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火交织·归途与暗涌

第三十三章：藤火交织·归途与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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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野樱的脚踝恢复得比预期更快，这得益于梦子藤蔓之力的精准引导和蝶屋的特效药。拆下最后一道绷带时，那片狰狞的伤口只留下淡淡的粉色新肉。

“真的…全好了？”浅野樱小心翼翼地在房间里走了几步，脸上是难以置信的惊喜，看向梦子的眼神充满了纯粹的感激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留恋，“梦子小姐…谢谢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才好。”

梦子收拾着药箱，温和地笑了笑：“不用报答，浅野小姐。看到你康复，就是最好的回报。”她顿了顿，语气认真，“不过，伤处新肉还很娇嫩，最近一个月尽量避免剧烈跑跳和长时间负重。如果感觉不适，随时可以回来找我复查。”

“嗯！我会记住的！”浅野樱用力点头。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那个…梦子小姐，以后…我还能来蝶屋看望您吗？或者…给您带些点心？我做的樱饼还不错…”

梦子感受到了她那份真诚的亲近之意，心中微暖，但想到杏寿郎那晚在月光下坦率的“吃醋”宣言，又有点想笑。“当然可以。”她大方地应下，“蝶屋随时欢迎朋友。不过点心就不必特意麻烦了。”

将依依不舍的浅野樱妥善送出蝶屋大门，看着她在家人的陪伴下坐上牛车离开，梦子才轻轻舒了口气。帮助他人带来的踏实感，总是能短暂地抚平她心底那些因力量渴求而泛起的涟漪。

她没有立刻离开门口，而是转身走向了香奈惠的房间。

香奈惠正倚在窗边的软榻上，就着明亮的日光看书。乌黑靓丽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脸色虽然依旧带着病态的苍白，但精神看起来不错，看到梦子进来，脸上立刻绽放出温柔的笑意。

“送走浅野小姐了？她恢复得很好呢。”香奈惠放下书。

“嗯，恢复得很快。”梦子在榻边坐下，自然地伸出手，一缕极其细微的、带着温润生机的翠绿藤蔓从她指尖探出，轻柔地缠绕上香奈惠的手腕，“姐姐今天感觉怎么样？胸口还闷吗？”

香奈惠感受着那熟悉的、如同春日暖阳般温和的能量缓缓渗入，舒服地喟叹一声：“好多了。多亏了你和忍，还有那些新配的药茶。”她看着梦子专注的侧脸，眼中满是欣慰，“倒是你，梦子，最近是不是太忙了？脸色看着有些倦。”

“我没事，姐姐。”梦子收回藤蔓，笑了笑，“就是…想多帮点忙。对了，小忍呢？又在实验室泡一天了？”她想起忍那深紫色的指尖和眼底偶尔闪过的疲惫，有些担忧。

“可不是么。”香奈惠无奈地摇头，“劝也劝不动，说是在分析你带回来的那些恶鬼的血液样本，还有研究新的复合解毒剂。刚才神崎葵去送饭，又被她‘赶’出来了，说别打扰她思路。”她顿了顿，压低声音，带着点姐姐的俏皮，“你待会儿偷偷去看看她？顺便‘强行’给她塞点吃的？我的话她总是前脚答应，后脚又变卦，你的话…她多少能听进去点。”

梦子会心一笑：“好，我待会儿就去‘突击检查’。” 她起身，走到门口又停下，想起另一个安静的身影，“香奈乎呢？最近好像很少看到她。”

提到香奈乎，香奈惠的眼神柔和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那孩子…最近好像有心事。经常一个人坐在药圃边发呆，手里捏着那枚硬币，也不抛了。问她什么，也只是摇头。炭治郎君上次任务受伤，她倒是默默去送过几次药…你说，会不会是…”

梦子顺着香奈惠的目光看向窗外，仿佛能看到那个坐在紫藤花下、眼神空茫的少女。她心中了然，轻声道：“也许…是有些事，需要她自己想明白。姐姐别太担心，给她点时间。” 感情的事，旁人急不来。

