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试的成绩单发下来时，乔阳盯着自己的物理分数看了足足十秒钟——98分，全班第二，仅次于林磊儿的满分。
乔阳"这不可能..."
她小声嘀咕，翻看试卷确认不是老师搞错了。
万能"有什么问题吗？"
物理张老师经过她身边时问道。
乔阳抬起头。
乔阳"不，只是...我没想到能考这么好。"
张老师笑了。
万能"你的进步确实很明显。看来林磊儿的辅导很有效果。"
乔阳转头看向教室另一侧的磊儿，他正低头检查自己的试卷，黑框眼镜后的眼睛专注而平静。似乎感应到她的目光，磊儿突然抬头，两人视线在空中相遇。乔阳冲他眨眨眼，做了个"98"的手势。磊儿的嘴角微微上扬，推了推眼镜掩饰自己的开心。
放学后，乔阳在校门口等磊儿。秋日的阳光透过梧桐树叶，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乔阳"小导师，我得好好谢谢你。"
一见磊儿出来，乔阳就蹦到他面前。
乔阳"98分！我从没考过这么高的物理分数。"
磊儿耳根微红。
林磊儿"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
乔阳"得了吧，要不是你帮我梳理电磁学那块的解题思路，我肯定又栽在综合题上。"
乔阳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精心包装的盒子。
乔阳"给你的谢礼。"
磊儿接过盒子，轻轻拆开包装，是一本《费曼物理学讲义》的英文原版，封面有些陈旧但保存完好。
林磊儿"这...这是初版？"
磊儿瞪大眼睛，手指小心翼翼地抚过书脊。
林磊儿"很难找到的..."
乔阳"我爸的收藏。"
乔阳笑着说。
乔阳"我告诉他我物理进步是因为有个天才朋友辅导，他就让我把这本送给你了。"
她翻开扉页。
乔阳"看，还有费曼的亲笔签名呢。"
磊儿倒吸一口冷气，像捧着圣物一样捧着这本书
林磊儿"太贵重了...我不能..."
乔阳"拿着吧。"
乔阳合上他的手，让书本被他紧紧握住。
乔阳"我爸说好书应该给懂得欣赏的人。再说了..."
她调皮地眨眨眼。
乔阳"反正我家书架上的书迟早都要装箱带走。"
提到搬家，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低落下来。自从生日那晚后，他们默契地避开了瑞士的话题，仿佛不提它就不会发生。
乔阳"对了。"
乔阳转移话题。
乔阳"周六有空吗？我爸终于回来了，说想见见你。"
林磊儿"见我？"
磊儿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乔阳"别紧张，就是吃个饭。"
乔阳笑着说
乔阳"我跟他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他很好奇是什么样的男生能让我物理考98分。"
磊儿点点头，心跳加速。见乔阳的父亲...这感觉像某种重要的仪式，虽然他不敢深想这意味着什么。
周六那天，磊儿提前一小时就到了约定地点——学校附近的一家安静咖啡馆。他穿着最正式的白衬衫和深色牛仔裤，头发还特意用方一凡的发胶整理过。
乔阳和她父亲迟到了十分钟。当乔阳挽着一个高瘦中年男子的手臂走进来时，磊儿立刻站了起来，手心冒汗。
乔阳"爸，这就是林磊儿。"
乔阳介绍道。
乔阳"磊儿，这是我爸，乔教授。"
乔教授"叫我乔叔叔就好。"
乔教授伸出手，声音低沉而温和，与磊儿想象中严肃的科学家形象不同 。
林磊儿"久仰大名。"
磊儿紧张地握手，发现乔教授的手掌宽大而温暖，指节上有长期握笔留下的茧子。
他们点了咖啡和简餐。乔教授询问了磊儿的学习情况和未来规划，对他在物理方面的见解频频点头。磊儿渐渐放松下来，甚至敢主动提出几个关于量子纠缠的问题，乔教授眼睛一亮，展开了详细解答。
乔阳坐在一旁，看着父亲和磊儿热烈讨论，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是她第一次带朋友见父亲，也是第一次看到父亲对一个刚认识的年轻人如此欣赏。
乔教授"阳阳说你很喜欢物理？"
咖啡过半，乔教授突然问道。
磊儿点点头。
林磊儿"嗯，物理定律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乔教授若有所思地看了女儿一眼。
乔教授"阳阳也常这么说。"
他停顿了一下。
乔教授"听说你们一起参加了物理奥赛？"
林磊儿"是的，下周就是初赛了。"
磊儿回答。
乔阳"爸，磊儿帮我设计了一个复习计划，超级有效。"
乔阳插话。
乔阳"他把所有知识点都..."
