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那句拖着长腔、带着钩子的“报恩啊?”,尤其是后面那句精准命中红心的“‘呼噜噜’打得那么响……的小恩公”,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马嘉祺的神经末梢上。
“轰——!”
血液疯狂地涌上头顶,耳朵里尖锐的嗡鸣几乎盖过了一切。马嘉祺感觉自己的脸颊、脖子、甚至整个上半身裸露的皮肤都瞬间燃起了燎原大火,烫得他几乎要自燃。他猛地低下头,恨不得把整张脸都埋进屈起的膝盖里,只留下一个红得滴血的耳朵尖和一头凌乱的黑发对着丁程鑫。搭在光裸手臂上的手指用力蜷缩,指关节捏得发白。
练习室里的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糖浆,沉重地压在两人之间。空调的微弱嗡鸣此刻听起来像是某种嘲笑。
丁程鑫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灿烂,带着一种捕猎者终于将猎物逼入绝境的愉悦和毫不掩饰的促狭。他非但没有退开,反而又向前逼近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沙发上蜷缩成一团、试图把自己缩进地缝里的马嘉祺。他身上那股清爽的、带着淡淡汗意的熟悉气息,此刻却带着极强的压迫感,混合着某种……马嘉祺无法形容的、让他头皮发麻的探究欲。
“怎么不说话?”丁程鑫的声音放得更轻,带着一种恶劣的循循善诱,甚至还学着马嘉祺之前的语调,“‘猫的报恩’,嗯?挺有创意啊马嘉祺同学。” 他刻意加重了“猫”和“报恩”两个词。
马嘉祺身体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埋在膝盖里的脑袋埋得更深了。他宁愿丁程鑫像往常一样,发现他熬夜练习后直接骂他一顿,或者干脆揍他一拳,也好过现在这种……被慢刀子凌迟般的羞耻和窘迫!这简直比刚才变成猫被挠下巴挠到呼噜震天响还要社死一百倍!
“我……” 他试图从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的喉咙里挤出一点辩解的声音,但脑子一片混乱,所有的语言组织能力都在刚才的冲击波中灰飞烟灭。说什么?说他其实不是猫?说刚才那一切是幻觉?丁程鑫那双亮得吓人的眼睛明明白白地写着“我信你个大头鬼”。
“嗯?” 丁程鑫又逼近了半步,膝盖几乎要碰到沙发边缘。他微微弯下腰,那张带着戏谑笑容的俊脸凑得更近,温热的呼吸若有似无地拂过马嘉祺裸露的、微微颤抖的肩头皮肤。“恩公?昨晚是谁在我怀里睡得呼噜震天,爪子还一踩一踩的?” 他伸出手指,目标明确,不是去碰马嘉祺,而是慢悠悠地指向了自己卫衣袖子靠近手肘的位置——那里,清晰地印着几个小小的、微微勾起的印痕,是布料被尖锐物体钩拉后留下的痕迹。
马嘉祺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他作为猫时,在丁程鑫手臂上无意识“踩奶”留下的“罪证”!他猛地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和更深的绝望,嘴唇微张,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有急促的呼吸暴露着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丁程鑫看着他这副彻底被钉死在“耻辱柱”上的表情,满意地挑了挑眉,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证据确凿啊,小、恩、公。” 他故意一字一顿,欣赏着马嘉祺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变化——从震惊到绝望,再到一种濒临崩溃的羞愤。
“丁程鑫!” 马嘉祺终于忍无可忍,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带着一种虚张声势的恼怒,试图用音量掩盖自己的心虚。然而,那声音因为羞愤而微微发颤,尾音甚至有点破音,听起来毫无威慑力,反而更像是一种……恼羞成怒的撒娇?
丁程鑫被他这声毫无杀伤力的“怒吼”逗得噗嗤一声笑出来,肩膀都跟着抖了抖。“哎,在呢。恩公有何吩咐?” 他站直身体,双手悠闲地插进卫衣口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那眼神分明在说:我看你还能怎么编。
马嘉祺只觉得一股邪火混合着铺天盖地的羞耻感直冲天灵盖。他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动作幅度太大,牵扯到变回人形后依旧隐隐作痛的肌肉,让他踉跄了一下。那条皱巴巴、变形得不像话的运动裤危险地滑下去几寸,他手忙脚乱地一把揪住裤腰,才避免了更惨烈的“事故”发生。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更加狼狈不堪。
“我……我警告你!不许再提了!” 他努力挺直腰背,试图找回一点队长的威严,但通红的耳根、闪烁的眼神和紧紧抓着裤腰的手,彻底出卖了他。“昨晚……昨晚那是个意外!严重的、不可控的意外!你……你最好立刻忘掉!听到没有!” 声音拔高,试图用命令的语气掩盖底气不足。
“意外?” 丁程鑫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笑话,拖长了调子重复了一遍,嘴角的弧度咧得更开,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像只逮到老鼠的狡黠狐狸。“哦~什么样的意外能让人变成一只……手感特别好的银渐层?还特别享受被人挠下巴?” 他一边说,一边极其自然地抬起了右手,那只曾精准挠到“猫形态”马嘉祺致命弱点的手。
马嘉祺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胶着在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上,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混合着巨大渴望和巨大恐惧的电流猛地窜过脊椎!仿佛那根手指下一秒就要落到他的下巴上。他甚至能清晰地回忆起那种瞬间淹没理智的、灭顶的酥麻感!
