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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很快结束，收假第一天的教室，弥漫着一股混杂着假期余韵的懒散和“大难临头”的兵荒马乱。空气里除了粉笔灰的味道，还飘荡着熬夜的疲惫和赶工的绝望。

舒意安“啊啊啊——！杀了我吧！物理卷子！三张！整整三张啊！”

舒意安把脸砸在摊开的空白卷子上，发出沉闷的哀嚎。

舒意安“为什么放假要有作业！为什么！”

张昊“啧啧啧，某些人啊，玩的时候有多嗨，补作业的时候就有多惨。”

张昊跷着二郎腿，悠闲地转着笔，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他把自己的物理卷子抖得哗哗响，上面虽然字迹潦草得像鬼画符，但好歹是填满了。

张昊“看看，什么叫效率？什么叫未雨绸缪？”

舒意安“张昊！你闭嘴！”

舒意安“少在这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帮我把卷子做了！”

张昊“切！想得美！”

张昊嗤笑一声，目光扫过舒意安旁边同样奋笔疾书的许清冉。

张昊“班长大人，您这进度也不行啊？平时不是挺能耐吗？”

许清冉“闭嘴吧你，五十步笑百步。”

许清冉正被一道刁钻的数学大题搞得头大，闻言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

就在这时，许清冉的笔芯突然毫无预兆地断了。她懊恼地“啧”了一声，下意识地在自己笔袋里翻找备用笔芯，却发现都用完了。

宋亚轩“怎么了？”

许清冉“笔芯断了。”

许清冉有些沮丧地晃了晃空了的笔芯盒。

宋亚轩没说话，只是放下自己的笔记，打开他的笔袋。他拿出一支崭新的、印着简约几何图案的黑色中性笔，递到许清冉面前。

宋亚轩“用我的。”

许清冉“谢谢！”

许清冉赶紧接过来，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他的手指，带来一丝微凉的触感。

张昊“哇哦——！”

张昊夸张的声音立刻响起，他挤眉弄眼地看着许清冉和宋亚轩。

张昊“轩哥，偏心啊！我的笔也快没墨了，怎么不见你支援一支？”

宋亚轩“自己买。”

宋亚轩连眼皮都懒得抬，淡淡地回了一句。

舒意安“就是！”

舒意安“你以为你是我们冉冉啊？想得美！”

舒意安虽然还在水深火热中，但也不忘抓住机会反击张昊。

张昊“哎哟，扎心了老铁！你们这对……哼！”

他故意把话说一半，留下引人遐想的空间。

许清冉装作没听见，低头赶紧用新笔在数学卷子上奋笔疾书，只是脸颊微微有些发热。宋亚轩则重新拿起他的笔记，只是唇角似乎弯起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弧度。

*

午后的阳光慵懒地透过玻璃窗，晒得人昏昏欲睡。讲台上，历史老师慢条斯理地讲着“工业革命的影响”，声音平缓得像催眠曲。后排几个男生已经小鸡啄米了。

张昊“宋亚轩！”

张昊压低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促狭，从后面传来，同时一个揉得皱巴巴的小纸团啪”地一声落在宋亚轩摊开的课本上。

宋亚轩笔尖一顿，无奈地瞥了一眼纸团，没理他。

张昊不死心，又用笔帽使劲戳了戳宋亚轩的后背。

张昊“看啊！兄弟帮你画的！像不像？”

他挤眉弄眼，目光在许清冉和宋亚轩之间暧昧地扫来扫去。

宋亚轩终于被他闹得没办法，皱着眉展开那个纸团。

许清冉好奇地瞥了一眼，差点笑出声——那上面用极其潦草的笔触画着两个火柴人，一个扎着冲天辫（大概代表她？），一个顶着乱糟糟的毛线团（代表宋亚轩？），两个小人夸张地“深情”对望着，旁边还歪歪扭扭写着“学霸夫妇。