离开香奈惠的房间，梦子果然直奔忍的实验室。还没靠近，就闻到那股熟悉的、混合着剧毒甜香和苦涩药味的气息。她推门进去，果然看到忍埋首在一堆瓶罐和笔记中，紫色的长发有些凌乱，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指尖的深紫色似乎又深了一点。

“小忍。”梦子出声。

忍头也没抬，声音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药放门口，别进来，毒气重。”

“是我。”梦子没理会，径直走进去，将几个还温热的饭团和一壶刚泡好的、加了安神花蜜的药茶放在她手边，“该吃饭了。你再这样下去，没等毒倒童磨，先把自己熬干了。”

忍的动作顿住，抬起头，紫色的眼眸带着倦意和被打断思路的烦躁瞪了梦子一眼：“啰嗦！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哦？是吗？”梦子挑眉，毫不退缩地迎视着她，“那请问清楚身体的忍大人，你上次好好睡觉是什么时候？手指的颜色是不是又深了？还有，你调配的这瓶‘七色堇萃取液’，比例是不是错了？强效麻痹毒素加这么多，是想把敌人麻成木头人，还是想把自己也搭进去？” 她精准地指出了忍笔记上一处微小的偏差。

忍被噎了一下，看着梦子笃定的眼神，又看了看那处确实被自己急躁中写错的比例，烦躁地“啧”了一声，一把抓过饭团，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含糊道：“…知道了知道了！吃还不行吗！管得真宽！”

梦子看着她别扭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她把药茶往忍那边推了推：“慢点吃。这茶加了蜂蜜，不苦。” 她知道忍其实很怕苦，只是从不承认。

忍没说话，只是端起茶喝了一大口，动作虽然依旧带着点不耐，但眉宇间的戾气似乎被那温热的甜意冲淡了一丝。梦子没再多留，悄悄退了出去。她能做的，也就是用这种方式强行打断一下小忍的自毁式研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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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即将开始的花街任务，梦子心中那根弦又绷紧了。她快步找到正准备出发的宇髄天元。华丽的音柱正对着他的三位妻子（雏鹤，槙於，须磨）做着最后的华丽部署。

“天元大人！”梦子出声叫住他。

“哦？华丽的小梦子！”天元转过身，额饰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是来为我华丽的出征送行吗？”

“算是吧。”梦子没理会他的华丽腔调，将一个沉甸甸、分门别类标注好的皮质腰包塞到他手里，“这里面是我和小忍这段时间赶制的各种解毒剂、干扰敌人的药剂、还有强力止血粉和麻痹毒素的暂时缓解剂。花街环境复杂，毒物和陷阱可能很多，这些应该用得上。使用方法都写在里面的纸条上了。”

天元掂量了一下腰包，感受到里面瓶瓶罐罐的分量，脸上华丽的笑容真诚了几分：“唔！华丽的实用！谢了，小梦子！果然还是你和蝴蝶靠谱！”

“还有一件事…”梦子压低声音，凑近了些，紫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冷静而执着的光芒，“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们真的遇到了强大的鬼…尤其是上弦…拜托你，想办法…帮我弄一点他们的血回来。不用太多，一满管就好。”她拿出一个特制的、内部刻有微型文字的细小水晶管，“用这个装。”

天元异色的双瞳闪过一丝精光，他接过那冰凉的水晶管，在指尖灵活地转了一圈：“哦？华丽的研究材料？没问题！包在华丽的本大人身上！上弦的血…听起来就很‘音谱’（注：日语中‘血’和‘谱’发音相似）！” 他开了个只有自己能懂的华丽玩笑，将水晶管小心地收进怀里最稳妥的位置。

看着天元带着三位妻子华丽离去的背影，梦子心中默默祈祷：一定要完整的归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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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送走天元，一个如同小太阳般的身影就带着灼热的温度靠近了。

“唔姆！梦子小姐！”炼狱杏寿郎洪亮的声音响起，金红色的眼眸带着毫不掩饰的期待，“事情都忙完了吗？我们该出发了！”

“嗯！都安排好了。”梦子看到高大挺拔，如同太阳般的恋人，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笑容，刚才因天元任务而紧绷的心弦也放松下来。她回房简单收拾了一下，换上了一身素净但质地良好的淡青色和服，银发用一根简单的白玉簪挽起，颈间系着那条银白色的月华藤围巾。

