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顶夜风如刀锋般呼啸而过,带着不祥的预兆。
迪尔姆德的身影如银电般紧随显现,肩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Master!至少让我——"他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暗金色瞳孔猛地收缩,转向西北方向,"等等,那个方向!"
吉尔伽美什的黄金王座无声无息地浮现,猩红的眼瞳微微眯起,倒映着远方扭曲的夜空"哼,看来其他杂种也没闲着,"他指尖轻叩扶手,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夜风中格外清晰,"博物馆方向的魔力…正在沸腾。"
远处,数道卢恩符文如垂死的巨蛇般撕裂夜幕,魔力的轨迹在云层间蜿蜒,勾勒出某种庞大的术式轮廓。
"很明显不止我们一组发现了…"我缓缓呼出一口气,瞬间被呼啸的夜风撕碎,"那不是单枪匹马能解决的东西。"风卷起我的衣摆,猎猎作响。
迪尔姆德深吸一口凛冽的空气,指节因握枪而微微泛白。他转向吉尔伽美什,声音低沉而坚定"英雄王,即便您不屑与我们合作…"他的目光扫过远处愈发剧烈的魔力波动,"但为了Master的安危——"
"哈哈哈哈!"吉尔伽美什的笑声震碎了屋檐悬挂的蛛网,黄金甲胄随着他的起身迸溅出细碎的火星,"有趣!"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们,红瞳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本王倒要看看,蝼蚁的挣扎能翻起什么波浪。"月光将三人的身影拉长,如同三柄刺向黑暗的利剑。
"……先观望Caster组的动向。"我凝视着远方,卢恩符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重组,最终形成一道巨大的荆棘结界,魔力的脉络如同活物般蠕动。"虽然我们追求的目的互不干涉,但归根到底也不希望这种事发生…"话音未落,结界中心猛然爆出一团沥青般的黑雾,翻滚着向四周扩散。
迪尔姆德眯起眼睛,枪尖微微抬起"Master您看……Caster似乎在布置防御?"突然,他的声音骤然拔高,"不对!那是——!"
吉尔伽美什身后的金色漩涡轰然展开,无数宝具的锋芒刺破夜空"呵…在徒劳地舔舐伤口呢。"他的目光锁定黑雾核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竟妄想净化那东西?"
黑雾中骤然刺出一道猩红光柱,直冲天际。
"……没时间权衡了!"我纵身跃下高楼,炼金阵在掌心极速汇聚,一柄幽蓝色的长刀破光而出,刀锋划破夜风,发出清冽的嗡鸣。金色法阵如莲花般次第绽放,在身后留下一串短暂的光痕。
刀锋拖曳出的幽蓝轨迹如同彗星尾焰,在夜空中划出弧线。吉尔伽美什在楼宇间飞跃,黄金肩甲掠过月光时泼洒出熔金般的光瀑,"杂种的花招倒有几分看头。"他冷笑着,宝具率先撕裂黑雾。
迪尔姆德紧贴我右翼疾驰,双枪迸发出流光,枪尖划破空气时带起尖锐的啸音"Master!请别太靠前!"他的声音被狂风吹得支离破碎,三人掠过之处,法阵的残光在夜空烙下灼热的痕迹,久久不散。
我悬停在距结界百米外的法阵上,黑雾在接触到法阵表面的瞬间蒸发成刺鼻的烟雾。"奇怪…异常的波动消失了……"
仿佛回应我的疑惑,翻涌的黑雾突然如退潮般坍缩,露出下方支离破碎的街道。
迪尔姆德轻盈地落在相邻的法阵边缘,枪尖微微下垂"感知不到那股波动了…"突然,他的目光锁定地面,声音紧绷,"Master那里……!"
顺着他的指向,库·丘林单膝跪在龟裂的柏油路上,周围散落的卢恩石如同腐烂的内脏,嘶嘶蒸腾着毒烟,将空气灼烧出扭曲的波纹。
吉尔伽美什嗤笑着降落在废墟高处,黄金靴底碾碎了一块焦黑的砖石。"呵,终于消停了?"他的嘲讽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戒备,王之财宝的锋芒悄然锁定了Caster脚下仍在蠕动的阴影。
我没有犹豫,俯冲直下,炼金阵撞碎残余结界的脆响如玻璃迸裂。"你的灵基状态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异常!"靴底碾过冒烟的卢恩石,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几乎让人窒息。
库·丘林用染血的手背擦过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哟…救场来得挺快啊。"他撑着法杖摇晃站起,"我就知道会惊动——"一阵剧咳打断了他的话语,咳出的血沫在半空凝结成细小的黑色物质,簌簌落下。"啧…这玩意儿可真难缠……"
迪尔姆德突入警戒圈,黄枪直指库·丘林影子里缓缓隆起的黑色胞囊"当心脚下!"他的声音紧绷如弦。吉尔伽美什的宝具群发出蓄力的蜂鸣,随时准备倾泻而下。
阴影如濒死的心脏般微弱搏动,裂开的缝隙里渗出尖啸,令人毛骨悚然。
我立刻收起长刀,掌心汇聚起幽蓝色的光芒,魔力在指尖流转如潺潺溪流。"可能会有些不适..."我向前一步,拉住库·丘林的手腕,"不过,请忍耐一下。"
未等他回应,我已将蓝色的光团压向他的胸口。光芒瞬间扩散,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粒,如同绽放的蓝玫瑰花瓣,又似翩跹的蝴蝶,四散飞舞。库·丘林闷哼一声,肌肉瞬间绷紧,但并未挣脱。
光粒触及黑泥的瞬间,阴影发出刺耳的尖啸,如同千万根指甲刮擦玻璃。黑泥剧烈扭曲着,表面鼓起无数气泡,随后如同被阳光直射的晨露般蒸发殆尽。
寂静重新笼罩了街道,只有夜风拂过废墟的呜咽。
库·丘林长舒一口气喘息着,活动了下肩膀"哈…突然感觉浑身轻松啊…舒服多了。"他瞥了眼消散的黑泥,又看向我,犬齿在月光下闪着寒光,"谢了,小子。不过下次提前打个招呼行不?"
迪尔姆德仍未放松警惕,双枪交叉在身后"Master,这样没问题吗……?"
我凝视着地面残留的焦痕,炼金视觉中已看不到任何异常魔力流动"程度不深,已经驱散了……"沉默片刻,"至少是他身上的污染。"
吉尔伽美什突然冷笑一声,打断了我的话"愚蠢。"他猩红的瞳孔倒映着远方的夜空,"你们真以为那种程度的东西会轻易消失?"
仿佛印证他的话语,远处传来教堂钟声的嗡鸣——本该清脆的声音此刻却扭曲如垂死者的呻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