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贺峻霖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目光呆滞地看着那台冒着细微青烟、彻底报废的笔记本电脑,仿佛看着自己刚刚燃起就被掐灭的希望。
U盘还紧紧攥在手心,冰凉坚硬,可通往里面内容的路径——那台存着云盘链接和登录痕迹的电脑——已经变成了一堆废铁。严浩翔的怒火、突如其来的抢夺、意外发生的短路…一切发生得太快,太巧合,像一场精心策划的灾难。
绝望如同冰冷的海水,一点点淹没了他。他失去了唯一的筹码,也失去了最后一点主动的可能。现在,他彻底成了案板上的鱼,只能等待别人的刀落下。
手机在口袋里持续震动着,苏婉璃的加密信号执着地呼唤,像是在嘲讽他的无能。
他不想接。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报告电脑毁了?证据没了?然后呢?等待她的处置?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传来小心翼翼的敲门声,伴随着张真源温和的声音:“霖霖?你没事吧?我刚才好像听到很大的动静…”
贺峻霖猛地回过神,手忙脚乱地将烧毁的笔记本和U盘塞到床底最深处,又胡乱用纸巾擦掉地上的水渍,才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平稳:“没事,张哥,我不小心把水打翻在电脑上了。”
他打开门,张真源担忧的脸出现在门口,目光迅速扫过房间,注意到了空气中残留的焦味和贺峻霖泛红的眼眶。
“人没事就好,电脑坏了可以再修。”张真源没有多问,只是温和地安慰道,递给他一盒新的牛奶,“晚上喝点热的,压压惊。”
又是牛奶。贺峻霖的心猛地一缩,下意识地接过,指尖冰凉。他看着张真源温柔的眼睛,那句几乎要冲口而出的“是你吗?”被死死咽了回去。如果是他,他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不是,这反复的关心又算什么?
“谢谢张哥。”他低声道,声音沙哑。
“别想太多,好好休息。”张真源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房门再次关上。贺峻霖看着手里的牛奶盒,眼神复杂。他走到洗手间,像上次一样,将牛奶缓缓倒入洗手池。
没有字迹。什么都没有。
只是普通的牛奶。
他松了一口气,却又感到一丝莫名的失落。线索,真的全断了吗?
他颓然地坐回床边,目光无意识地扫过地上那堆擦拭过水渍的、被揉成一团的纸巾。忽然,他目光一凝——
其中一张纸巾因为浸了水,又被他揉搓,上面竟然隐约透出一些极淡的蓝色墨迹!
他猛地扑过去,小心翼翼地展开那张湿漉漉、几乎要碎掉的纸巾。
是字迹!是上次那种特殊的油性笔迹!因为被水浸过而微微晕染,但还能辨认!
内容不再是密码,而是一行简短的话:
【硬盘未物理损坏,可恢复。小心严。】
贺峻霖的心脏骤然停止了一秒,随即疯狂地跳动起来!
硬盘可恢复!消息是张真源留下的?他是在提醒自己还有希望?并且警告他小心严浩翔?严浩翔刚才的暴怒和抢夺,是故意的吗?是为了毁掉电脑里的东西?
无数念头闪过,但此刻最重要的是——硬盘!
他再次钻到床底,费力地将那台沉重的、散发着焦糊味的笔记本拖出来。他找到螺丝刀,手指颤抖着,几乎是粗暴地拆开了笔记本的后盖。
主板和部分元件确实烧黑了,但那个装着硬盘的小金属盒,看起来似乎完好无损!
希望之火再次点燃!
他小心翼翼地将硬盘拆了下来,擦干净表面的污渍,紧紧握在手里。这东西,现在比他的命还重要。
但是…怎么恢复?找谁恢复?他自己根本不懂这些。节目组的人不能信,公司的人更不能信。送去外面的维修店?风险太大,随时可能被盯上。
他再次陷入了困境。握着救生索,却找不到上岸的方向。
就在这时,他的房门又被敲响了。
贺峻霖吓了一跳,慌忙将硬盘塞进枕头底下,紧张地看向门口:“谁?”
“贺儿,是我。”门外传来一个压低了的、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
是丁程鑫。
贺峻霖愣了一下。丁程鑫平时虽然活跃,但很少这样私下单独来找他,尤其是用这种压低声音的方式。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
丁程鑫快速闪了进来,反手关上门,脸上带着一种少有的严肃和急切。他看了一眼房间里隐约的焦糊味和拆开的笔记本残骸,眼神一凛,直接压低声音问道:“霖霖,你是不是拿到什么东西了?关于…农场那天,或者更早的?”
贺峻霖心中警铃大作,警惕地看着他,没有回答。又一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