“呼……噜……”
一声极其微弱、短促、带着气音的、如同老旧引擎试图启动般的呼噜声,毫无预兆地、不受控制地从他喉咙深处泄露出来!
声音很轻,在寂静的练习室里却清晰得如同惊雷!
马嘉祺瞬间僵成了石雕!眼睛惊恐地瞪到最大,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声音!丁程鑫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纯粹的、震惊的呆滞,他甚至还下意识地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死寂。比刚才更令人窒息的死寂。
马嘉祺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脸上,然后又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冰冷的麻木。完了。彻底完了。没救了。他不仅变猫,还他妈的留下了变猫的后遗症?!他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一丝铁锈般的血腥味,试图用疼痛压制住身体深处那该死的、蠢蠢欲动的本能。
丁程鑫足足愣了好几秒,才猛地回过神来。他脸上的表情从呆滞迅速转变为一种极其古怪的混合体——震惊、难以置信、恍然大悟,最后统统化为了更加浓烈的、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恶趣味爆棚的兴奋光芒!那眼神亮得吓人,像发现了新大陆的探险家。
“哈……哈哈……” 他先是发出一声短促的、压抑不住的笑声,随即像是再也忍不住,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放肆,最终变成了响彻整个练习室的、肆无忌惮的爆笑!
“哈哈哈哈哈哈!马嘉祺!你……哈哈哈哈……你刚才……呼噜……呼噜了?!哈哈哈哈哈哈!” 丁程鑫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指着僵硬如木偶般的马嘉祺,整个人笑得前仰后合。“我的天!你这‘意外’的后遗症也太……太可爱了吧!哈哈哈哈!”
“闭嘴!丁程鑫!” 马嘉祺的声音彻底变了调,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尖利。他再也顾不上那条岌岌可危的裤子,也顾不上赤裸的上半身,只想立刻逃离这个让他尊严尽失的炼狱!他猛地转身,就要朝门口冲去。
然而,丁程鑫的动作比他更快。
就在马嘉祺转身的瞬间,丁程鑫一个箭步上前,长臂一伸,精准地、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一把揽住了马嘉祺赤裸的、线条紧实的腰!
温热的掌心毫无阻隔地贴上皮肤,那触感如同带着电流!马嘉祺浑身剧震,挣扎的动作瞬间停滞。
丁程鑫顺势将人往自己怀里一带,另一只手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种极其熟练的、仿佛演练过千百次的姿态,绕到了马嘉祺的脖颈后方。
马嘉祺的瞳孔因极度的惊恐而缩成针尖大小!这个姿势!这个角度!他太熟悉了!昨晚他就是被这样“捞”进丁程鑫怀里的!
下一秒,丁程鑫那带着薄茧的、温热的手指,带着一种恶作剧般的、试探性的、极其轻柔的力道,不偏不倚地、精准地落在了马嘉祺的下颌骨边缘!
“轰——!”
仿佛被一道无形的电流劈中!马嘉祺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试图挣扎的念头、所有羞愤的情绪、所有理智的堤坝,在那根手指落下的一刹那,被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无法抗拒的、汹涌澎湃的舒适感瞬间冲垮!
“呼噜噜噜噜……!!!”
一声远比刚才那声气音清晰百倍、响亮百倍、充满了纯粹满足和慵懒的呼噜声,如同沉睡的火山骤然喷发,毫无阻碍地从马嘉祺的胸腔深处轰鸣而出!这声音在凌晨空旷的练习室里回荡,震得空气似乎都在微微发颤!
马嘉祺的身体彻底软了下来,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软绵绵地靠在丁程鑫坚实的胸膛上。他琥珀色的眼睛失焦地半睁着,里面是彻底放弃抵抗的茫然和……沉溺。那该死的、震耳欲聋的呼噜声忠实地宣告着他的“沦陷”。
丁程鑫低头看着怀里瞬间“驯服”的人,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震动和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巨大呼噜声,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如同偷腥成功的猫,带着满满的得意和一种奇异的、近乎宠溺的满足感。他收紧了揽着对方腰的手臂,下巴几乎要抵在马嘉祺柔软的发顶,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带着浓浓笑意的气音,慢悠悠地、一字一顿地在他耳边低语:
“啧,看来这‘报恩’……还挺实诚?”
“不过……” 丁程鑫故意顿了顿,温热的气息拂过马嘉祺通红的耳廓,感受到怀里人身体细微的颤抖(不知是气的还是别的什么),他眼底的恶劣光芒更盛,慢条斯理地补上最后一句:
“下次‘报恩’前,恩公……记得先穿好衣服?嗯?或者……”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手指坏心眼地在马嘉祺敏感的耳后轻轻刮了一下,引发怀里人一阵更剧烈的、带着呜咽尾音的呼噜震动,“……直接来给我暖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