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成长向 带梦女

专业知识和赛制相关请勿深究

　　凌晨五点的闹钟没响，我是被窗外搬家工人的滚轮声惊醒的。

　　手机屏幕显示六点零六分，距离航班起飞还有两小时。

　　幸好昨晚把行李箱推到了玄关，床尾提前摆放着今天要穿的衣物。

　　冲进机场时自动扶梯正缓缓向上爬，我抱着背包在人群里左躲右闪。

　　帆布鞋后跟磨得脚踝发烫。安检口的队伍像条沉默的蛇。

　　走在前面拿行李的大叔转身时险些撞掉了我手里的保温杯，枸杞和红枣在杯中滚出圆圈。

　　“哎哟，小姑娘再着急也小心点...”他弯腰帮忙提我的行李箱，我盯着电子屏上跳动的登机口信息，含糊应着柳言“嗯。”

　　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喊“让让！”

　　回头就看见几个举着相机的人挤过来，镜头在初晨下闪着冷光。

　　“是TizzyT！他在后面！”

　　我被人流推着往旁边踉跄了两步，手肘撞在金属栏杆上。

　　抬头时正好看见那个穿黑色连帽衫的男生从后面的人群中走出来，鸭舌帽压得很低，指尖夹着的登机牌被风吹得掀动边角。

　　是谢锐韬。

　　也是这次节目组官宣提到的明星制作人，我的导师。

　　他的作品风格多元却极具个人特色，我在耳机听过数遍。

　　今日一见，却没想过真人会这么瘦，被人群簇拥着，像一株摇摆的芦苇。

　　候机时我缩在角落啃面包，他就坐在斜前方的休息椅上。

　　有人递过签名板，他签得很快，笔锋凌厉，却和周围人相谈甚欢。

　　中途他接了个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但我还是听清了一句。

　　谢锐韬“别催，说了不想带新人”。

　　飞机起飞时我嚼着口香糖缓解耳鸣，舷窗外的云絮像被扯散的棉絮。

　　手里捏着外婆临走前给我塞的平安符，被她用红线缝了又缝的边角翘起，给我带来了极大的安全感。

　　落地时行李传送带慢吞吞地转着，我盯着那个挂着我卡通图案的行李箱转了三圈。

　　取完行李往外走，刚推开玻璃门就被一阵尖叫堵了回去。至少二十个举着相机的女生挤在接机口。

　　各式各样的昵称响起，在光柱里明明灭灭。

　　我抱着背包贴着墙根想溜，却被突然冲过来的人撞得膝盖磕在台阶上。

　　柳言“我去！好痛...”

我蹲下去揉膝盖，听见有人喊“别挤了！踩到别人了！”。

　　抬头时看见谢锐韬站在不远处，眉头皱得很紧，他身边的助理正忙着挡开人群。

　　他的目光扫过来时我赶紧低下头，心里轮流默念麻烦快走开和不要注意我。

　　内衬口袋里的MP3硌着肋骨，里面存着《日记小姐》以及未精修的几首demo，贝斯声线还是昨天傍晚才调好的。

　　是个老东西了，我赶紧调整姿势生怕挤坏了。

　　我第一次亲身经历这种事件，现场的氛围令我叹为观止。

　　人有了知名度，是好处多还是坏处多？

　　当然，和现在的我无关。

　　好不容易绕到出站口，手机突然震动，是节目工作人员的消息。

　　“专车已在P3停车场等候，车牌号京XXXXXX”。

　　我拖着行李箱往停车场走，刚拐过弯就看见辆黑色商务车停在路灯下，车窗摇下来，驾驶座上的师傅冲我挥手：“是柳言吧？上车。”

　　拉开车门时听见后座有动静，我愣了愣，看见谢锐韬正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帽檐遮住了半张脸。

　　他脚边的背包拉链没拉好，露出半截快熄屏的手机，好像在听音乐。

　　“你运气真好呀！”师傅一边帮我搬行李一边说，“正好和TT老师一个航班，正好还可以一起去场地。”

柳言“嗯”

　　配合司机师傅把行李箱塞进后备箱，我“嗯”了一声，坐进车里时通过后视镜偷偷瞟了眼坐在最后排的谢锐韬。

　　取下眼镜后可以看到，谢锐韬的眼睫很长，在眼下投出片淡淡的阴影，手指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敲着，节奏让我感到有点熟悉。

　　耳机里循环播放着我的阿卡贝拉，紧张与尴尬交织令我无心练习，只能无意识的抠手。

　　车子驶出停车场时，他忽然开口，声音有点哑。

谢锐韬“你的膝盖没事吧？”

　　我攥着背包带的手紧了紧，摇摇头。

柳言“没事，谢谢。”

