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房间，闹钟还没响，
云希妍就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她哼着最近
流行的动漫主题曲，从衣柜里拿出洗的干干净
净的带有甜甜的樱花香味的校服，精致地洗了
个漱。
"妍妍今天怎么起这么早？"餐桌上，云清晏正在
往妹妹的马克杯里倒热牛奶。他今天穿了一件
白色衬衫，袖口挽到手肘处，露出线条分明的
小臂。阳光透过厨房的玻璃窗，在他身上镀了
一层柔和的金边。
"因为今天要公布月考成绩呀！"希妍晃着脑袋，
马尾辫在脑后欢快地摆动，"我这次数学肯定能
上95分！这次最后一道大题我都做出来了，李
老师说过那道题能拿满分的人不超过五个！"
云清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身去拿烤好的吐
司时，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又恢复
如常。他轻轻揉了揉妹妹的发顶："快吃吧，一
会儿我送你。"
"二哥你今天怎么穿这么正式？"希妍咬着吐司，
含糊不清地问，
云清晏的手指在杯沿轻轻敲了两下，嘴角微微
上扬："学校有点事。"
云希妍完全没注意到二哥欲言又止的表情。她
正盘算着待会儿怎么跟好朋友温知夏炫耀自己
新买的文具套装，更不知道此刻云清晏办公桌
上那张数学试卷上，赫然写着鲜红的"78"。
-﹣云清晏昨晚批改完全班的数试卷，清楚
地记得妹妹那道"能做出来"的大题，因为步骤错
误，12分全扣。总分78。
"对了哥哥，李老师请假这段时间，数学课谁来
代课啊？"希妍一边系鞋带一边问。
云清晏拿起车钥匙："去了你就知道了。"
转
教室里闹哄哄的，同学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
论着即将公布的月考成绩。希妍刚把新买的星
空系列文具摆在桌上，就听见前排传来一阵骚
动。
"你们知道谁来带我们的数学吗？"
"好像是高中部调来的…"
希妍正要加入讨论，教室前门突然被推开。她
随意地瞥了一眼，嘴里的果汁糖"啪嗒"掉在桌上
-﹣走进来的居然是﹣-﹣他的二哥﹣-﹣云﹣清﹣
晏！
云清晏穿着挺括的浅灰西装，金丝眼镜后的双
眸沉静如水。最让希妍震惊的是，他手里拿着
的分明是数学教案和班级名册！
"同学们好。"清润的嗓音响起，云清晏轻轻推了
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李老师请产假期间，由
我暂代你们的数学老师兼班主任。"
希妍瞪大眼睛，手里的自动铅笔"咔嚓"一声断成
两截。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仿佛这样就能躲
过讲台上那人的视线。
"现在公布月考成绩。"云清晏翻开成绩册，镜片
后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妹妹所在的位置，"温
知夏，92分。"
教室里响起掌声。希妍机械地跟着鼓掌，大脑
一片空白。她死死盯着二哥手中的成绩册，心
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膛。
"林嘉树，85分。"
"王思远，79分。"
随着名字一个个被念出，希妍的手指不自觉地
绞紧了校服裙摆。终于﹣-
"云希妍，78分。"
教室里瞬间安静了几秒。希妍感觉全身的血液
都凝固了，耳边嗡嗡作响。78？怎么可能？她
明明一
"这次月考的难度确实超出预期。"云清晏将成绩
单放在讲台上，修长的手指轻点着数据栏，"年
级平均分72.5，最后两道大题的正确率不足
30%。"他的目光扫过全班，在金丝眼镜后微微
闪动，"但基础题失分更值得警惕﹣﹣第3题考
查的是最近刚学过的知识点，正确率却只有
65%。"
希妍盯着桌面上铅笔的阴影，感觉那些数字像
小虫子一样爬进耳朵。她突然意识到二哥此刻
的声音比在家讲题时多了几分清冽，像初冬的
薄霜覆在熟悉的温柔之上。
"今后作业每天交到讲台右侧的收纳盒。"云清晏
翻开教案本，钢笔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课
代表负责收发作业。"
下课铃适时响起，云清晏合上教案："试卷明天
讲解，有疑问的同学可以到办公室找我。"他顿
了顿，目光落到了妹妹身上"课代表，帮我把作
业本送到办公室。"--﹣课代表毫无悬念是云希
妍。
走廊上的阳光刺得眼睛发疼。希妍抱着厚重的
作业本，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她需要时间消化这个爆炸性消息﹣﹣那个会为
她烤焦糖布丁的二哥，那个总把"我们妍妍最聪
明"挂在嘴边的二哥成了她的班主任！还是数学
老师！那岂不是每天都要检查她的作业？考试
卷子都要经过他的手？
数学组办公室的门虚掩着，她抬手轻叩，听见
里面传来钢笔搁下的轻响。
希妍敲响了数学组的门，"进"....