杏寿郎看着这样的梦子，眼神亮得惊人，毫不吝啬地夸赞：“唔姆！很漂亮！”

梦子脸颊微热：“…谢谢。”

前往炼狱宅的路途不算远。越是靠近，梦子能感觉到杏寿郎虽然依旧昂首阔步，但身侧的手却微微握紧了些，那份外放的火焰气息也收敛了几分，透出一种难得的…紧张？

“千寿郎一直很想见你，经常问起。”杏寿郎边走边说，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至于父亲…他…”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他不太爱说话。你不用在意他说什么，做你自己就好。” 他看向梦子的眼神带着安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

梦子理解地点点头，反手握住了他有些汗湿的大手，传递着无声的支持：“嗯，我知道。别担心。”

炼狱宅邸古朴肃穆，带着武家特有的刚硬气息。当他们踏入庭院时，一个小小的身影立刻像炮弹一样从主屋冲了出来。

“大哥！你回来了！”千寿郎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和激动。他有着和杏寿郎相似的金红色头发和眼眸，只是颜色稍浅，身形也瘦小许多，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兴奋和好奇。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杏寿郎身边的梦子身上，小脸瞬间涨红，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和紧张，但还是努力挺直小身板，规规矩矩地鞠躬行礼：“您…您就是梦子姐姐吧？大哥经常提起您！我是千寿郎！欢迎您来家里！” 声音因为紧张而有点发颤，但眼神亮晶晶的，充满了真诚的欢迎。

“千寿郎，你好。”梦子连忙回礼，声音温柔。看着眼前这个腼腆又懂礼的少年，她仿佛看到了另一个缩小版、未被岁月和伤痛侵蚀的杏寿郎，心中涌起一股怜爱。“你大哥也经常跟我提起你，说你很懂事，剑术进步也很快。”

千寿郎的脸更红了，偷偷看了大哥一眼，得到杏寿郎一个赞许的大拇指，顿时开心地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主屋的门被拉开。一个高大、却带着浓重颓唐气息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炼狱槙寿郎敞着衣襟，手里拎着一个酒壶，脸上带着宿醉未醒的浑浊和冷漠。他扫了一眼庭院里的三人，目光在梦子身上短暂停留了一瞬，那眼神谈不上厌恶，却也绝无热情，只有一种深沉的、仿佛对一切都失去兴趣的漠然。

“父亲大人。”杏寿郎立刻站直身体，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洪亮，但梦子能听出那洪亮下的一丝紧绷。

千寿郎也立刻收敛了笑容，紧张地低下头。

梦子恭敬地行礼：“炼狱伯父，您好。我是竹久梦子，冒昧前来打扰。”

槙寿郎没应声，只是晃了晃酒壶，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鼻音：“哼。” 他浑浊的金红色眼眸扫过梦子颈间那条精致的银白围巾，又掠过她温和却带着坚韧的眼神，最终落在自己儿子那挺得笔直、充满期待和守护姿态的身影上。他眼中似乎有什么极其复杂的东西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抓不住，随即又被更深的麻木覆盖。他没有像对待杏寿郎晋升炎柱时那样说出刻薄冰冷的话语，只是用一种近乎审视、又带着点疲惫的漠然眼神看了梦子几秒，然后转身，一言不发地、步履有些踉跄地走回了屋内，“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空气瞬间有些凝滞。

千寿郎担忧地看了看紧闭的门，又看了看大哥和梦子，小脸有些发白。

杏寿郎的脊背似乎僵硬了一瞬，金红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受伤，但很快被他用更明亮的笑容掩盖过去：“唔姆！不用在意！父亲他…今天心情可能不太好。” 他拍了拍千寿郎的肩膀，“千寿郎，去把上次我带给你的点心拿来给梦子小姐尝尝！”

“是！大哥！”千寿郎如蒙大赦，立刻跑开了。

梦子悄悄松了口气。比她预想的…要好。至少没有恶语相向。她看着槙寿郎消失的方向，心中并无怨怼，只有一种深沉的叹息。那个背影，承载了太多失去和绝望的重量，沉重得让人窒息。她轻轻握住了杏寿郎的手，低声道：“没事的，炼狱先生。伯父他…只是还没走出来。”

