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秘密

“陈默”两个字像冰锥砸进白妍的耳膜，她捏着那张薄薄的流水单，指节泛白。

这个名字她有点印象，在父亲书房的旧文件里出现过，当时标注的是“已安置”，她一直以为是普通的退休员工。

李羲承“不可能。”

李羲承的声音发紧，他盯着那张流水单，喉结滚动了一下。

李羲承“法医怎么会收这种钱？一定是搞错了。”

罗渽民“是不是搞错，查一下就知道了。”

罗渽民的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罗渽民“可惜，这位法医在你母亲葬礼后就辞职了，去了国外，再也联系不上。”

白妍猛地抬头看向李羲承。

白妍“哥哥，你知道这件事吗？”

李羲承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避开她的视线。

李羲承“三年多了，很多事情我都记不清了。”

他伸手想把她手里的资料抽走。

李羲承“妍妍，这些都是没根据的猜测，别被人骗了。”

白妍“谁在骗我？”

白妍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手，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颤抖。

白妍“是骗我的人更可怕，还是瞒着我的人更可怕？”

李羲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一个字。

一直没说话的边伯贤突然笑了笑，打破了僵局。他走到白妍身边，伸手轻轻拂开她额前的碎发，动作温柔得像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

边伯贤“妍妍，别激动。可能就是个巧合呢？你看这转账金额，五十万对阿姨来说不算什么，说不定是帮朋友的忙呢？”

他的声音依旧阳光，带着点漫不经心，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可白妍注意到，他的指尖在微微发颤，目光扫过那张照片时，瞳孔缩了一下。

罗渽民“巧合？”

罗渽民看向边伯贤，眼神里带着一丝嘲讽。

罗渽民“伯贤同学对三年前的事倒是很了解。连白夫人的财务状况都清楚？”

边伯贤脸上的笑容不变，眼底却掠过一丝冷意。

边伯贤“教授说笑了，我和妍妍从小一起长大，她家里的事，我自然多关心些。”

他转向白妍，语气软下来，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边伯贤“你看你，脸都白了，是不是吓到了？我们先出去好不好？这里太闷了，我带你去吃草莓冰沙，降降温。”

他刻意用轻松的语气打岔，可白妍却觉得那声音像裹着糖衣的针，扎得她心口发疼。

她想起昨晚他在可丽饼店的冷语，想起他今早递来的草莓牛奶，突然觉得那些甜腻的味道都变了质。

白妍“边伯贤。”

白妍看着他，一字一句道。

白妍“你也早就知道了什么，对吗？”

边伯贤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自然。

边伯贤“妍妍，你怎么这么问？我知道什么呀？”他伸手想揉她的头发，却被她偏头躲开。

白妍“我母亲的案子，边氏是不是也参与了？”

白妍的声音不大，却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

白妍“你父亲当年是不是和我父亲有过合作？”

这话是她刚才在档案袋里看到了一张皱巴巴的会议纪要复印件，上面列着参与项目的公司名单，边氏的名字赫然在列。

边伯贤脸上的阳光彻底消失了。他盯着白妍，眼神冷得像换了个人，嘴角却依旧勾着笑，只是那笑意没到眼底，带着点危险的弧度。

边伯贤“妍妍，有些事情，知道太多对你并没有好处。”

这句话和罗渽民说的如出一辙，却带着截然不同的意味。如果说罗渽民的话里带着警告，那边伯贤的话里就藏着威胁。

白妍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突然觉得无比疲惫。

白妍“我累了。”

她把档案袋紧紧抱在怀里，转身往资料室门口走。

白妍“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李羲承想跟上去，却被罗渽民拦住。

罗渽民“让她自己想想吧。”

边伯贤没动，只是站在原地，看着白妍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脸上的笑容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决绝。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压得很低。

边伯贤“查一下陈默的下落，不管用什么方法，我要知道他在哪里。”

挂了电话，他看向罗渽民，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边伯贤“教授，我劝你别多管闲事。白家的事，不是你能插手的。”

罗渽民“我只关心真相。”

罗渽民“还有，别再对白妍用那些小把戏了，她不是傻子。”

边伯贤冷笑一声。

边伯贤“总比某些人打着正义的旗号，实际上却别有用心强。”

他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又停下。

边伯贤“对了，忘了告诉你，你当年辞职的事，我也查到一些有趣的东西。说不定，我们可以互相‘分享’一下。”

罗渽民的脸色微变，却没说话。

李羲承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心里乱成一团。他拿出手机，翻出一个号码，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拨通。

他想起十七岁那年，第一次见到白妍的样子，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站在白家的花园里，像个易碎的瓷娃娃。

他对自己说，一定要保护好她，不让她受一点伤害。可现在，他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保护她，还是在囚禁她。

白妍抱着档案袋，漫无目的地走在校园里。阳光透过银杏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照不进她心里的阴霾。

她走到湖边的长椅上坐下，打开档案袋，一张纸条从里面掉了出来。那是一张星垂礼学院的便签纸，上面是罗渽民的字迹。

罗渽民“你母亲生前说，如果你有一天想知道真相，就让我把这个给你。”

便签纸下面，是一把小小的钥匙，上面刻着一个“曼”字。

白妍的心跳漏了一拍。这把钥匙，她在母亲的首饰盒里见过，当时母亲说，是开她书房里一个旧箱子的。

她握紧钥匙，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她拿出手机，给罗渽民发了条信息。

白妍“我知道该怎么查陈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