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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铭恒:不清不楚

拍纪念照的那天是个晴天。陈浚铭终究还是去了,穿着陈奕恒去年送的白衬衫,站在工作室的走廊里等。木质地板被阳光晒得发烫,空气里飘着百合香,是林清喜欢的花,工作室特意摆了两大束。

陈奕恒和林清从化妆间出来时,陈浚铭正在看墙上的样片。听见脚步声回头,看见陈奕恒穿着深灰色西装,领带系得一丝不苟,左手无名指上的铂金戒指在光线下亮得刺眼。林清穿着白色婚纱,裙摆扫过地板,像朵盛开的云。

“小铭,过来。”林清朝他招手,笑容温婉,“摄影师说先拍张全家福。”

陈浚铭走过去,站在陈奕恒身侧。三人凑近时,他闻到陈奕恒身上的古龙水味——是林清送的结婚纪念日礼物,前调是柑橘,后调带着点木质香,盖过了他惯常的雪松味。

“靠近点。”摄影师举着相机喊,“二少爷往总经理那边靠靠。”

陈浚铭的肩膀往陈奕恒那边挪了挪,手臂不经意擦过他的西装袖口。陈奕恒的手正搭在林清腰上,听见摄影师的话,指尖在她礼服上轻轻按了按,像是在安抚,目光却越过镜头,落在陈浚铭的衬衫领口。

他的衬衫第二颗纽扣松了,线头翘起来一点,像只不安分的小虫。

拍完照,林清去换另一套礼服,休息室里只剩下他们兄弟俩。陈奕恒坐在沙发上喝水,陈浚铭站在窗边看街景,假装没听见他起身的动静。

直到一只手落在他领口,带着微凉的金属触感——陈奕恒正用指尖捏着那颗松动的纽扣,动作轻柔得像在摆弄易碎的瓷器。

“怎么不扣好?”他的呼吸落在陈浚铭耳后,带着古龙水的味道,却掩不住底下的温热。

陈浚铭的身体僵成块石头,指尖掐进掌心。他能感觉到陈奕恒的指腹擦过他的喉结,那枚婚戒轻轻蹭着他的皮肤,凉得像冰,又烫得像火。

“忘了。”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陈奕恒没说话,只是低头,用牙齿咬断那截松动的线头,再用手指把纽扣扣紧。他的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在眼下投出片阴影,鼻尖离他的锁骨只有寸许距离,呼吸混着彼此的气息,在狭窄的空间里发酵成危险的浓度。

“好了。”陈奕恒收回手,指尖在纽扣上轻轻按了按,像在确认是否牢固。婚戒上的反光落在陈浚铭的衬衫上,留下个小小的光斑,像枚隐秘的印章。

陈浚铭猛地转过身,撞进他的目光里。那里面有他熟悉的纵容,有一闪而过的挣扎,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像沉在水底的石头,摸不着,却真实存在。

“哥……”他想说点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

陈奕恒忽然后退半步,拉开距离,抬手整理了下自己的领带:“清清该出来了。”

门开了,林清穿着香槟色的礼服走进来,看见他们站在窗边,笑着问:“在聊什么?”

“没什么。”陈奕恒的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温和,自然地走过去牵住她的手,“在说小铭的衬衫很好看。”

陈浚铭看着他们相握的手,陈奕恒的婚戒与林清无名指上的同款戒指碰在一起,发出细碎的声响。他低头看自己的衬衫领口,那颗被重新扣好的纽扣像个滚烫的烙印,提醒着他刚才那短短几秒的亲密,是偷来的,见不得光。

接下来的拍摄,陈浚铭像个提线木偶。摄影师让他站在陈奕恒身后时,他能闻到对方西装里透出的古龙水味;让他和林清搭肩时,他能感觉到陈奕恒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

拍到最后一组,摄影师让陈奕恒单独和林清拍张拥抱的照片。陈奕恒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上,侧脸线条柔和,左手环在她腰前,无名指的婚戒刚好对着镜头,清晰得像在宣告所有权。

陈浚铭站在布景板后面,看着相机屏幕里的画面。那画面很和谐,很般配,像杂志上的模范夫妻。可他偏偏记得,刚才在休息室里,陈奕恒后退时,右手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婚戒嵌进肉里——那是他隐忍时的习惯,从小到大,只要心里翻涌得厉害,他就会这样。

拍摄结束时,林清要去和摄影师沟通精修细节,让他们先回车里等。陈奕恒发动车子时,陈浚铭忽然说:“刚才在休息室,你为什么要帮我扣纽扣?”

