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总决赛录制当天，俞夏站在化妆间镜子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小玻璃瓶。三天过去了，她依然没查出"林默"的下落，也没想明白那瓶"终极血清"的含义。

"俞老师，五分钟后入场。"场务敲门提醒。

俞夏深吸一口气，将血清瓶藏进内衣暗袋。无论今天发生什么，她必须保持清醒——为了黄明昊，也为了弄清父亲实验的真相。

走廊尽头，黄明昊正在和导演交谈。他今天穿着黑色战术服，衬得肤色越发冷白，左耳的钥匙耳钉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看到俞夏，他微微点头，眼神里藏着只有她才懂的暗号：按计划行事。

"各位观众欢迎来到《密室大逃脱》总决赛！"主持人的声音在演播厅回荡，"本期主题——'记忆迷宫'！"

大屏幕上播放着预热VCR：一个模糊的女性背影站在实验室里，画外音阴森可怖："当记忆可以被篡改，你还能相信谁？"

俞夏的指尖发冷。这个背影太熟悉了——就是照片中自称"林默"的女子。

"规则很简单。"导演宣布，"六位嘉宾需要在60分钟内逃离记忆实验室。但这次，我们加入了'内鬼'设定。"

现场一阵骚动。俞夏看向黄明昊，他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台本里没这段。

"内鬼的任务是阻止其他人逃脱。"导演意味深长地扫视嘉宾，"现在，请进入各自的起始位置。"

俞夏被带到一间纯白的密室。门关上的瞬间，她的呼吸停滞了——墙上那幅向日葵水彩画，床头柜上的小夜灯，甚至窗帘上的星星图案，都与她童年卧室一模一样。

"这不可能..."她踉跄后退，撞到书桌。一本日记自动翻开，露出她十岁时的笔迹：「爸爸又和妈妈吵架了。他说都是我的错，说我不该出生...」

一阵尖锐耳鸣袭来。这段记忆她明明深埋心底，从未告诉任何人。墙上的喇叭突然响起："欢迎回家，妹妹。"

是林默的声音！

俞夏冲向房门，却发现早已锁死。与此同时，通风口开始渗入淡粉色气体。她立刻用袖子捂住口鼻，疯狂敲打墙壁——按照黄明昊提前给她的建筑图纸，这面墙后应该是控制室。

"俞夏！"黄明昊的声音透过墙壁传来，"退后！"

一声巨响后，墙面被踹开个缺口。黄明昊满手是血地钻进来，二话不说脱下外套裹住她头部："别呼吸，气体有致幻剂！"

他半抱半拖地将俞夏带到走廊，却发现原本的布景全变了——走廊两侧挂满了照片，全是俞夏从小到大的私人瞬间：第一次领奖、大学入学、甚至父亲葬礼上的痛哭...

"这是..."黄明昊震惊地停下脚步。

"我的记忆。"俞夏声音嘶哑，"他们怎么会有这些？"

照片尽头是扇金属门，电子锁显示「请输入记忆密钥」。黄明昊试着输入913726，屏幕却显示「错误，剩余尝试次数：2」。

"等等。"俞夏突然想起什么，"父亲信里说'密钥已成熟'..."她输入自己的生日940716。

「验证通过。欢迎，M-1」

门开了，里面是个圆形大厅，中央悬浮着个巨型玻璃箱，里面蜷缩着个穿病号服的女子。听到动静，她缓缓抬头——那张脸，赫然是年长版的俞夏！

"姐...姐？"俞夏双腿发软。

女子露出诡异的微笑，突然按下手中的按钮。地板瞬间消失，俞夏和黄明昊跌入下层空间。等眩晕感消退，俞夏发现自己被绑在牙科椅上，头顶是无影灯。

"终于见面了，妹妹。"白衣女子从阴影中走出，金丝眼镜后的眼睛与父亲如出一辙，"我是林默，你的双胞胎姐姐。"

俞夏挣扎着："不可能！我没有..."

"当然不记得。"林默轻抚她的额头，"你五岁前的记忆都被父亲删除了。我们是ME项目最早的实验体，代号M-0和M-1。"

她按下遥控器，投影仪开始播放家庭录像：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女孩在实验室里做测试，其中一个突然癫痫发作...

"你反应良好，我被判定为失败品。"林默的声音毫无波澜，"父亲选择抹去你的记忆，让你以独生女身份生活，而我..."她掀起袖子，露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孔，"成为永久实验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