她的话被乔教授的手机铃声打断。乔教授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微皱。
乔教授"抱歉，我得接这个。"
他走到咖啡馆外接电话。透过玻璃窗，磊儿看到乔教授的表情从平静变成惊讶，然后是沉思。通话结束后，他没有立即回来，而是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望着街景出神。
乔阳"工作上的事。"
乔阳小声解释，但磊儿注意到她的手指紧紧绞在一起。
乔教授回来后，直接看着女儿。
乔教授"阳阳，研究所刚才来电话。瑞士那个项目提前了，要我下个月就过去。"
咖啡杯从乔阳手中滑落，在桌面上留下一圈褐色的痕迹。磊儿的心跳仿佛停止了。
乔阳"下...下个月？"
乔阳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乔教授"11月28号。"
乔教授的声音充满歉意。
乔教授"我知道这打乱了你的计划，但这是个难得的机会。我们可以一起过完圣诞节再..."
乔阳"我要转学？"
乔阳打断他，眼睛直视父亲。
乔教授沉默了片刻。
乔教授"我想是的。日内瓦国际学校已经联系好了，教学质量很好..."
磊儿感到一阵眩晕。11月28日，距离现在只有三周多。三周后，乔阳就要飞往半个地球之外。
乔阳"我能...我能先出去一下吗？"
乔阳突然站起来，没等父亲回答就快步走向洗手间。
餐桌上只剩下磊儿和乔教授，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摸到。磊儿盯着咖啡杯，不知道该说什么。
乔教授"阳阳很喜欢你。"
乔教授突然说，声音温和但直接。
乔教授"她以前从没带朋友见过我。"
磊儿抬起头，惊讶地发现乔教授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像是欣赏，又像是遗憾。
林磊儿"我...我们只是..."
磊儿结结巴巴地说。
乔教授"我知道，年轻人。"
乔教授笑了笑。
乔教授"我只是想说，谢谢你让阳阳在北京这段时间这么开心。她之前转学太频繁，几乎没什么长期朋友。"
磊儿不知如何回应。他想起乔阳说的"习惯了安静地走"，胸口一阵刺痛。
乔阳从洗手间回来时，眼睛微微发红但已经恢复平静。接下来的午餐在一种奇怪的氛围中进行——乔教授详细介绍了日内瓦的生活和学校情况，乔阳则机械地点头，偶尔问一两个问题。磊儿几乎没说话，只是安静地听着。
分别时，乔教授拍了拍磊儿的肩膀。
乔教授"有机会来瑞士玩，我带你们参观CERN（欧洲核子研究中心）。"
磊儿勉强笑了笑。
林磊儿"谢谢乔叔叔。"
乔阳送父亲上出租车后，转身面对磊儿
乔阳"去公园走走吧。"
秋日的公园铺满金黄落叶，踩上去发出清脆的响声。两人并肩走着，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乔阳"所以...三周后。"
最终乔阳打破沉默。
磊儿点点头，喉咙发紧。
林磊儿"日内瓦...很美。"
乔阳"你去过？"
林磊儿"没有，只是在照片上看过。"
磊儿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
林磊儿"莱芒湖，喷泉，还有...雪山。"
乔阳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他。
乔阳"磊儿，我不想走。"
这句话像一把小刀刺进磊儿心脏。他想说"那就别走"，但他有什么资格这样说？乔阳的父亲在瑞士有重要工作，日内瓦国际学校是顶尖学府...他没有权利要求她放弃这些。
林磊儿"这是个...好机会。"
林磊儿他艰难地说，"CERN是世界上最好的物理实验室之一..."
乔阳"我知道。"
乔阳踢起一片落叶
乔阳"理智上我知道这对我未来的学术发展很好。
乔阳只是..."
她抬头看着磊儿，眼睛湿润。
乔阳"我不想这么快就离开。"
离开你。
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但磊儿听到了。
林磊儿"我们可以...保持联系。"
磊儿提议，声音轻得像羽毛。
林磊儿"邮件，视频通话...瑞士和北京的时差只有七小时，不算太糟..."
