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的街景渐渐从熟悉的居民区变成了荒僻的郊外，路灯的间隔越来越远，最后彻底隐没在浓稠的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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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雪靠在后座上，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树影，那些树枝张牙舞爪地伸向天空，像无数只枯瘦的手，要将这辆黑色的保时捷拽进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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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里的沉默像实质的冰块，冻得人发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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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雪能闻到琴酒身上淡淡的硝烟味，混杂着烟草和皮革的气息，这种味道曾让她在无数个夜晚感到安心，此刻却莫名地让她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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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偷偷抬眼，从后视镜里看了看琴酒的侧脸，他的下颌线绷得很紧，墨绿色的眼睛专注地盯着前方的路，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琴酒“你哼的那首歌，是什么意思？”
琴酒突然开口，打破了车厢里的死寂。他的声音很低，像从喉咙深处滚出来的，带着点沙哑。
千雪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听到，更没想到他会问。
千雪风影“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好听。” 她含糊地回答，不想解释那首歌里藏着的故国情怀。
琴酒没再追问，车厢里又恢复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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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雪却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 Boss 可能会交给她的任务，一会儿是德国之旅的片段，一会儿又是小时候那些模糊的记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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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保时捷缓缓停在了一扇巨大的铁艺门前。这扇门足有三米高，上面缠绕着复杂的花纹，每个花纹的交点处都镶嵌着一颗黑色的宝石，在月光下闪着幽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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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的两侧是高高的围墙，墙上布满了摄像头，每隔一米就有一个，镜头在夜色中缓缓转动，像一只只监视的眼睛。围墙的顶端还缠绕着带刺的铁丝网，闪烁着金属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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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雪看着眼前的景象，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千雪风影“搞这么大阵仗，是怕别人不知道这里藏着秘密吗？”
她嘟囔着下了车，脚刚落地就感觉到地面轻微的震动，显然门下面还埋着压力传感器。
人“玛格丽特，你来了。”
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从门旁边的扬声器里传来，分不清是男是女，带着一种非人的冰冷。
千雪风影“Boss，什么事？”
千雪站直身体，语气变得恭敬起来，虽然她心里一点也不想对这个藏头露尾的家伙客气。
人“琴酒你先回去，我和玛格丽特单独聊聊。”
Boss 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像是在下达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指令。
琴酒“遵命。”
琴酒的回答简洁而迅速，没有丝毫犹豫。他发动了汽车，黑色的保时捷像一道影子，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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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雪看着车尾灯越来越远，心里突然有点空落落的。
人“进来吧。”
随着 Boss 的话音落下，巨大的铁艺门缓缓打开，发出 “嘎吱嘎吱” 的声响，像是不堪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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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后是一条长长的甬道，甬道两旁种着高大的柏树，树影婆娑，把月光切割成破碎的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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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雪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她刚走了没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 “咔哒” 一声轻响，回头一看，门已经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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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枪，却发现那里空空如也 —— 刚才下车时，她把枪放在了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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甬道的尽头是一座古老的城堡，城堡的墙壁是用灰色的石头砌成的，上面爬满了常青藤，有些地方的石头已经风化，露出了里面的砖块。城堡的大门是厚重的橡木做的，上面挂着一个巨大的铜环，铜环上雕刻着一只展翅的雄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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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雪走到门前，刚想伸手去敲，门就自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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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后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感觉到一股阴冷的风从里面吹出来，带着淡淡的腐朽味。
人“进来吧。”
Boss 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千雪咬了咬牙，迈步走了进去。
就在她的脚刚踏入城堡的瞬间，两把枪突然从黑暗中伸了出来，一左一右抵在了她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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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枪管贴着她的皮肤，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千雪风影“白兰地，马天尼，你们还是这么没礼貌。”
千雪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说完她自己都愣住了 —— 她应该不认识这两个人才对，为什么能准确地叫出他们的代号？
黑暗中传来两声轻笑，接着，两盏壁灯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照亮了眼前的两个人。
左边的男人穿着一件白色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但眼神里却没有丝毫温度，正是白兰地。
