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涤瞳

晨光漫过沙滩时，孙悟空正坐在礁石上，指尖捂着流血的眼睛。破妄金瞳初醒的灼痛感还在蔓延，像有无数细针在眼底搅动，连日光都觉得刺眼。

他扬声喊：“北宸，过来。”

北宸应声走来，玄衣被晨露打湿了边角。见他眼角的金血还在渗，不由皱眉：“怎么不用星辉先护着？”

“护不住。”孙悟空松开手，露出那双泛红的眼，瞳仁里还残留着淡淡的琉璃色，“这是先天神通觉醒的余劲，得用弱水来涤。你不是能操控弱水吗？”

北宸一怔。弱水至柔，却能溺万物，寻常生灵沾之即腐，用来洗眼……

“俺会医木，也懂些生灵脉络。”孙悟空看穿他的顾虑，扯了扯嘴角，“弱水虽烈，却能洗去火眼金睛残留的禁制余毒。你控着点，进一点就好。”

北宸犹豫片刻，终是抬手。掌心渐渐凝聚起一滴莹白的水珠，那便是弱水，看似剔透，却隐隐泛着吞噬一切的寒气。

他蹲下身，指尖悬在孙悟空眼前，声音放轻：“忍得住？”

“废话。”孙悟空仰头，闭上眼，语气笃定，“俺不怕疼。”

北宸深吸一口气，将那滴弱水缓缓凑近。当水珠触到他眼角的刹那，孙悟空浑身猛地一震，喉间溢出一声闷哼。弱水像是带着灵性，顺着他的眼缝渗进去，那痛楚比刚才破妄金瞳觉醒时更甚，仿佛连神魂都被冰水裹住，又被烈火灼烧。

“进一点……再进一点。”孙悟空咬着牙，额角青筋暴起，却没再动一下。

北宸指尖微颤，小心翼翼地操控着弱水，让它只在眼周流转，不伤及其他脉络。他看见孙悟空的睫毛在剧烈颤抖，下颌线绷得死紧，金血混着弱水，在他脸颊上划出两道刺目的痕。

不知过了多久，孙悟空忽然说：“够了。”

北宸立刻收回手，掌心的弱水瞬间消散。孙悟空缓缓睁眼，那双眼睛虽还泛红，眼底的灼痛感却退了大半，破妄金瞳的琉璃色在晨光里流转得愈发清澈，连远处海面上掠过的海鸟羽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咋样？”北宸问，声音还有点发紧。

孙悟空眨了眨眼，忽然笑了，眼底的光比朝阳还亮：“好得很。现在看你，连你白袍底下藏着的腹肌，都看得真真的。”

北宸的耳尖“腾”地红了，伸手就想揍他，却被孙悟空抓住手腕。

“谢了，呆子。”他声音里带着点刚经历过疼痛的沙哑，却格外真诚。

晨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金红与玄黑交织，像极了这对兄弟之间，总能在彼此的痛处，找到最妥帖的治愈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