"解释一下？"云清晏推了推眼镜，"你预估的95
分和实际分数之间，差了．"
"17分。"希妍小声接话，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
角，"我…我真的以为能做对…"
云清晏叹了口气，从抽屉里取出她的试卷展
开："最后一道大题，你用了超纲的方法，结果
关键步骤出错，12分全扣。选择题粗心错了两
道，填空题单位没写…"
听着二哥如数家珍般地指出她的每一个错误，
希妍的眼眶渐渐红了。她不是故意高估自己的
成绩，是真的以为这次考得很好。
"我…我复习了很久的…"她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云清晏的表情瞬间柔和下来。他抽出纸巾递给
妹妹："我知道。"停顿了一下，他又补充
道，"你草稿纸上的解题思路是对的，只是考试
时太着急，跳了步骤。"
希妍抬起头，泪眼朦胧中看到二哥脸上是她熟
悉的温柔表情。那一刻，办公室的日光灯似乎
都变得柔和起来，将云清晏镜片后的目光融化
成春日溪水般的温暖。
"所以…"她抽了抽鼻子，突然发现二哥的办公桌
上摆着和她同款的猫咪杯垫﹣﹣那是前几个月
她和同学出去玩做 diy 时特地给哥哥做的（当时
还怕哥哥会嫌自己幼稚）。这个小小的发现像
一缕阳光，悄悄融化了她紧绷的心弦。
云清晏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纸袋，香甜的奶油气
息立刻弥漫开来："早上特地给你带的，你最喜
欢的草莓泡芙。"
希妍接过纸袋时，指尖碰到二哥温暖的手掌。
这触感让她突然意识到，无论面前这个人戴着
多么严肃的教师面具，骨子里还是那个会为她
熬夜补笔记的哥哥。
"下次考试…"她小声开口，却见云清晏突然竖起
食指抵在唇前。
"嘘﹣-"他指了指墙上嘀嗒走动的时钟，又变回
了那个严肃的云老师，"还有两分钟上课。"
这个瞬间的切换让希妍忍不住偷笑。她故意用
最甜美的声音喊道："知道啦！二哥！"
"在学校要叫老师。"云清晏推了推眼镜，但嘴角
的弧度出卖了他。
"知道啦！云～老～师～"
希妍蹦跳着离开时，没看见身后的云清晏望着
她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从公文包里拿出一
本《初中数学教学指导》-﹣书签正夹在"如何
帮助学生克服粗心问题"那一章…....
暮色四合时，云家的厨房飘出奶油炖菜的香
气。希妍像只归巢的小鸟扑到餐桌前，鼻尖还
沾着下午体育课留下的细汗。
"洗手。"云清晏头也不回地汤，白衬衫袖口沾
了点点面粉，"顺便把冰箱里的草莓酱拿来。"
希妍吐了吐舌头，却乖乖照做。水流冲刷着她
指缝间的黑笔划的印﹣﹣那是下午补做数学题
时留下的战果。
"所以，
云清晏夹了块炸虾放进妹妹碗里，"我们班风怎
么样？"
"超级﹣﹣好！
希妍腮帮子鼓得像仓鼠，挥舞的筷子差点戳到
二哥的眼镜，"温知夏画画超厉害，林嘉树是机
器人比赛冠军…"她突然压低声音，"不过后排的
周子轩总在课本上画小人…"
云清晏轻笑出声，镜片后的眸光温柔如水。他
默默记下这些名字，就像从前记妹妹的过敏源
和课程表一样自然。
突然，云清晏的手机传来震动，屏幕显示"教务
处王主任"。
"妍妍，你先吃。"他揉了揉妹妹的发顶，端着笔
记本快步走向书房，"有个紧急的工作对接。"
希妍咬着筷子点点头，把炸虾往哥哥的碗里多
夹了两块。书房门关上的瞬间，她听见二哥切
换成工作模式的清冷声线："关于教务工作的对
接安排…"
收拾完碗筷，希妍趴在客厅地毯上写数学作
业。星空签字笔在草稿纸上划出沙沙声响，时
不时抬头瞄一眼紧闭的书房门。写到最后一题
时，她鬼使神差地画了个戴眼镜的小人﹣﹣活
像二哥批改作业时的严肃模样。
"噗…"她自己先笑出声，赶紧把动漫打开掩盖笑
声。屏幕里的少女正元气满满地喊着加油，希
妍跟着做了个同样的手势，转头却发现书房的
门缝仍透着光。
午夜十二点，云清晏终于合上笔记本电脑。颈
椎发出轻微的咔响，他这才想起被冷落的晚
餐。推开餐厅门时，却发现餐桌收拾得干干净
净，他的碗筷整齐地摆在消毒柜里，上面贴着
卡通便利贴：「炸虾在微波炉～」
妹妹的拖鞋整齐地摆在卧室门口。云清晏脱鞋
踩上柔软的地毯，轻轻推开房门。床头柜上的
星空夜灯静静旋转，将银河投映在天花板。希
妍蜷成小小一团，粉嫩的脸颊压在鲸鱼玩偶
上，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云清晏不自觉地
弯了眉眼，指尖虚虚描摹着妹妹圆润的脸部轮
廓，眼底盛满化不开的温柔。
他轻轻拾起掉落的作业本。那道画着他的数学
题旁边，新添了行小字：「其实二哥当老师也挺
好的～」后面跟着个小小的爱心。
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将夜灯调到最暗档。转
身时，余光瞥见书桌上发现一张粉色的对折的
纸。展开是工工整整的班级情况记录，每个名
字后面都画了可爱的小表情﹣﹣显然是趁他工
作时偷偷写的。
窗外，早春的星辰与床头灯的光晕温柔交融。
云清晏最后看了眼熟睡的妹妹，整理了一下被
子，然后轻轻带上门。书房的笔记本里，悄悄
夹进了那张画着戴眼镜小人的草稿纸。
回到房间，他把那张班级记录仔细贴在教案本
扉页。
月光与晨露交替的间隙里，钢笔尖在备
课笔记上沙沙作响，偶尔停下来轻抚过某个熟
悉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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