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妄之瞳

天边忽然滚过暗红的云，九婴的嘶吼穿透云层，九头凶兽踏浪而来，其中一颗头颅猛地喷出幽冥鬼火，直扑孙悟空的面门——那火带着蚀骨的阴寒，专烧神魂，比当年八卦炉里的文武火更烈。

“小心！”北宸玄衣翻飞，想挡在他身前，却被孙悟空一把按住。

鬼火舔上眼睫的瞬间，孙悟空忽然闷哼一声，捂着眼睛踉跄后退。金瞳里的光芒骤然黯淡，取而代之的是血丝蔓延，像有无数火星在眼底炸裂。

“火眼金睛……”他咬着牙，声音发颤，“根本不是什么神通，是当年太上老君在八卦炉里动的手脚！他怕俺的先天神通觉醒，故意用烟熏坏了俺的眼，这火眼金睛，本就是他暗算留下的枷锁！”

九婴的鬼火还在灼烧，他的眼睛疼得像要炸开。北宸扑过去用星辉凝成冰盾，挡住后续的火焰，急声道：“猴哥！别硬撑！”

“不行……”孙悟空猛地睁眼，眼底竟透出淡淡的琉璃色，那光芒纯净得惊人，却带着股撕裂般的痛感，“今日非破了这枷锁不可！”

他竟在强行冲开禁制，要将被封印的先天神通——破妄金瞳，从火眼金睛的残骸里逼出来！那琉璃色的光芒每亮一分，他的眼角就渗出一滴金色的血，落在沙滩上，瞬间灼穿了沙砾。

“先天神通破妄金瞳，能见轮回，辨本源，连天道虚妄都能看穿……”北宸看着他流血的眼角，声音发紧，“可强行恢复，会损伤你的神魂啊！”

“总比被这邪兽烧瞎强！”孙悟空吼出声，琉璃色的金瞳骤然大亮，直直射向九婴。那凶兽仿佛被无形的利刃刺穿，九头同时发出凄厉的惨叫，幽冥鬼火瞬间熄灭，庞大的身躯竟开始寸寸瓦解。

破妄金瞳，能破世间一切邪祟！

可代价是惨重的。孙悟空捂着眼睛跪倒在地，琉璃色褪去，眼角的血越流越多，连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北宸赶紧扶住他，用星辉裹住他的眼睛：“别再用了！”

孙悟空喘着气，扯出个虚弱的笑：“值……至少让俺知道，俺的眼睛，从来都不是那老道士能算计的。”

沙滩上，九婴的残骸还在燃烧，而孙悟空眼角的金色血迹，像一朵开在尘埃里的花，映着他终于挣脱枷锁的、哪怕带着伤痕也依旧桀骜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