杏寿郎反手紧紧握住她的手，感受着她掌心传来的微凉和坚定，胸口的窒闷感似乎被驱散了不少。他低头看着梦子，金红色的火焰重新在眼底燃起，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暖：“唔姆！我知道！走吧，尝尝千寿郎珍藏的点心！他可是念叨好久了！”

接下来的时光，因为千寿郎的存在而变得轻松愉快起来。少年热情地分享着他收藏的小点心（有些是杏寿郎带的，有些是他自己偷偷买的），虽然有些已经受潮变软了，但他献宝似的眼神让人不忍拒绝。他小心翼翼地询问着梦子在蝶屋的生活，对藤蔓之力充满了好奇，但更多的是对这位“梦子姐姐”本身的亲近感。杏寿郎在一旁看着弟弟和梦子互动，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欣慰和骄傲。

离开炼狱宅时，夕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千寿郎站在门口，用力地挥手告别，小脸上满是不舍。槙寿郎房间的窗户紧闭着，似乎没有一丝动静。

走在回蝶屋的路上，杏寿郎的步伐明显轻快了许多。“千寿郎很喜欢你。”他语气愉悦。

“我也很喜欢千寿郎。”梦子由衷地说，“他很像你…小时候？”

杏寿郎哈哈一笑：“唔姆！可能吧！不过这小子比我会说话多了！”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感慨，“谢谢你，梦子。今天…很好。”

梦子靠着他坚实的臂膀，感受着夕阳的余温。家庭的伤痕需要时间抚平，但至少，今天是一个好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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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夜幕彻底降临，将蝶屋笼罩在静谧之中时，梦子心中那份因白天温情而暂时蛰伏的“渴求”，如同被月光唤醒的藤蔓，开始疯狂滋长、缠绕！

白天吸收的那点恶鬼的血液样本带来的力量余韵，像最诱人的毒药，在她血管里低语。槙寿郎那冷漠麻木的背影、无惨猩红的眼眸、香奈惠姐姐虚弱的身体、忍指尖的深紫、以后性命的拯救…所有压抑的焦虑、对力量的迫切渴望、以及那份深埋的、对鬼物血肉的本能欲望，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她需要力量！更多！更强！足以守护这一切的力量！

安抚好杏寿郎（借口研究需要安静），梦子换上了那身深紫色的斗篷，兜帽拉下，遮住了一切表情。嘎吉敏锐地感觉到了主人身上散发出的、不同以往的冰冷锐利气息，兴奋又带着点小心翼翼：“嘎？梦子大人？今晚去哪嘎？”

“狩猎。”斗篷下传来梦子冰冷得不带一丝波澜的声音，简洁而充满杀意。

她带着嘎吉，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离开了蝶屋的结界。这一次，她没有选择固定的区域，而是像一张无形的网，在嘎吉的指引下，疯狂地搜寻着恶鬼的气息！她的目标不再是那些盘踞一方的杂鱼，而是游荡的、落单的、气息稍强的恶鬼！

行动变得更加迅捷！更加冷酷！

藤蔓不再是悄无声息的陷阱，而是化作了主动出击的毒蛇！

在阴暗的小巷深处，一个正在啃食流浪猫尸体的恶鬼，被骤然从墙壁阴影中窜出的藤蔓瞬间贯穿、吸干！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在荒废的驿站旁，两个因争夺“食物”而撕打的恶鬼，被如同绞索般从天而降的藤蔓同时缠住脖颈，在惊恐的窒息中被飞速抽干生命力！

在月光惨淡的乱葬岗，一个试图从新坟中刨食的恶鬼，被脚下泥土中猛然钻出的藤蔓刺穿脚心，剧毒和汲取之力让它如同被钉在原地的猎物，在绝望中化为飞灰！

每一次猎杀，都更加高效！每一次吸收，都带来一股强大的、带着暴虐记忆碎片的力量洪流涌入体内！她刻意不去想那些被吸干的鬼临死前惊恐的眼神，不去想他们或许也曾有过悲惨的过去。此刻，她只想将它们视为纯粹的“污秽”和“养分”，只想用它们的力量来武装自己，守护她想守护的一切！梦子的动作越来越快，藤蔓的紫绿色荧光在黑暗中忽明忽灭，如同死神的呼吸。斗篷下的脸庞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紫色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烁着近乎妖异的、冰冷而专注的光芒。她没有再发出任何嘲讽的话语，沉默本身，就是最令人胆寒的审判。