陈奕恒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婚戒在真皮上留下道浅痕:“松了容易走光。”

“就因为这个?”陈浚铭追问,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疯狂,“不是因为……你看不得别人盯着我领口的样子?不是因为……你其实也想离我近一点?”

陈奕恒猛地踩下刹车,车子在停车场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转过头,眼底的红血丝清晰可见,像压抑了很久的火山:“陈浚铭,你非要逼我吗?”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陈浚铭的声音拔高,“你告诉我,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觉?是哥哥对弟弟的关心,还是……”

“够了!”陈奕恒打断他,声音冷得像冰,“我是你哥,是林清的丈夫,这就是真相!”他解开安全带,伸手想去碰陈浚铭的脸,却在半空中停住,最终只是狠狠砸在方向盘上,发出声闷响。

喇叭被按响,尖锐的声音刺破了沉默。陈浚铭看着他泛红的眼眶,看着他紧抿的嘴唇,忽然觉得自己像个疯子,仗着那点微薄的纵容,把两个人都逼到了悬崖边。

“对不起。”他低下头,声音涩得发苦。

陈奕恒没说话,只是重新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一路无话,直到小区门口,他才低声说:“衬衫别洗太勤,那纽扣容易松。”

陈浚铭“嗯”了一声,推开车门。下车时,他看见陈奕恒左手搭在车窗上,无名指的婚戒被阳光照得发亮,而他右手的指节上,有道浅浅的红痕——是刚才砸方向盘时蹭到的。

回到家,陈浚铭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对着镜子反复看那颗纽扣。他甚至能闻到上面残留的、属于陈奕恒的气息,混合着古龙水和烟草味,还有那枚戒指的冰凉。

他忽然抓起剪刀,想把那颗纽扣剪掉。可刀尖落在衬衫上时,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这颗纽扣,是陈奕恒用牙齿咬断线头,亲手扣好的。

这是他在满室百合香和婚戒的光芒里,偷来的唯一一点真实。

张副总被停职后,集团里暗流涌动。陈浚铭在会议上提出的几个方案,总有人明里暗里地阻挠,不是说资金不足,就是说风险太大。他知道这些人在等陈奕恒表态,只要总经理松口,他这个“空降”的二少爷随时可能被架空。

周五的董事会开到深夜。陈浚铭站在会议室门外,听见里面传来父亲的咳嗽声,还有几个元老的争执。他摸出烟盒,刚想点一支,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是陈奕恒。他刚从会议室出来,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小臂上那道浅疤,无名指的婚戒在走廊的灯光下泛着冷光。

“里面在说什么?”陈浚铭问,能感觉到他手心的温度透过衬衫传过来。

“在说城西项目要不要继续。”陈奕恒松开手,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点燃,动作带着点疲惫的慵懒,“李董事他们想让张副总复职,说你太年轻,镇不住场。”

陈浚铭的心跳沉了沉:“你怎么说?”

陈奕恒没回答,只是把烟递到他嘴边。陈浚铭愣了愣,低头吸了一口,尼古丁的辛辣感让他稍微清醒了些。他看见陈奕恒夹着烟的手指,那枚婚戒随着抽烟的动作轻轻晃动,像在提醒他某个无法逾越的界限。

“我让他们拿出更可行的方案。”陈奕恒收回烟,吐了个烟圈,“拿不出来,就按你的方案走。”

陈浚铭看着他的侧脸,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上投下阴影。他忽然想起小时候,自己被学校的霸王欺负,陈奕恒也是这样,没说什么狠话,却默默堵在放学路上,把那几个高年级的揍得鼻青脸肿,回来时手背擦破了皮,还笑着说“小铭以后不用怕了”。

“哥,你为什么总护着我?”他忍不住问,声音很轻。

陈奕恒的抽烟动作顿了顿,烟灰落在他的西裤上,留下个小小的灰点。“我是你哥。”他说,语气和多年前一样。

可这理由,陈浚铭现在听着,却觉得像层薄薄的窗户纸,一捅就破。

董事会散了,父亲拍着陈浚铭的肩膀说“做得好”,眼神里带着期许。元老们看他的目光也变了,有敬畏,有不甘,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探究。陈浚铭应付着他们,眼角的余光却始终跟着陈奕恒——他正站在走廊尽头打电话,侧脸对着光,能看见他说话时温和的语气,不用想也知道是打给林清的。