右边的女人穿着一条红色的长裙，妆容精致，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正是马天尼。
女“看来，你的记忆在复苏，这是好事。”
Boss 的声音从城堡深处传来，
人“重新认识一下，千雪风影。我是白兰地，也是你的父亲，千雪伊藤。”
女“而我是你的母亲，艾琳・琼斯，或者你可以称呼我为千雪艾琳。”
马天尼的声音很温柔，像羽毛拂过心尖，但千雪却觉得一阵恶寒。
千雪风影“父亲？母亲？”
千雪的脑子 “嗡” 的一声，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她的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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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破碎的记忆片段在她眼前闪过：冰冷的实验舱，刺鼻的溶剂味，窒息的溺毙感，还有一条覆盖着鳞片的尾巴…… 她全部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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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雪强撑着身体，逼迫自己站起来。她的整张脸都失去了血色，额头冒着细密的冷汗，眼中布满血丝，眼神有些涣散，但很快便有了聚焦。
由于撑着地的手过于用力，指尖泛着青白。她靠着冰冷的墙壁，闭上眼，许久才睁开，开口道：
千雪风影“我是个成功的人鱼实验体，没错吧。”
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眼中尽是漠然。
女“对，你是当年那场实验唯一成功的个体。”
白兰地的脸上露出痴迷的笑容，
人“真是优秀啊，不愧是继承我们优良基因的存在。在训练所的那些年，我们见过无数孩子被拉进实验室，幸运的，死于早期的药物注射，结束短暂且毫无意义的一生。不幸的，活了下来，成为半人半鱼的怪物。”
千雪风影“直说吧，要我来的目的。”
千雪打断了白兰地痴狂的讲述，她不想再回忆那些痛苦的过往，
千雪风影“距离那场实验，已经过去 12 年了，你们还想做什么？”
女“别担心，我们只是想让你再进行一次形态的转换，以适应新的任务。”
马天尼很贴心地为千雪递来一杯水，水杯是用纯金打造的，上面镶嵌着细小的钻石。
千雪并没有接，而是死死盯着城堡深处 Boss 声音传来的方向，
千雪风影“什么任务？”
人“你会知道的，玛格丽特，在你完成转化之后。”
Boss 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
人“仅此一次罢了，之后便不会再提。乖乖听话，我可不想折了两把好刀。”
千雪风影“你最好别打他的主意。”
千雪的眼中泛着浓浓的杀意，她知道 Boss 说的 “两把好刀” 指的是谁，她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琴酒。
人“只要你足够听话，一切好说。”
Boss 的声音又恢复了那种冰冷的语调，
人“三天后我会派人去接你，回去吧。”
千雪没有再说话，转身走出了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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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沿着来时的甬道慢慢走着，月光透过柏树的枝叶洒在她身上，像披上了一件破碎的银袍。她的脑子里很乱，一会儿是实验舱里的痛苦，一会儿是琴酒冰冷的侧脸，一会儿又是父母（或者说实验者）痴迷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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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理发店时，天已经快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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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雪把自己扔到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翻来覆去地折腾了半天，最后索性爬起来，打开电脑，开始查看新干线任务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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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新干线任务如期而至。千雪作为接应，没法上列车，只能在名古屋站的监控室里等着。她面前的屏幕上显示着列车各个车厢的实时画面，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与琴酒保持着通讯。
千雪风影“Gin，我那个提议你采纳没有？就是那个缩小炸弹威力的提议。”
千雪一边盯着屏幕，一边问道。她担心炸弹威力太大，波及范围不可控。
琴酒“采纳了。”
琴酒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依旧是那种冰冷的语调。
千雪风影“好耶，就知道你最好了。”
千雪开心地拍了下手，
千雪风影“对了，交易完就休息一下好了，别说太多话，小心隔墙有耳。”
她知道列车上鱼龙混杂，说不定就有警方的人或者其他组织的眼线。
琴酒“知道了。”
琴酒的回答依旧简洁。
千雪风影“别这么冷淡嘛，拜拜。”
千雪关掉了麦克风，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苦笑。
“别这么冷淡嘛，说不定下次我就不记得你了。” 这是 12 年前，实验被迫终止后，18 岁的千雪被带去化人形时对琴酒说的话，没想到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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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干线上，琴酒和伏特加完成了交易，正往座位走。突然，一个穿着蓝色西装的小男孩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正是柯南。
琴酒“走开，小鬼。”
琴酒的声音冷得像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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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听到这个声音，直接瞳孔地震。他永远忘不了这个声音，就是这个声音，把他从一个高中生侦探变成了一个小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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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忙乖巧地让开，看着琴酒和伏特加走过，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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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和伏特加各自回到座位，柯南立刻拿出窃听器，贴在他们座位后面的墙壁上。他屏住呼吸，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琴酒“玛格丽特，你那边就位了吗？”
琴酒的声音传来。
千雪风影“我很不靠谱吗？真是过分。”
千雪的声音带着一丝调侃。
柯南心中一惊，他们还有同伙！玛格丽特，这也是一个酒名，看来他们真的是以酒名为代号的犯罪组织。
伏特加“终于可以抽烟了，真是愉快的交易啊，大哥。”
伏特加毫无防备地开口，声音里带着兴奋。
琴酒“安静点，伏特加。”
琴酒的声音十分冷淡。
伏特加“抱歉，琴酒大哥。”
伏特加乖乖闭嘴。
柯南这次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个组织的成员果然都以酒名为代号。他握紧了拳头，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这个组织彻底捣毁。
伏特加“对了，只是送个包，就拿到了三亿元…… 那里面是什么啊？”
伏特加忍不住再次开口，他实在太好奇了。
琴酒“那是有关黄金的情报，有了那些，赚到的何止是三亿。”
千雪虽然关掉了麦克风，但并没有关听筒，她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禁在心里吐槽：大声密谋是吧，难道车上的人都是聋子吗？
伏特加“原来如此，难怪那么高兴。”
伏特加颇有些恍然大悟的意思。
千雪风影“Gin，让我和伏特加说两句。”
千雪忍不了了，早知道她就弄个三人频道了，伏特加也太口无遮拦了。
千雪风影“想必那家伙在做最后的美梦呢，你说是吧，伏特加。”
千雪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
伏特加一愣，
伏特加“最后的美梦？什么意思？”
柯南也听傻了，他不知道千雪说的 “那家伙” 是谁，也不知道 “最后的美梦” 指的是什么。
但他能感觉到，这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他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进了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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