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危机

录制结束后，白鹿接到公司紧急电话，需要立即处理一些文件。她匆匆告别，没注意到曾舜晞欲言又止的表情。

回到公司，她发现情况比想象中严重——上司马克正在利用她在综艺中的形象推广一款高风险金融产品，宣传材料上赫然印着她的照片和"摩根首席分析师推荐"的字样。

"这是什么？"她抓起桌上的宣传单，"我从没认可过这个产品！"

马克不以为意："只是借用一下你的形象，产品本身没问题。"

"但它没有通过完整的数据验证！"白鹿声音提高，"上次测试显示在极端市场条件下有崩盘风险！"

"那只是理论可能，"马克不耐烦地摆手，"听着，白鹿，公司在你身上投入了很多，现在是你回报的时候。"

白鹿感到一阵恶心。她来这家公司是为了做有意义的数据分析，而不是成为骗局的一部分。

同一时刻，曾舜晞也接到了工作室的紧急电话——他们最重要的山区儿童图书馆项目的主要投资人突然撤资了。

"对方说我们的设计'不够商业化'，"助理小林在电话里汇报，"他们想在图书馆里加入商业空间和高端住宅区..."

"那完全违背了项目初衷！"曾舜晞罕见地提高了声音，"那些孩子等了三年才等来这个图书馆！"

挂断电话，他坐在工作室里，看着墙上那个精致的模型，感到一阵无力。也许他太理想主义了？也许在商业现实面前，设计师的坚持只是奢侈？

深夜十一点，白鹿疲惫地走出公司大楼。秋夜的风带着凉意，她抱紧双臂，突然很想听到某个人的声音。

她拿出手机，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曾舜晞的电话。

"喂？"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疲惫。

"你...忙吗？"她突然不知该说什么。

"刚开完会，"他叹了口气，"项目出了点问题。"

"我也是。"她苦笑，突然决定任性一次，"想见见你。"

二十分钟后，曾舜晞的车停在她面前。白鹿拉开车门，发现他看起来憔悴了不少，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

"去哪里？"他问。

"随便开吧。"她系好安全带。

车子漫无目的地在城市中穿行。白鹿望着窗外流动的灯光，突然开口："公司想用我的名义推销一个有缺陷的产品。"

曾舜晞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我最重要的项目可能要黄了，因为投资人觉得'不够赚钱'。"

两人相视苦笑，某种默契在无言中建立。最终，车子停在了江边的一处观景台。夜深人静，只有江水拍岸的声音。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个笑话，"白鹿靠在栏杆上，夜风吹乱她的头发，"坚持所谓的原则，到头来发现世界根本不care。"

曾舜晞站在她身边，近得能闻到她的发香："至少我们还能当彼此的笑话。"

这句话让白鹿鼻子一酸。她转身面对他，突然发现他眼中闪烁的光芒比江面的灯火还要明亮。

"曾舜晞，我..."话到嘴边，她却不知如何继续。

他轻轻拂去她脸上的一缕发丝："累了就休息一下吧。"

不知是谁先靠近的，下一秒，她靠在了他的肩头。这个简单的接触却像打开了某个闸门，连日来的压力突然决堤。白鹿的肩膀微微颤抖，她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曾舜晞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环住她，手指在她背上画着某种图案——后来她才意识到，那是他们获奖的那个社区中心的平面图。

这个建筑师特有的安慰方式莫名奏效。白鹿慢慢平静下来，却舍不得离开这个温暖的怀抱。

"我们会想出办法的。"他在她耳边轻声说，声音坚定得让人信服。

回程时，白鹿在副驾驶座上睡着了。曾舜晞小心地将车停在她公寓楼下，不忍心叫醒她。月光透过车窗洒在她疲惫却依然美丽的脸上，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

这一刻，他确定自己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个倔强的数据分析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