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盟友

远处突然传来建筑物倒塌的轰鸣，橱窗玻璃发出濒死般的呻吟。我们转身时，看见三公里外的废墟在缓缓倾斜，钢筋断裂的火花如流星般坠落。尘埃形成的大片烟尘升腾而起，遮住了半边月亮。

库·丘林的法杖重重砸向地面，杖尾深深陷入柏油路面。"哈！"他咧开嘴，犬齿在月光下闪着寒光，"那是我家御主设置的诱饵工坊。"法杖上的卢恩符文亮起，像被点燃的导火索，"看来黑胡子那混蛋上钩了。"

迪尔姆德松开的眉头又骤然紧锁。他收起双枪的动作突然停滞"原来如此…"他的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

教堂的钟声突兀地撕裂夜空。十二下钟声不紧不慢地敲响，每一声都像是直接敲在头骨内侧。钟声过后，空气中弥漫着铁锈般的血腥味，我的舌尖甚至尝到了一丝甜腥。

吉尔伽美什的黄金耳坠在黑暗中闪过一瞬危险的寒光。"…看来好戏才刚开始。"他的红瞳倒映着教堂尖顶上盘旋的鸦群，那些鸟类的眼睛泛着不自然的红光，羽毛漆黑融入夜色。

我感受着周围魔力的流动，感应中那些扭曲的纹路正在缓慢平复。"事发突然，破坏了你的结界实在抱歉。"转向库·丘林时，注意到他法杖顶端的宝石已经布满裂痕，内部有絮状物在游动，像被困住的幽灵。

"哈哈！"库·丘林大笑着摆手，虽然这么说但暗红的血迹却在蓝色紧身衣上晕开。"这点小伤算什么！"他突然凑近，身上带着硫磺和铁锈的混合气味，"倒是你刚才那手真漂亮…"法杖顶端迸出一簇暖色的火花，"等这事完了，可得好好教我两招。"

迪尔姆德忍不住微笑，"看来你恢复得不错…"话音未落突然转向东南方，枪尖自动抬起三十度角，"Master，也许我们还是…"他的发丝无风自动，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危险的前兆。

吉尔伽美什用战靴碾碎了一块混凝土，黄金甲胄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废话够了吗？"他转身时披风掀起的气流带着尘灰，"要联手就快点决定…"突然顿住，红瞳微微收缩，"…本王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夜风卷起一张泛黄的报纸，啪地贴在我的小腿上。头条《市民集体幻觉事件》的油墨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靛蓝色，配图中的人群异常诡异，像是失了神。

"是。"我点头时，炼金术的微光在指尖结成六边形晶体，"Caster，现在的状况很明显…"夜风突然变得刺骨，吹散了话语的白气，"圣杯已经严重污染。即便获胜，许愿机也只会带来灾祸。"晶体折射出的光斑在地面组成残缺的星图，"我们最好暂时联手调查真相。"

月光突然穿透云层，银辉如舞台追光般笼罩四人。库·丘林的法杖在手中晃动些许，杖尾在石板上擦出一串火星"哈！正合我意。"他忽然收敛笑容，"说真的…这次圣杯给我的感觉……毛骨悚然。"

迪尔姆德收起双枪的动作行云流水，碰撞声清脆如风铃"那么暂时休战。"他向库·丘林伸出手，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动作充满了既视感。

吉尔伽美什背对众人冷笑，王财的光晕在他身后组成荆棘王"无聊的仪式。"却反常地没有移动脚步，"…别拖本王后腿就行。"这句话随着夜风飘远时，所有人都看见月光从教堂尖顶的云雾穿过投下不祥的阴影。

"对了，那位Rider…？"我环顾四周，破碎的街道上只有几只老鼠窜过下水道栅栏。

夜风穿过空荡的十字路口，捎来港口特有的咸腥味。"那家伙啊……"库·丘林突然弓背缩肩，完美复刻了爱德华·蒂奇佝偻的站姿。"‘我才不陪你们玩侦探游戏！’说完就溜去港口了——我打赌他船上藏着什么他在意的东西。"

