线设计。

"零分，"曾舜晞毫不留情地评价，"你把儿童活动区放在了西晒最严重的位置，而且没有考虑残障通道。"

白鹿脸涨得通红："那你呢？金融天才？"

她调出曾舜晞的分析报告，指着一处明显错误："你直接用线性回归预测周期性波动数据？连季节性调整都没做！"

曾舜晞耸耸肩："至少我的报告看起来比你那张涂鸦专业。"

"那是建筑设计，不是儿童简笔画！"

"而数据分析也不是数字连连看。"

两人剑拔弩张的对峙让现场工作人员既紧张又兴奋。导演甚至临时调整了拍摄计划，延长了这段冲突的录制。

当天晚上的晚餐环节，节目组安排每位嘉宾选择一位"最有好感"的人共进晚餐。白鹿本以为曾舜晞会避开她，却见他径直朝自己走来。

"不介意我坐这里吧？"他拉开椅子，不等回答就坐下了。

白鹿切牛排的力道大了些，刀子在盘子上划出刺耳的声音："随便你。"

"你知道吗，"曾舜晞突然说，"我查过你的资料。哥伦比亚大学金融工程硕士，CFA持证人，摩根史上最年轻的高级分析师。"

白鹿的手停顿了一下："偷看别人隐私是不道德的，设计师先生。"

"不是偷看，是公开资料。"他啜了一口红酒，"我很好奇，为什么一个明明可以在华尔街大展拳脚的人，会甘愿回国从基层做起？"

这个问题太过私人，白鹿下意识地想反击，却在看到他认真的眼神时犹豫了。那双眼睛里没有嘲讽，只有真诚的好奇。

"因为...我想做真正有价值的事。"她最终回答，"华尔街的游戏太虚了。国内的金融市场还在成长，那里的数据分析能真正帮到企业和投资者。"

曾舜晞若有所思地点头："就像我放弃国际事务所的高薪，回国创办自己的工作室。"

"为什么？"

"因为我想设计有温度的建筑，而不是冷冰冰的地标。"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像是在弹奏无形的钢琴，"建筑应该为人服务，而不是为奖项或资本服务。"

这一刻，白鹿第一次认真打量面前这个男人。他的眉宇间有种执着的光芒，谈起建筑时整个人都在发光。也许...他并不只是个花瓶。

晚餐后是节目安排的"真心话"环节。每位嘉宾需要匿名写下对另一位嘉宾的第一印象，由主持人随机抽取宣读。

"这位写的是：'傲慢的数据狂，以为世界都能用数字解释'"主持人念道。

现场一阵哄笑。白鹿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写的，她瞪向曾舜晞，后者回以一个无辜的微笑。

"下一条：'表面冷静的设计师，内心大概住着个叛逆少年'"主持人继续念。

这次轮到曾舜晞挑眉看向白鹿。她抿嘴忍住笑意，假装专注于手中的饮料。

第三天，节目组安排了一次户外活动——攀岩。白鹿换上运动装，将长发扎成利落的马尾。让她意外的是，曾舜晞的攀岩技术相当专业，几乎是第一个登顶的。

"大学时是攀岩社的，"下来后他解释道，擦了擦额头的汗，"建筑设计需要实地考察，有时候得爬些奇怪的地方。"

轮到白鹿时，她在中途遇到了困难——一块突出的岩石挡住了去路。正当她犹豫要不要放弃时，头顶传来曾舜晞的声音：

"向右移三十厘米，那里有个小凹槽可以借力。"

按照他的指示，白鹿果然找到了支点。登顶后，她气喘吁吁地向他道谢。

"数据分析师的身体素质比想象中好嘛。"他递给她一瓶水。

"击剑俱乐部三年会员，"她接过水，大口喝着，"不是所有金融从业者都只会坐在电脑前。"

曾舜晞笑了，这次是真诚的、毫无保留的笑容："看来我们都对彼此有些误解。"

当晚的录制结束后，嘉宾们可以自由活动。白鹿发现别墅后花园有个安静的角落，便带着笔记本电脑去那里处理一些工作邮件。不久后，她闻到一阵咖啡香。

"猜你需要这个。"曾舜晞放下两杯咖啡，在她对面坐下，"黑咖啡，不加糖，就像你的数据分析报告一样直接。"

白鹿合上电脑："谢谢。不过你应该去社交，而不是陪一个'傲慢的数据狂'加班。"

"其他人都太无聊了，"他啜饮着自己的咖啡，"至少和你聊天不会睡着。"

夜风轻拂，花园里的灯光在两人之间投下斑驳的影子。白鹿突然意识到，这是三天来他们第一次心平气和地交谈。

"你为什么来参加这个节目？"她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像你这样的设计师，应该不缺追求者。"

曾舜晞沉默了一会儿："工作室需要曝光。我们刚拿到一个重要的政府项目，但有些投资人觉得我们太年轻，缺乏经验。"他抬头看她，"你呢？别告诉我是自愿的。"

白鹿苦笑："公司新开发的金融分析软件需要推广。老板觉得'美女分析师'比枯燥的广告更有吸引力。"

"所以我们都成了商业棋子。"

"至少片酬不错。"

两人相视一笑，某种默契在无声中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