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镯残章

雪粒子抽在脸上时，后颈突然泛起针扎般的刺痛。三丈外枯树后闪过半截玄色衣摆——方才火场里分明是裴家的人。

我转身撞进风雪，断剑在月光下划出银弧，削断几根垂落的枯枝。

"沈姑娘何必着急。"东厂提督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灯笼光影在雪地上织成蛛网，"令弟临终前还念着要给姐姐备嫁妆呢。"

脚尖踢到半埋雪中的青玉镯残片。我弯腰拾起时，内侧太子府暗纹竟被体温焐得发亮，血渍映出幽蓝波纹漫向指尖。

远处传来更鼓声，戌时三刻。

"裴家的人呢？"我盯着步步逼近的灯笼阵，喉咙里泛起铁锈味。

提督的扇骨挑起我下巴："你说那位'旧识'？裴家二公子今夜可是在城南赌坊输了个精光呢。"

雪地上突然绽开数朵红梅。我旋身挥剑劈开飘落的信笺碎片，瞥见某片残纸上太后字迹正被血珠浸透。

断剑嗡鸣震颤，与腕间镯片共鸣出诡异声响。

"看来有人比咱们更急。"提督的笑声戛然而止，刀光已劈开最近的灯笼。

雪地上踉跄奔跑，展开密信竟是太后笔迹写着"速离京城"，最后印章却陌生异常。

撕碎信笺任其飘散风雪，握紧断剑望向京城方向，眸中燃起冰冷火焰。

地窖深处传来纸张翻动的簌响，混着铁器碰撞声。东厂提督的楠木扇敲在石阶上，节奏与弟弟临刑那夜刽子手的鼓点一模一样。

掀开盖子，青玉镯的残片躺在红绸上，内侧刻着太子府暗纹，下面还沾着干涸的血渍。和账本上的血渍在月光下泛着同样的幽蓝。

我盯着他消失在暗处的背影，手指摸到断剑边缘。驿站雪夜那句"若你是诱饵"又浮上来，让我脊背发紧。

雪地上踉跄奔跑，展开密信竟是太后笔迹写着"速离京城"，最后印章却陌生异常。

撕碎信笺任其飘散风雪，握紧断剑望向京城方向，眸中燃起冰冷火焰。

灰衣人袖口的裴家暗记像根刺扎进瞳孔——当年太子府书房外，他就用同样的手法割开我腰间的玉佩。

"你说那位'旧识'？裴家二公子今夜可是在城南赌坊输了个精光呢。"

寒风吹得纸片猎猎作响。我蹲下身捡起一片，血渍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弟弟的字迹旁边，不知何时浮现出一行小字："藏于手腕青玉镯内。"

腕间镯片突然震动，与断剑共鸣出奇异声响。

"看来咱们想到一块去了。"提督的扇骨贴上我脖颈，"娘娘可知令弟临刑前说了什么？"

我猛然甩头，额角撞在他鼻梁上。趁他后退时翻身跃上屋脊，身后传来箭矢破空声。

瓦片碎裂的声响中，我看见雪地上掠过一道黑影。不是追兵，而是往义庄深处去的身形。

"娘娘以为真相只有一面？"

灰衣人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他塞来的密信碎片飘落，太后字迹正被我的血珠浸透。

我突然想起镯片上的幽蓝波纹——那分明是北狄巫蛊的印记。

身后灯笼阵越逼越近，而前方雪地上，那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逝。

断剑嗡鸣，我咬牙追了上去。

断剑割破指尖时，血珠顺着掌纹滚落。青玉镯内侧的幽蓝波纹突然暴涨，映出账本上一串被抹去的墨迹。

瓦片碎裂声从身后传来。我旋身挥剑，却见裴家死士面具下露出半张烧伤的脸——与那夜刑场刽子手的疤痕分毫不差。

"你弟弟咽气前攥着这个。"他抛来个油纸包，沾着暗红的布料里裹着半枚虎符，"太子府说要给你备嫁妆呢。"

东厂提督的扇骨擦过我后颈："沈姑娘可知令弟临刑前说了什么？"他袖口龙涎香混着霉味直冲鼻腔，"他说'请留我姐姐全尸'。"

断剑嗡鸣震颤，腕间镯片突然滚烫如烙铁。我踉跄后退撞翻医案，泛黄药方纷飞中瞥见弟弟字迹："藏于手腕青玉镯内"。

灰衣人从梁上跃下时，袖口裴家暗记正在滴血。他伸手要扶我，却被我一剑挑开兜帽——那张脸竟与东宫侍读一模一样。

"娘娘以为真相只有一面？"他嘴角扯起讥笑，手中密信碎片飘落，太后字迹正被我的血珠浸透。

地窖深处纸张翻动声骤然加剧，混着铁器碰撞声由远及近。东厂番子的灯笼阵突然大乱，几具黑衣尸体从天而降，胸口都插着刻有裴家标记的短矢。

提督金丝楠木扇唰地展开，挡开袭来的三枚透骨钉："看来有人比咱们更急。"他扇骨指向我脚下，被血浸透的药方正显现出新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