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涛捏着最后一块女娲石碎片，那碎片泛着淡淡的雨花石纹路，被他手心的汗濡湿了大半。“最后一个了……”他嘟囔着，眼神里却没了之前的执着，“开不开六耳都无所谓，要是能开出大圣，也算圆满了。”
“哥，你这手气不行啊。”旁边突然传来个清亮的声音，是刘星——之前躲在货舱里的另一个少年，刚被林凡用异能从裂缝那头接过来，还穿着蓝白相间的高中校服，“按出生顺序，夏朝无支祁、商朝袁洪、唐朝孙悟空，大圣排老三，理论上中奖概率很高的！”
刘海涛被他说得一乐，手一松，碎片落在地上。“咔嚓”一声，这次的金光比前两次加起来还盛，刺得人睁不开眼。一道金色身影从光中跃出，头戴凤翅紫金冠，身披锁子黄金甲，脚蹬藕丝步云履，手里那根金箍棒往地上一顿，整个洞穴都在共鸣——正是灵明石猴，孙悟空！
他的毛发如阳光镀过，根根透亮，双目睁开时，两道金光直射洞顶，竟在岩壁上穿出两个窟窿。“破妄金瞳……”无支祁失声叫道，“你也重生了？”
孙悟空咧嘴一笑，露出尖锐的獠牙，却丝毫不见狰狞：“俺老孙命硬，没那么容易死透。”
溯忆术的光点再次亮起，这一次，众人看到了孙悟空的过往：
玉皇大帝的天兵天将踏平花果山，小猴崽的尸体浮在水帘洞前，孙悟空红着眼冲上天庭，金箍棒扫断南天门的柱子——不是为了“齐天大圣”的名头，是为了给孩儿们报仇；
被压五指山时，山脚下的石头都刻着他的爪痕，如来佛祖按在山顶的手微微颤抖，指缝间渗出血——那不是轻松镇压，是拼尽全力才困住他，杀不死，只能封印；
六字真言贴在山巅，西天取经的路上，唐三藏念紧箍咒不是因为他顽劣，是打心底不信这只“妖猴”，总觉得他会吃人；
最后与无天佛祖同归于尽时，他笑着对身边的六耳猕猴说：“李悟清，等俺回来……”
记忆散去，洞穴里静得能听见呼吸声。刘星揉了揉眼睛：“书上说他大闹天宫是为了争权威，脾气暴躁长得丑……可这明明是为了护崽，明明……挺帅的啊。”
无支祁、袁洪、孙悟空并肩站着，青、黄、金三色皮毛在光下流转，哪有半分传说中的“丑陋凶戾”？只有历经劫难的沧桑。
“你也重生了。”无支祁看着孙悟空的破妄金瞳，那里面的金光与自己的金火眼如出一辙。
“嗯，在无天手里炸得粉身碎骨，醒来就在这石头里了。”孙悟空掂了掂金箍棒，“天道、天庭、灵山，合起伙来算计俺。他们怕俺，怕四大灵猴聚在一起，坏了他们的好事。”
袁洪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封神时，我就觉得不对劲。姜子牙没那么狠心，是灵山在背后捣鬼。他们要炼‘灵猴丹’，说吃了能让佛门大兴，无支祁，你当年被压龟山，根本不是因为治水，是他们要取你的血！”
无支祁浑身一震，青黑色的皮毛瞬间炸开：“难怪……难怪师父们突然消失，难怪大禹锁我的铁链上有佛门符文！”
“李悟清也没逃掉。”孙悟空的破妄金瞳闪过寒光，“书上说俺打死了六耳猕猴，全是瞎编！当年他变成俺的样子，不过是想跟俺打一场，让俺别上灵山——他早就知道那是个圈套。”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痛惜：“如来用金钵罩住他，说他是‘二心’，俺当时就觉得不对劲，他身上哪有半分黑气？如来说‘别动手’，不是怕俺伤了他，是怕俺救了他！”
“如来就是多宝道人。”无支祁咬牙切齿，“当年道教的叛徒，如今的佛门佛祖，他最懂怎么坑害灵猴！”
“李悟清哪来的黑气？”袁洪的白玉擎天柱泛着冷光，“他不过是想堂堂正正跟你打一场，让你看清灵山的真面目。四大灵猴，本就该守望相助，哪来的‘二心’？”
孙悟空抬头望向空间裂缝，金箍棒突然指向天空：“不管他们是谁，不管是天道还是灵山，欠了俺们的，总得还回来！无支祁，袁洪，当年没能护住你们，这次……”
“这次一起算账。”无支祁的西海缤铁棍与他的金箍棒轻轻一碰，发出龙吟般的嗡鸣。
“算上李悟清的那份。”袁洪的声音里带着决绝。
刘海涛和刘星看着三只灵猴并肩而立的背影，突然觉得手里的女娲石碎片不香了。原来传说里的“凶猴”，全是被算计的可怜人；原来书里的“权威反抗者”，背后藏着这么多血泪。
“大圣……”刘海涛小声说，“你们接下来要去哪？”
孙悟空回头，破妄金瞳里的金光柔和了些：“先找李悟清。四大灵猴，一个都不能少。”
苏易水走上前：“我们跟你们一起。”
三只灵猴对视一眼，同时笑了。金光、青光、黄光交织在一起，化作一道虹光，率先冲进了空间裂缝。身后，众人紧随其后，没人再提那些被篡改的史书，只知道眼前这三只灵猴，将在人间掀起一场迟到千年的清算。
至于那还没出现的六耳猕猴李悟清？或许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正竖着六个耳朵，听着这场跨越时空的集结——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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