　　他没再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摸出颗薄荷糖丢进嘴里。

　　mp3在他开口时就被我按下了暂停，糖纸撕开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格外清晰。

　　我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忽然想起录音室的老师说过，TizzyT以前来过我兼职的那个工作室，和谭老师还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谢锐韬“你是那个唱旋律说唱的？”

他又问，眼睛还是闭着。

　　柳言“嗯，我叫柳言。”

　　谢锐韬“我听过你的歌，”

他嚼着糖，声音含糊。

谢锐韬“hook的转音处理得还行。”

　　我愣住了。

　　他提到的那首歌是去年冬天写的，只在自己的主页发过，收藏量还不到一万。

　　更别提按照他的热度会去听一个名不经传的小歌手的作品。

　　当然我知道，这最有可能的原因是拖工作室老师的打点。

　　车子在酒店停车场停下时，他先下了车。夜风掀起他的卫衣帽子，我看见他手臂有块小小的纹身，在我眼里，像片残缺的乌云。

　　门口有零零散散的几个粉丝，至少和早上的机场比起来。

　　为了避嫌我打算乘另一班电梯，但看见TT助理向我招手，我还是搭上了谢锐韬同伴电梯。

　　女孩们的质疑声被隔绝在门外，安静的只有电梯运作的机械声。

　　谢锐韬“等会来我房间一趟。”

　　谢锐韬带着鼻音的声响从旁边传来，但无论是时机还是内容都足以让人为之一怔。

　　柳言“啊？”

　　我顶着谢锐韬助理疑惑又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眼神缓慢扭头，却不敢和谢锐韬对视。

　　或许是我和小助理两人的神态交流太滑稽，谢锐韬终于露出了见面后第一个笑容，却明显透露着疲惫。

　　谢锐韬“我开玩笑的。 ”

　　我和谢锐韬助理对视上，被对方悬石落地长叹一口气的神态笑出了声。

　　谢锐韬“你终于笑了，我以为你因为早上那件事不喜欢我呢。”

　　略带埋怨和丝丝暧昧的语句让我不禁红了耳朵。

　　柳言“我没有...”

　　我气若游丝的弱弱回复了一句。

　　心里却大声地反驳道：不是你一直摆出要休息的神态吗，你这人咋恶人先告状呢！

　　谢锐韬“我看你太老实了，也不爱说话，担心你被欺负。”

　　他神态明显松弛了些，疲倦好像也被笑容驱散了，盯着你笑的脸，迷得让人恍了神。

　　助理的脑袋像拨浪鼓一样，眼珠子在我和谢锐韬之间滴溜溜地转。

　　谢锐韬“谭老师让我多照顾你，你有什么事需要可以找我，也可以找你妮达姐...”

　　选手和导师的酒店不在同一层，这意味着，他要先比我下电梯。

　　谢锐韬“我和她提过你了，她其实也知道你。”

　　电梯减缓的停下来，铃声适时的响起，催促着这场交谈。

　　谢锐韬“不过你不说话冷脸也挺能唬人的。”

他丢下这句话就下了电梯，背影融进电梯门的光影里。

　　一直到我拖着行李箱找到房间后，站在原地时，脑海里还总是萦绕着刚刚在电梯里的场景，挥之不散。

　　直到手机震动，我才摸出手机，给外婆发消息。

柳言“到了，一切安好。”

　　退出聊天框时屏幕亮起，看见谢锐韬的那条好友申请躺在新朋友添加栏里，是半小时前发送的。

谢锐韬“谢锐韬。”

　　还有一句叮嘱。

谢锐韬“别轻易相信那些rapper的话。”

　　什么啊......

　　抛开你也是个rapper不说，怎么口吻这么像老父亲，明明我们年龄也没差多少吧。

　　算了。

　　打开的窗户偶尔飘来几句隔壁选手练习阿卡贝拉的声音，平添几分比赛的紧张感。

　　洗漱完之后，我通过谢锐韬的好友推荐成功加上了妮达姐的好友，准备开始练习打磨我的阿卡贝拉。

　　酒店房间的窗帘很厚，拉上就像坠入深海。

　　我把MP3插进充电座，按下播放键。

　　《日记小姐》的前奏在寂静里流淌开来，钢琴声像落在湖面的雨，混着鼓点我轻轻的开口。

柳言“外婆的皱纹里藏着旧磁带，妈妈的信纸上攀着新青苔…”

　　某个节点，我忽然想起，谢锐韬在车上敲膝盖的节奏，原来和这首歌的鼓点，刚好合上。

tbc.

这个手机编辑有点麻烦，俺去想想办法，所以宝宝们看到有错误的地方欢迎指出来哦。

还有排版之类的建议也可以评论～

希望大家可以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