乔阳突然笑了，那笑容让磊儿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谈论物理的样子——明亮而真实。
乔阳"你连这个都查过了？"
磊儿脸红了。
林磊儿"只是...了解一下..."
乔阳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臂。
乔阳"谢谢你，小导师。"
乔阳她深吸一口气，"好吧，既然无法改变，那就好好利用这三周。首先，我们要一起通过物理奥赛初赛！"
她的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活力，但磊儿能看出其中的勉强。不过他还是感激她转移了话题，让气氛不再那么沉重。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比以往更努力地准备奥赛，仿佛要把所有时间都填满，不给离别留下任何空间。同学们注意到这对"物理搭档"的异常亲密，开始窃窃私语。
万能"听说他们每天放学后都单独留在实验室..."
万能"乔阳看林磊儿的眼神明显不一样..."
万能"学霸CP啊，绝配！"
磊儿每次听到这些议论都会脸红到耳根，匆忙否认，但晚上回家后，他会偷偷在笔记本上记下这些评论，然后盯着发呆。乔阳则对这些传言一笑置之，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每次和磊儿在一起时更加自然，仿佛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物理奥赛初赛前一天，乔阳来到磊儿家复习。这是她第一次来磊儿住的地方，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整洁的小房间——书架上整齐排列的物理书籍，墙上贴着的星系图，书桌上那个看起来像是自制的小型天文望远镜。
乔阳"哇，这是你自己做的？"
乔阳指着望远镜问。
磊儿点点头。
林磊儿"用旧镜头和PVC管改装的，能看到木星的卫星..."
乔阳"太酷了！"
乔阳凑近观察。
乔阳"你从没告诉过我你有这个爱好。"
林磊儿"我...不太在人前提这个。"
磊儿不好意思地说。
林磊儿"怕被说奇怪..."
乔阳转身看他。
乔阳"这哪里奇怪了？超厉害好吗！"她突然想到什么，"今晚天气晴朗，我们能用它看星星吗？"
于是他们的"复习"变成了天文观测。磊儿小心地把望远镜搬到阳台上，调整焦距，指导乔阳观察秋季星空的主要星座。
林磊儿"看到那四颗排成弧线的亮星吗？那是飞马座的大四边形..."
磊儿站在乔阳身后，轻声解释。
乔阳回头看他，两人的脸近在咫尺。
乔阳"磊儿，你以后应该多和人分享你的爱好。你懂这么多，却总是藏在角落里。"
磊儿屏住呼吸。月光下，乔阳的眼睛像两颗明亮的星星，让他移不开视线。
林磊儿"我...我只想和特定的人分享。"
他最终说道，声音几乎是一种耳语。
乔阳的眼睛微微睁大，然后慢慢弯成两道月牙。
乔阳"比如我？"
林磊儿"比如你。"
磊儿鼓起勇气承认。
他们就这样在阳台上对视了几秒，周围的空气似乎凝固了。最终是乔阳先移开目光，重新看向望远镜。
乔阳"我们...还是复习一下明天的题型吧。"
那晚送乔阳回家后，磊儿回到房间，发现乔阳落下一本笔记本。他本想收好明天还给她，却无意中看到翻开的那页写着"瑞士准备事项"，下面列着长长的清单——从转学手续到打包物品，最后一条是"和磊儿道别"。
磊儿的心沉了下去。他轻轻合上笔记本，决定不去想"道别"的具体含义。
物理奥赛初赛那天，两人发挥出色。走出考场时，乔阳兴奋地拉着磊儿的手晃来晃去。
乔阳"最后那道综合题，完全是我们练习过的类型！"
磊儿点点头，被她感染得也笑了起来。
林磊儿"你解得很完美。"
乔阳"因为我们是最好的搭档。"
乔阳笑着说，然后突然想起什么，表情黯淡下来。
乔阳"至少...还有两周..."
成绩在一周后公布，他们双双进入复赛。这本该是值得庆祝的事，但复赛日期在12月，那时乔阳已经在瑞士了。
乔阳"你可以代表北京参赛，我代表日内瓦。"
乔阳试图让气氛轻松些。
乔阳"说不定我们会在决赛相遇呢！"
磊儿勉强笑了笑。随着乔阳离开的日期临近，他越来越难以保持平静。每天晚上躺在床上，他都会想象学校没有乔阳的样子——没有人等他一起上学，没有人跟他讨论物理难题，没有人叫他"小导师"...