迪尔姆德的眉头皱得更深，指节在枪柄上敲出焦虑的节奏。"这种时候单独行动…"他突然倒抽一口冷气，"Master，该不会他是去……"

吉尔伽美什的红瞳中倒映出港口的灯塔，唇角勾起危险的弧度。"呵…看来那杂种倒是有趣的直觉。"王财缓缓浮现，望向港口方向，"本王的宝库里正好缺艘像样的海盗船。"

我打断道"事已至此，他应该也是我们这边的。"转向库·丘林时，炼金阵的蓝光在眼底流转，"当务之急是阻止大圣杯启动…"月光突然被乌云遮蔽，"我们需要找到小圣杯——那个启动仪式的钥匙。"

阴影如利刃般切割着四人之间的空地。库·丘林握法杖的手突然用力了几分，"小圣杯啊…"他压低的声音里带着粘稠的杀意，"我家御主查到，这次的小圣杯不是物品…"目光扫过众人绷紧的肩膀，"而是被选中的活祭品…"

迪尔姆德倒吸了一口冷气"难道Assassin的御主就是…？"他的黄枪突然迸发出预警的光芒。

吉尔伽美什的黄金肩甲折射出十字星芒。"无聊。"却反常地没有离开，"要杀就杀干净点，杂种。"这句话让空气中的魔力微粒都为之震颤。

"怎么可能…"我下意识按住胸口疑惑道，"小圣杯在圣杯战争的过程中才出现？…"神色凝重，"如果属实，那这样一来小圣杯也已经被污染…"

库·丘林抓了抓头发，动作牵连着扯开了衣领，"所以我说这次圣杯战争很邪门吧。"他呼出的气息中带着铁锈味，"而且据我所知，被选中的‘容器’不止一个…"尾音消散在突然加强的风中。

迪尔姆德握紧的双手发出摩擦声。"您的意思是…教会在豢养多个活体圣杯……？ "向来沉稳的声音罕见地颤抖，"这简直……"

吉尔伽美什的冷笑像冰锥刺入耳膜。"哼，看来那个神父玩得很开心。"红瞳中闪过食人鱼般的凶光，"用绝望浇灌的果实…值得一品。"

我摇摇头，像是否认又像是不确定。"不，真正的容器也许只有一个。"炼金阵在脚下展开，"而其他的都是掩人耳目的傀儡…找到那个真的，就是我们的目标。"

夜风突然静止，连尘埃都凝固在空中。库·丘林法杖顶端的卢恩文字亮起幽光。"有道理…"他咧嘴露出捕食者的笑容，"那现在就去‘拜访’下我们亲爱的神父？"

迪尔姆德横跨一步，枪尖在地面划出火星四溅的警戒线。"太危险了，Master现在的状态……"

吉尔伽美什突然抬手，王财中落下一把金枪插在众人之间。"够了。"枪柄锁链无风自动，"既然要玩就让本王看看你们所谓的‘计划’。"他转身时黄金披风掀起魔力飓风，"别让本王太无聊就行。"这句话在建筑物间回荡出残响。

"教会不可能把所有伪造圣杯都放在教堂。"我摩挲着衣领，思考一番，"我们需要其他途径…"

库·丘林突然用法杖画出三重卢恩圆环，符文亮起时映亮周围的地面和漂浮的尘屑"我有个主意…"逆向旋转的符文组发出齿轮咬合声，"用逆向追踪术式。只要找到一个‘容器’…"抬头对上我的目光，"正好某个海盗绑了个可疑的小鬼…"

迪尔姆德微微惊讶道"等等，你是说Rider他…？"视线和枪尖都不自觉朝向港口方向。

"哈哈哈哈！"吉尔伽美什突然大笑，王财中浮现安妮女王复仇号的虚影，"难怪那杂种溜得那么快！"无数宝具开始组成进攻阵型，"看来今晚的娱乐活动暂定下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