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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福1

全家福……

民国二十六年冬,南京城的天像被揉皱的脏纸,铅灰色的云低低压着屋檐,混着硝烟味的风卷过朱雀街,把散落的布鞋、断了弦的胡琴吹得满地滚。

日军的坦克碾过中华门的石阶,履带印里嵌着碎瓷片和血痂,枪声从东头传到西头,像串烧红的铁珠子,滚过每一条街巷。

夫子庙的牌坊塌了一角,往日里游船画舫的秦淮河,此刻漂着翻覆的木船,水面浮着青灰色的冰碴,冰下裹着看不清面目的尸体。

有家绸缎庄的门板被劈成两半,猩红的绸缎挂在刺刀上,随着日军的狂笑晃悠,像面滴着血的旗子。

穿棉袍的百姓抱着头往巷子里钻,却被横飞的流弹掀翻,墙根下很快堆起半人高的尸体,有老人,有孩子,还有穿学生装的姑娘,发辫浸在血里,冻成硬邦邦的绳。

城西的老宅子塌了半边,火舌舔着雕花的窗棂,把“紫气东来”的匾额烧得只剩个“紫”字,焦黑的横梁砸在门槛上,底下压着半只穿布鞋的脚。

有女人抱着孩子往教堂跑,怀里的婴孩哭得撕心裂肺,一颗流弹过来,女人猛地栽倒,孩子滚落在地,没了声息,只有小手还攥着片碎银。

更夫的梆子早没人敲了,往日里卖糖粥的挑子翻在路边,白花花的米粥混着血,被马蹄碾成泥。

几个日军端着枪踹开绸缎庄的门,里面传来掌柜的惨叫,接着是布匹撕裂的声响,再后来,什么声音都没了,只有火从门缝里钻出来,舔着门楣上“童叟无欺”的木牌。

混乱像涨潮的水,漫过每一条胡同,每一扇窗。

戏台子搭在城南的空地上,锣鼓敲得有气无力,像是怕惊了什么。

后台的幕布被炮火烧了个焦黑的洞,冷风从洞里灌进来,刮得丁程鑫耳朵生疼。

他缩在幕布后面的立柱旁,身上那件灰布军装早就被撕扯得破烂,肘部磨出大洞,露出冻得青紫的皮肉。

裤腿上的血渍结了冰,硬邦邦的,走路时蹭着砖地,发出沙沙的响。

三天前在雨花台溃散时,他亲眼看见班长被日军的刺刀挑起来,血溅在他脸上,现在那股铁锈味还粘在鼻尖上。

他把脑袋埋在膝盖里,听见前台有人在唱戏。是《游园惊梦》的调子。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唱得婉转,尾音却总发颤,像被风掐住了喉咙。

丁程鑫咬着牙,城里都成了人间炼狱,这戏还唱给谁听?

“好!”前台传来日军粗嘎的叫好声,夹杂着酒瓶碰撞的脆响,“马先生,再唱一段!”

马嘉祺应了声,调子转了个弯,却更抖了。

丁程鑫攥紧了破烂的衣角,指节冻得发白——他是溃败的散兵。

现在城里到处都在抓当兵的,抓住了就是一枪子下地狱,他只能躲在这戏台后面,盼着风头过去。

脚步声从后台入口挪过来,丁程鑫猛地抬头,看见马嘉祺掀开幕布的一角。

他还穿着戏服,月白色的水袖沾了灰,脸上的油彩没卸,眼角的胭脂被汗水冲开一道红痕,倒像是真哭了。

“你怎么在这?”马嘉祺的声音压得极低,眼睛瞪得溜圆,飞快扫过他身上的军装,喉结滚了滚,“日军正到处抓当兵的,你这身衣裳……”

丁程鑫张了张嘴,嗓子干得像塞了团棉花,半天才挤出声:“部队……没了。”

马嘉祺往门口瞥了眼,两个端着枪的日军正靠在门框上,盯着前台的戏,嘴里哼着跑调的曲子。

他赶紧把幕布拉严,从箱底翻出件藏青色的棉

袍,塞给丁程鑫:“快换上,我衣裳你穿或许小了点,先遮遮。”

“去哪?”丁程鑫抬头看他,棉袍上还带着淡淡的皂角香,和这满世界的血腥味格格不入。

“跟我回家。”马嘉祺的手指绞着水袖,指尖泛白,“他们爱听我唱戏,暂时不会动我住处……后巷有个角门,我送你走。”