11月的第三个周末，乔阳发信息说父亲要提前打包一些书籍寄往瑞士，问磊儿能不能来帮忙。这是乔阳离开前他们最后一个完整的周末。
乔教授打开门时，磊儿惊讶地发现公寓里已经堆满了纸箱，家具上罩着防尘布，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临别的气息。
乔教授"阳阳在房间整理她的书。"
乔教授指了指走廊尽头。
乔教授"你可以去帮她。"
乔阳的房间比磊儿想象的更简洁，几乎没有少女房间常见的装饰品。墙上贴着几张星空海报，书桌上放着几本物理教材和一个半满的纸箱。乔阳正跪在地上，从书架上取下一本本书籍分类。
乔阳"嘿。"
她抬头微笑，但磊儿能看出她眼睛里的疲惫。
乔阳"来帮我决定哪些书值得漂洋过海吧。"
他们一起整理了两个小时，乔阳把大部分中文书留下，只带专业书籍和少数几本特别喜欢的文学作品。磊儿注意到她把那本《量子物理前沿问题》——曾经借给他的那本——放进了"带走"的箱子。
林磊儿"这本不带了吗？"
磊儿拿起一本《基础天文学》问道。
乔阳看了一眼。
乔阳"太重了，而且..."她犹豫了一下，"我想把它送给你。"
磊儿惊讶地看着她。
林磊儿"但这是你的..."
乔阳"我知道。"
乔阳接过书，翻开扉页写下"给磊儿，愿我们永远共享同一片星空"，然后递还给他。
乔阳"这样我在日内瓦看星星的时候，就会想起你也在看同样的星座。"
磊儿接过书，喉咙发紧。
林磊儿"我会好好珍藏的。"
整理完书籍，乔教授提议一起去吃顿好的。他们选了乔阳最喜欢的一家火锅店，热气腾腾的锅底仿佛暂时驱散了离别的阴霾。乔教授甚至难得地讲起了年轻时在国外的趣事，逗得乔阳和磊儿哈哈大笑。
回家的路上，乔阳和磊儿走在后面，与乔教授保持着一段距离。夜色已深，街灯在两人身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乔阳"下周六的飞机。"
乔阳突然说。
乔阳"上午十点。"
磊儿点点头。
林磊儿"我...我能去送你吗？"
乔阳咬住下唇。
乔阳"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个好主意..."
林磊儿"我想去。"
磊儿坚持道，声音比他想象的更坚定。
乔阳看了他一眼，最终点点头。
乔阳"好吧。"
分别时，乔阳突然拥抱了磊儿，速度快得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松开了。
乔阳"晚安，小导师。"
磊儿站在原地，看着乔阳追上父亲的背影，胸口涌动着无数想说却未能说出口的话。
回到家，他翻开乔阳送给他的《基础天文学》，发现里面夹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串看似随机的字母和数字：
Ψ=α(1/r)e^(-r/α)
E=ħω
A=πr²
R=ρl/A
磊儿立刻认出这是物理和数学公式——波函数、能量、圆面积、电阻。但把它们放在一起是什么意思？他花了一整夜研究这些符号的组合意义，直到凌晨才恍然大悟——取每个公式的第一个字母连起来：ΨEAR，即"YEAR"（年）的谐音；而α在物理中常代表"角度"，ω是角频率，ρ是密度...把这些符号的含义连起来：
"一年后，无论多远，你都在我心里。"
磊儿捧着这张纸条，第一次允许自己想象——也许，只是也许，距离和时间并不能真正分开那些注定要在一起的人。
接下来的情节可能会围绕以下发展展开：
机场未说出口的告白：当乔阳的行李箱通过安检传送带，她转身对磊儿说的最后一句话为何被飞机引擎声彻底吞没，而那张塞进他手心的纸条上又写着什么足以改变一切的文字？
深夜越洋来电：凌晨三点的电话铃声撕裂寂静，听筒那端传来乔阳哽咽的声音和一句"我做不到"，而此刻她窗外的日内瓦大雪与北京星空形成怎样残酷的对比？
笔记本里的秘密回应：当磊儿终于鼓起勇气在邮件中回复那张公式纸条的真正含义时，为何乔阳的回复会隐藏在一串看似平常的物理题解答中，而那串数字又将如何指引他们重逢的坐标？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