宋亚轩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一层薄红。他面无表情地把纸团揉成一团，看也不看，手臂往后一扬，精准地砸在陈浩咧开大笑的脑门上。

张昊“宋亚轩你……疼啊”

张昊大概是无聊得发慌，又或者是想找回上午被“针对”的场子。他偷偷戳了戳舒意安，然后撸起自己的校服袖子，露出不算特别健壮但也线条分明的小臂，刻意绷紧肌肉，指着上面几道微微凸起的青色血管，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得意。

张昊“舒意安，看到没？这！就是强者的象征！青筋！懂不懂？”

舒意安正努力撑着打架的眼皮，闻言扭过头，嫌弃地瞥了一眼，毫不客气地嗤笑道。

舒意安“得了吧你！还青筋？我看你这是肾虚的表现！阳气不足，脉络才这么明显。”

张昊“什么！”

张昊“你才虚！你懂什么！这是力量感！轩哥！”

他立刻寻求场外援助，急切地推了推前面看起来在认真听课的宋亚轩。

张昊“轩哥你评评理！我这青筋，是不是说明我身体倍儿棒？舒意安她胡说八道！虚不虚？你告诉她，我这叫虚吗？”

宋亚轩被他一推，思路被打断，有些不悦地蹙了下眉。他侧过头，目光在张昊那努力展示的“青筋”和舒意安不屑一顾的脸上扫过。

宋亚轩“嘘”

张昊“……”

张昊懵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张着嘴，看看自己的手臂，又看看宋亚轩，一脸“我是谁我在哪”的茫然。

舒意安“噗……”

舒意安第一个没忍住，捂着嘴笑出了声。

许清冉也被这神转折逗乐了，赶紧低下头，肩膀微微耸动。

张昊“不是……轩哥！我这怎么能是虚……”

话音未落。

一道白色的、带着凌厉破空声的粉笔，精准无比地从讲台方向激射而来！

一声清脆的、带着粉笔灰爆开声响的闷响，正中张昊的脑门！

张昊“啊——”

张昊捂着额头，发出一声痛呼，整个人都弹了一下。

全班瞬间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聚焦在张昊身上，随即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哄堂大笑。

班主任“张昊，你不听就给我滚出去，少在这影响其他同学。”

张昊瞬间蔫了，捂着额头，脑袋恨不得埋进桌肚里，耳朵根红得发亮，再也不敢吱一声。舒意安在一旁捂着嘴，肩膀疯狂耸动，憋得小脸通红。

下午的阳光透过窗户，暖洋洋地洒在课桌上，物理课代表在发上次的随堂小测卷子。

一张卷子飘落到许清冉和宋亚轩两张课桌的交界处。我正要伸手去拿，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也同时伸了过来。

指尖想触。

是宋亚轩。

他的手背皮肤温热，指腹带着一点薄茧，触感清晰。那瞬间的接触非常短暂，像蜻蜓点水，却让我的指尖像过了电般微微一麻。

俩人都愣了一下，几乎是同时飞快地收回了手。

宋亚轩“你拿着吧。”

他低声说，目光落在卷子上，耳廓似乎又染上了一层不易察觉的薄红。

许清冉“哦，好。”

许清冉赶紧拿起卷子，掩饰性地低头看起来，心跳莫名有些快。

怎么回事啊，平常在手机上手机上什么话都敢说，现在怎么这么怂。

放学铃声终于响起，宣告着混乱又充满小插曲的一天结束。

舒意安“哈哈！张昊那个傻样！笑死我了！还‘虚不虚’，老李的粉笔头专治各种不服！”

舒意安一边收拾书包，一边还在回味张昊被粉笔头爆头的精彩瞬间，笑得直不起腰。

宋亚轩“走了啊。”

他背起书包，对他们三人说，声音平和。

许清冉“嗯，明天见。”

许清冉应道，看着他走出教室门，融入走廊里喧闹放学的金色人流中。

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短暂触碰的微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