“嘎！这个！东北方！废弃染坊！有个大家伙！气息很凶嘎！可能吃过不少人嘎！”嘎吉的声音带着兴奋和一丝紧张。

“好。”梦子言简意赅，身影如鬼魅般向目标掠去。

废弃染坊内弥漫着刺鼻的化学药剂和腐臭味。一个身形异常高大、皮肤呈现出诡异靛蓝色、长着四只手臂的恶鬼，正不耐烦地撕扯着一具早已不成人形的残骸。

“难吃…太少了…”它不满地嘟囔着，獠牙上滴落着粘稠的涎水。

就在这时，它猛地警觉抬头！

只见染坊高高的房梁上，不知何时，静静地立着一个披着灰色斗篷的身影。宽大的兜帽下，看不清面容，只有两道冰冷得如同实质的目光，穿透黑暗，牢牢锁定了它！

“谁？！”恶鬼厉声咆哮，四只手臂瞬间肌肉贲张，摆出战斗姿态！它能感觉到对方身上传来的、让它灵魂都感到战栗的恐怖气息！那绝非普通猎鬼人！

斗篷下的身影没有回答。

回答它的，是如同决堤洪水般汹涌而出的、密密麻麻、闪烁着致命紫绿荧光的藤蔓！它们如同拥有生命的毒龙，从房梁、墙壁、地面、甚至空气中凭空生成！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铺天盖地地朝它席卷而来！速度之快，数量之多，远超之前的任何一次！

“吼——！！”恶鬼发出惊怒交加的咆哮，四只手臂疯狂挥舞，试图撕裂藤蔓！但那些藤蔓坚韧得超乎想象！一旦被缠上，麻痹毒素瞬间注入，藤尖如同贪婪的水蛭般疯狂刺入它的皮肉，开始疯狂汲取！

力量在飞速流失！身体在麻痹僵硬！恶鬼眼中终于露出了极致的恐惧：“不…不可能！这是什么力量？！你是谁？！”

它奋力挣扎，却如同陷入蛛网的飞蛾，越是挣扎，被缠绕得越紧！它眼睁睁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肌肉在藤蔓的包裹下迅速干瘪下去！

斗篷下的身影依旧沉默。只有那冰冷的目光，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祇，漠然俯视着它的垂死挣扎。

在意识彻底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恶鬼仿佛听到了一个冰冷得如同万年玄冰、却又带着一丝奇异满足感的女声，直接响在它的灵魂深处：

“安静点…成为养分吧…好孩子…”

这是它听到的最后声音。随即，它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抽干了所有水分的朽木，在藤蔓的缠绕下，无声地化为了一地齑粉。

藤蔓如同潮水般退去，缩回斗篷下的阴影中，仿佛从未出现过。染坊内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和死寂。

梦子从房梁上轻盈落下，站在那堆恶鬼的灰烬前。斗篷下的身体微微起伏着，刚才那狂暴的吸收带来的力量充盈感让她有些眩晕，但更强烈的是一种冰冷的、掌控一切的满足感。她抬起手，看着指尖一缕尚未完全消散的紫绿色荧光，眼神复杂而幽深。

“嘎…嘎…”嘎吉落在她肩头，绿豆眼里带着一丝敬畏和后怕，刚才那铺天盖地的藤蔓和主人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杀意，让它这只天不怕地不怕的餸鸦都感到了一丝寒意。“搞定了嘎…这大家伙…够劲嘎！”

梦子没有回应，只是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的灰烬，转身，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外面的夜色中。斗篷的阴影下，那冰冷的藤蔓猎手暂时隐去，但那份对力量的饥渴和暗夜中的冷酷，已在她心底悄然烙印。归途上，蝶屋温暖的灯火在望，而她的影子，在月光下拉得很长，仿佛连接着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