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钟楼

子夜时分的钟楼矗立在老城区边缘，斑驳的砖墙在月光下泛着青灰色的冷光。叶寻站在锈迹斑斑的铁门前，手指不自觉地抚上颈部伤口。那里已经不再流血，但依然隐隐作痛，仿佛在提醒她与白漓之间那个危险的联系。

她回头看了一眼空荡的街道，确认秦夜没有跟来。离开公寓时，他正在准备符咒和法器，说要"制定周密的计划"。但她等不了了——白漓展示的记忆画面中，爷爷看起来虚弱不堪，她必须尽快行动。

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叶寻小心翼翼地踏入钟楼内部。月光透过破损的穹顶洒落，照亮了盘旋而上的楼梯。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腐朽的气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梅花香。

"白漓？"她低声呼唤，声音在空旷的钟楼内回荡。

没有回应。叶寻深吸一口气，开始攀爬楼梯。每上一层，那股梅花香就浓烈一分，她的颈部伤口也愈发灼热。走到第三层时，她突然听到上方传来细微的说话声。

"...时间不多了...必须在她完全觉醒前..."

声音戛然而止。叶寻屏住呼吸，贴着墙壁缓缓上行。第四层是一个开阔的空间，曾经放置钟表机械的地方，现在只剩下几个巨大的齿轮散落在地。

房间中央站着白漓，他今晚换了一身暗红色的古式长袍，银发在脑后松松地束起，露出线条分明的侧脸。他对面是一个笼罩在黑袍中的身影，比白漓矮小许多，正激动地比划着什么。

叶寻刚踏出一步，地板立刻发出一声轻响。两个身影同时转向她。

"啊，小叶寻。"白漓的脸上绽放出笑容，"我就知道你会准时。"

黑袍人迅速后退几步，仿佛对她十分忌惮。叶寻注意到他——或者说她——戴着银色的面具，只露出一张薄薄的嘴唇。

"这位是..."叶寻警惕地问。

"一位...合作伙伴。"白漓优雅地挥了挥手，黑袍人立刻化作一阵黑烟消散在窗外，"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来了，而且..."他的鼻翼微微扇动，"没有告诉秦家的小子。"

叶寻的下巴绷紧："我爷爷在哪里？"

白漓轻笑一声，缓步向她走来。月光下，他的眼睛闪烁着猫科动物般的磷光，每一步都带着捕食者般的优雅："急什么？我们有的是时间..."

"少来这套！"叶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纸，"带我去见爷爷，否则——"

"否则什么？"白漓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的手指轻轻捏住她的手腕，符纸瞬间化为灰烬，"你真的以为这种小把戏能伤到我？"

叶寻想后退，却发现身体动弹不得。白漓的妖力如无形丝带缠绕着她的四肢，那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就像她自己的灵力，却又截然不同。

"放开我！"她挣扎着，却只换来白漓更紧的束缚。

"嘘..."白漓的指尖轻抚她的脸颊，冰冷却带着奇异的温柔，"我不会伤害你。事实上，我可能是唯一能帮你的人。"

"绑架我爷爷就是你的帮助方式？"叶寻冷笑。

白漓的表情变得复杂："事情比你想象的复杂得多，小叶寻。"他松开对她的束缚，后退一步，"跟我来。我带你见叶守山，但之后...你得给我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你的血。"白漓的眼中闪过一丝渴望，"不多，只要一点点，那位大人需要它来完成仪式。"

叶寻的心跳加速。血液——又是她的血。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先是梦魇妖的警告，然后是白漓的痴迷，现在又是什么"大人"需要她的血来完成仪式。

"什么仪式？"她警惕地问。

白漓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身走向房间另一端的墙壁。他伸手在斑驳的墙面上画了一个符号，砖石立刻如同水波般荡漾起来，露出一条向下的隐秘通道。

"想知道真相？那就跟我来。"白漓回头看她，眼中带着挑战，"当然，你也可以转身离开，继续做秦家小子的乖搭档。选择权在你。"

叶寻犹豫了。这明显是个陷阱，但爷爷可能就在下面...而且，她太想知道关于自己身世的真相了。

"带路。"她最终说道。

通道狭窄而昏暗，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镶嵌着一颗发光的珠子，投下幽蓝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的气息和某种草药的味道，让叶寻想起爷爷书房里的那些古籍。

"这些是..."她忍不住伸手触碰一颗发光的珠子。

"鲛人泪。"白漓头也不回地说，"能够压制灵力波动。那位大人不喜欢...意外干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