“在忙吗?我可能要晚点回来……嗯,知道了,你早点睡,不用等我。”

挂了电话,他转过身,正好对上陈浚铭的目光。两人对视了几秒,陈奕恒先移开视线,往电梯口走:“走吧,送你回去。”

车里放着轻音乐,是林清喜欢的钢琴曲。陈奕恒没说话,只是偶尔抬手按揉太阳穴,无名指的婚戒在方向盘上留下淡淡的印记。陈浚铭看着窗外掠过的霓虹,忽然觉得这城市很大,大得能装下陈氏集团的庞大盘子,却装不下他这点见不得光的心思。

快到小区时,陈奕恒忽然说:“明天陪我去趟老宅,妈说清清醒了些新茶。”

陈浚铭愣了愣:“林清不去?”

“她约了朋友逛街。”陈奕恒的语气很淡,“你嫂子最近压力大,让她放松放松。”

陈浚铭没再问。他知道所谓的“压力大”是什么——张副总被停职后,他老婆在贵妇圈里到处说林清的坏话,说她靠着陈家才坐稳了总经理夫人的位置,现在又帮着“外人”打压元老。这些话像针一样,扎在谁身上都疼。

第二天去老宅,母亲拉着陈奕恒的手问东问西,眼神里满是担忧。陈浚铭坐在旁边喝茶,听着他们聊公司的事,聊林清的委屈,忽然觉得自己像个闯入者。

中午吃饭,母亲往陈奕恒碗里夹了块红烧肉:“多吃点,看你瘦的。”又转向陈浚铭,“小铭也是,别总在工地跑,让你哥多分担点。”

“他忙他的。”陈奕恒开口,把碗里的香菜挑出来,放在桌角——这个动作,和林清在家时一模一样。

陈浚铭的心轻轻颤了一下。原来有些习惯,就算换了场合,换了身边的人,也还是改不了。

下午回城的路上,陈奕恒把车停在江边。他从后备箱拿出折叠椅,递给陈浚铭一把,自己则靠在车身上抽烟。江风很大,吹得他的衬衫猎猎作响,无名指的婚戒在风里闪着光。

“张副总手里有爸当年挪用公款的证据。”陈奕恒忽然开口,烟蒂在他指间燃出点猩红,“他以此要挟,让我把城西项目让给他,否则就捅出去。”

陈浚铭的心跳漏了一拍:“所以你停他的职,是为了……”

“为了保护爸。”陈奕恒吐了个烟圈,“也为了保护你。”他转过头,目光落在陈浚铭身上,带着点复杂的情绪,“如果爸出事,陈氏必然动荡,到时候最先被推出去当替罪羊的,是你。”

陈浚铭攥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掌心。他想起张副总那些阴阳怪气的话,想起董事会上那些元老的眼神,原来陈奕恒早就把一切都算好了,像十年前在楼梯间那样,又一次把他护在了身后。

“那你怎么办?”他问,声音发紧,“张副总不会善罢甘休的。”

陈奕恒笑了笑,把烟蒂摁灭在随身携带的金属烟缸里。那烟缸是陈浚铭送他的,刻着他们的名字缩写,边缘已经被磨得光滑。“我是总经理,他动不了我。”

陈浚铭看着烟缸里那截被摁灭的烟,忽然觉得那像他们之间的关系,明明燃得很旺,却不得不被生生掐断。他站起身,走到陈奕恒面前,看着他无名指上的婚戒,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忽然想不管不顾地问一句“你到底累不累”。

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哥,谢谢你。”

陈奕恒看着他,忽然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动作带着久违的亲昵:“跟我客气什么。”他的指尖擦过陈浚铭的发梢,婚戒的凉意落在他的头皮上,像道微弱的电流。

陈浚铭没躲。他任由陈奕恒揉着他的头发,任由江风把两人的气息吹得交缠在一起,任由自己沉溺在这短暂的、带着婚戒凉意的纵容里。

他知道这不对,知道这是错的,知道陈奕恒是别人的丈夫,是他的哥哥。

可他控制不住。

就像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总忍不住追随那枚婚戒;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总在靠近时失序;控制不住自己的疯狂,想把这偷来的温暖,攥得再紧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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