丁程鑫摸着那件棉袍,布料厚实,能挡住风。

前台的戏还在唱,唱到“良辰美景奈何天”,马嘉祺的声音突然顿了顿,像是被什么哽住了。

丁程鑫看着他水袖上绣的兰草,被后台漏进来的光映着,绿得发暗,像蒙上了一层血。

民国二十六年冬,南京城的防御像张被戳烂的纸。城东北角的枪声稀稀拉拉断了线,守城的士兵们丢了枪,棉军装的下摆扫过结冰的路面,慌不择路地往城西跑。

有人跑掉了鞋,光着脚踩在碎玻璃上,血珠滴在雪地里,洇出一个个暗红的点。

城墙上的旗帜早被炮弹掀飞,只剩根光秃秃的旗杆在风里晃。

一个年轻的身影逆着逃窜的人流,蹲在残破的箭楼底下。

他解下沾着硝烟的武装带,扯掉军帽,露出被汗水浸透的额发。

军装被他团成一团塞进砖缝,换上件洗得发白的短褂——那是他当学徒时穿的衣裳,袖口磨出了毛边,却带着股皂角的干净气。

他往城南走,脚步很快,眼睛却瞟着街边的断壁残垣。

往日里熟悉的巷子塌了大半,只有街角那栋两层小楼还立着,木招牌上“街角照相馆”五个字被弹片刮去了一角,“馆”字的最后一笔拖得老长,像道没愈合的伤口。

他绕到后门,摸出藏在门槛下的铜钥匙,轻轻拧开那把生锈的锁。

地窖的入口在暗房最里面,掀开铺着稻草的木板,一股潮湿的霉味涌上来。

他顺着木梯往下爬,梯级吱呀作响。地窖不大,堆着些废弃的相框和没显影的底片,角落里还有个铁皮箱子,里面是他偷偷藏的干粮和半瓶煤油。

他蜷缩在箱子旁,从怀里摸出块磨得光滑的铜片。

外面传来日军的皮靴声,他赶紧把铜片攥紧,指腹蹭过上面模糊的花纹。

同一时刻,中华门的瓮城底下,严浩翔正贴着城墙根发抖。

他是从乡下逃荒来的,还没来得及找到亲戚,城就破了。

刚才亲眼看见十几个中国士兵被扒了军装,跪在雪地里,日军的刺刀捅下去,血喷起来,溅在城门的石狮子上,红得刺眼。

一个士兵临死前还在骂,声音被刺刀绞碎在风里。

“快跑!”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严浩翔跟着人群疯跑,棉裤被铁丝网勾破了个洞,冷风往里灌。

他慌不择路,拐进一条窄巷,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踉跄着撞开一扇虚掩的木门。

“砰!”门撞在墙上的声响刚落,一只手突然从门后伸出来,死死拽住他的胳膊。

严浩翔吓得差点叫出声,嘴却被另一只手捂住。他闻到股药水味,混着淡淡的霉味,眼前一黑,被人拽着跌进个黑洞洞的地方。

木板“咔嗒”一声盖严了,上面传来日军的吆喝声和皮靴踩在地上的重响。

严浩翔的后背抵着冰冷的土壁,心脏跳得像要炸开。

黑暗里,他看见一双眼睛,亮得像藏在煤堆里的星子。

“别出声。”一个年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压得极低,带着点喘,“他们走了再说话。”

严浩翔点点头,感觉到拽着他胳膊的手松了些,却依旧没放开。

地窖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还有头顶日军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那声音像锤子,一下下敲在两个人的心上。

寒风卷着碎雪拍打窗棂,像无数只手在抓挠。

“走狗!”穿短袄的少年把拳头攥得咯吱响,眼里冒着火,“你穿着那身鬼子给的衣裳,帮他们翻译,不是卖国贼是什么?”

对面的人立在屋中央,灰布洋装的领口系得严实,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指尖在微微发颤。

“你懂什么?”声音压得低,却带着刺,“这城里的人,哪个不是在刀尖上走?我做什么,轮不到你一个毛头小子指骂。”

“我不懂?我只看见你对着鬼子点头哈腰!”少年往前逼了一步,唾沫星子溅在对方衣襟上,“等我们部队打回来,第一个毙了你!”

对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一片冷:“等你活到那时候,再来说这话。”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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