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爬上窗台时,柯南是被厨房传来的煎蛋声唤醒的。他揉着眼睛坐起来,看见小兰系着围裙在灶台前忙碌,阳光透过她微卷的发梢,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金斑。桌上摆着热牛奶和吐司,还有一盘边缘微焦的煎蛋——是他(或者说,是工藤新一)最喜欢的样子。
“柯南醒啦?”小兰回头笑了笑,把煎蛋推到他面前,“快吃吧,等下要去学校呢。”
柯南扒着吐司,忽然注意到她无名指上贴着创可贴。“小兰姐姐,手怎么了?”
“哦,昨晚切水果不小心划到了。”她不在意地摆摆手,转身去收拾书包,“对了,今天放学要不要去米花公园?听说樱花开得正好呢。”
柯南的心猛地一跳。每年樱花季,他和小兰都会去公园的樱花树下野餐。去年这个时候,他还拿着相机追着落在她发上的花瓣跑,她笑着捶他的背,说“工藤新一你幼稚不幼稚”。可现在,他只能隔着孩童的身份,看着她将这份期待藏在眼底。
下午的课程变得格外漫长。窗外的樱花瓣被风吹得打着旋儿落,柯南盯着玻璃窗上自己模糊的倒影——小小的身影,大大的眼镜,永远也长不高的个子。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阿笠博士的消息还停留在清晨:“解药试验品需避光保存,今晚带来给你。”
放学铃一响,他几乎是冲出去的。小兰已经等在校门口,手里提着野餐篮,看见他就笑着挥手。两人并肩走在樱花道上,花瓣像雪一样簌簌落下,粘在小兰的发间、肩头。她伸手接住一片,忽然轻声说:“以前这个时候,新一总说要带最新的胶卷来拍樱花……”
话音未落,街角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撞开人群狂奔,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女士皮包。“抓小偷啊!”失主的哭喊刺破了樱花季的宁静。
小兰几乎是本能地动了。她把野餐篮塞给柯南,像一阵风似的追了上去。柯南心头一紧,紧跟在后——他太清楚她的性子,善良又冲动,永远把别人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转过两条街,小兰在一个狭窄的巷口堵住了小偷。对方掏出折叠刀晃了晃,她却丝毫没退,摆出空手道的起势姿势,眼神亮得惊人。柯南急得四处张望,瞥见巷口堆着的废弃纸箱,突然有了主意。他假装摔倒,顺势踢倒纸箱,纸板哗啦散开,绊得小偷一个趔趄。
就是现在!小兰侧身躲过刀锋,手肘精准地击中对方手腕,刀哐当落地。她反手扣住小偷的胳膊,声音清亮:“请你把包还给人家。”
等警察赶来时,小兰额角已经渗出细汗。她接过失主递来的手帕擦汗,转身看见柯南正仰头望着她,眼睛亮晶晶的。“柯南怎么了?”她弯腰问。
“小兰姐姐好厉害!”他用力点头,声音里带着孩童的崇拜,心底却翻涌着复杂的情绪——骄傲,还有后怕。他想起纽约雨夜那个被他救下的银发杀人魔,想起小兰说“人救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原来这么多年,她一直是这样闪闪发光的模样。
两人重新走回樱花道,野餐篮里的三明治已经有些凉了。小兰坐在长椅上,把樱花形状的便当盒推给他:“尝尝我做的樱花大福,用了新的馅料哦。”
粉白相间的大福上印着樱花纹路,咬开时,红豆馅混着淡淡的盐渍樱花味在舌尖化开。柯南忽然想起高三那年,他为了查案错过她的生日,第二天她却笑着递来一个同样的樱花大福:“没关系呀,反正你的生日也快到了,到时候一起补过。”
“好吃吗?”小兰托着腮看他,眼底的期待像星星一样。
“嗯!”他用力点头,眼眶却有点发热。
暮色渐浓时,他们坐在樱花树下看夕阳。花瓣落在野餐篮上,也落在小兰搭在膝盖的手上。她忽然轻轻叹了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创可贴:“其实昨天切水果,是想做你喜欢的草莓蛋糕……总觉得,说不定新一今晚就会回来呢。”
柯南的呼吸顿住了。他望着她低垂的眉眼,看见夕阳在她睫毛上镀上金边,看见她悄悄红了的眼眶。原来那些故作轻松的笑容背后,藏着这么多等待的委屈。
“他会的。”他听到自己说,声音比预想中更坚定,“新一哥哥一定会很快回来的。”
小兰抬起头,愣了愣,随即笑了,伸手揉乱他的头发:“借你吉言啦。”
晚风吹过,樱花簌簌落下,像是谁无声的应答。柯南望着她的笑脸,在心里一遍遍地说:等我。等我解开所有的谜题,等我拆穿黑衣组织的阴谋,等我变回原来的样子——我会牵着你的手,重新走这条樱花道,告诉你,每个你想念我的瞬间,我都在想你,比你想我,还要多一千倍,一万倍。
回家的路上,他收到阿笠博士的消息:“解药已备好。”柯南握紧手机,看向身边蹦蹦跳跳踩着花瓣的小兰,脚步变得格外沉稳。
他知道,距离解开那个最重要的“谜题”,已经不远了。而在此之前,他会继续以柯南的身份守护她,就像过去无数个日夜一样——因为这份藏在心底的思念,从来都不是单向的奔赴。樱花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仿佛在悄悄见证着一个未说出口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