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特训,心结与归尘之始
蝶屋的药草香似乎都被远处各个训练场蒸腾的热浪与呐喊声冲淡了。柱集训,这场在短暂喘息后、倾尽鬼杀队所有顶尖战力锻造刀刃的宏大行动,如同紧绷的弓弦,在产屋敷耀哉无声的意志下拉满了。悲鸣屿行冥统筹全局的指令如同磐石落地,将沉重的责任与炽热的希望分摊到每一位柱的肩头。
西北山麓,风柱不死川实弥的咆哮几乎能掀翻林海:“废物!躲什么躲!把老子的刀想象成鬼的爪子!挨一下就是开膛破肚!给我用身体记住这速度!”他手中的木刀化作残影,将一群队士逼得狼狈翻滚,汗水混着泥土沾满全身。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味(汗水)和实弥毫不掩饰的暴躁怒火。他疤痕狰狞的脸上写满不耐,但每一次挥击的角度都刁钻致命,精准地锤炼着队员在极限压力下的“危机反应”与“实战本能”。
东南方的空地上,则是另一番景象。恋柱甘露寺蜜璃樱草色的长发随着她柔韧至极的动作如瀑布般舞动。“对对对!就是这样!腰要再下沉一点点哦!力量从脚底传上来,像这样——砰!”她甜美的嗓音带着鼓励,示范的动作却蕴含着能轻易折断巨木的爆发力。队员们穿着特制的紧身训练服,努力模仿着将身体的“柔韧”与“力量掌控”结合,不少人龇牙咧嘴,表情痛苦又认真。蜜璃翠绿的大眼睛扫过全场,看到进步的地方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啊啦!做得超——级棒!”
而在靠近蝶屋后山的一片幽静竹林边缘,蛇柱伊黑小芭内盘踞在阴影里,脖颈间的镝丸无声地吞吐着信子。他的异色双瞳如同冰冷的探针,精准地捕捉着场中队员挥刀时最细微的破绽。“左肩抬高了半寸,肋下空门大开,死穴。”“呼吸乱了,下一刀必偏三寸,斩不到颈。”嘶哑的声音毫无感情地指出,每一个字都让被点名的队员冷汗涔涔。他的训练是“刀法练习”与“弱点洞察”,残酷而高效,逼着队员将自己的一切缺陷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霞柱时透无一郎的训练场则充满了高速移动带起的风声。淡青色的身影如同鬼魅,在林木间闪烁穿梭。“跟上,或者被淘汰。”清冷的声音言简意赅。他的“身法速度”与“瞬间爆发”训练,让参与的队员感觉双腿灌铅,肺部火烧火燎,却连他的衣角都难以摸到。
炎柱炼狱杏寿郎所在的场地最为开阔,也最为“热闹”。金红色的身影如同燃烧的太阳,屹立场中,洪亮的声音带着能点燃灵魂的感染力:“唔姆!很好!呼吸再深!再长!想象你们肺腑间燃烧着不灭的火焰!这火焰是守护之志,是破邪之光!意志不灭,火焰不息!”他负责的是“呼吸法精进”与“意志激励”。在他灼热目光的注视和充满力量的话语鼓舞下,即使是最疲惫的队员,也会咬着牙重新挺直脊梁,让呼吸的律动更加悠长有力。他颈间那条银白色的月华藤围巾,在阳光下流淌着温润内敛的光泽,如同守护他心脉的一抹温柔月华,偶尔随着他有力的动作轻轻飘动。
虫柱蝴蝶忍则常驻在特殊的实验室,与珠世小姐一起,争分夺秒地研究着对抗无惨的终极药剂,指尖的深紫色仿佛又深了一分。水柱富冈义勇……他依旧游离于这热火朝天的景象之外,独自一人在偏僻的瀑布下挥刀,冰蓝色的眼眸沉寂如深潭,周身弥漫着生人勿近的疏离与自我放逐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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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全员紧绷的时刻,一封带着紫藤花家纹的信件,被鎹鸦送到了正在蝶屋养伤、接受梦子最后几次藤愈治疗的灶门炭治郎手中。少年肋骨和内脏的裂伤在翠绿藤蔓生机的滋养下已近痊愈,但精神上的疲惫还未完全散去。
“给我的?主公大人?”炭治郎惊讶地看着香奈惠温柔递来的信笺,连忙恭敬地双手接过。他展开信纸,产屋敷耀哉那特有的、温和却充满力量的文字映入眼帘:
「炭治郎君,见信如晤。得知你伤势将愈,我心甚慰。集训如火如荼,众柱各司其职,为最终之战倾尽全力。然,富冈义勇君似仍有心结未解,困于孤岛,难以融入。你曾以真诚叩开他心扉,令其参与训练。今,能否再劳烦你走一趟?非以任务,乃以同伴之心,去倾听,去理解,去告诉他——鬼杀队的柱,从不是一座座孤峰。你们是并肩迎击风暴的山峦。他口中‘我与你们不同’,实则是将本应紧握的手推开的枷锁。望你能助他卸下此枷。此托付,无关命令,唯系信赖。 产屋敷耀哉 手书」
炭治郎握着信纸,久久不语。主公大人温和的话语下,是对同伴深切的关怀。他眼前浮现出富冈先生独自站在喧嚣之外的身影,那双总是沉寂的冰蓝色眼眸深处,似乎藏着无人理解的沉重。他想起在蝶屋走廊上,自己笨拙地用奇怪方式试图拉近距离,对方却主动认输的场景。那并非敷衍,更像是一种…不知如何回应善意的无措。
“梦子小姐,香奈惠姐姐,我想出去一趟。”炭治郎抬起头,眼神坚定而温柔,“主公大人拜托我去看看富冈先生。”
香奈惠粉紫色的眼眸含着理解和鼓励:“去吧,炭治郎君。富冈先生他…或许只是需要有人告诉他,他并非异类。” 梦子收回缠绕在炭治郎肩胛的藤蔓,紫色眼眸中也带着了然:“嗯,小心些,伤口虽然好了,但新生的组织还很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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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着熟悉的、带着水汽的清冷气息,炭治郎在远离所有训练场的深山瀑布下找到了富冈义勇。巨大的水流轰鸣声也掩盖不住此地的寂静。义勇赤裸着上身,正一遍遍重复着最基础的挥刀动作,水流冲击在他精悍的身体上,溅起冰冷的水花。他的动作精准、凌厉,却透着一股机械般的麻木和挥之不去的孤寂。
“富冈先生!”炭治郎大声喊道,声音穿透了瀑布的轰鸣。
义勇的动作顿住,回头看到炭治郎,冰蓝色的眼眸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随即又恢复沉寂。“有事?”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情绪。
炭治郎走到他身边,没有绕弯子,直接道:“主公大人很担心您。大家…其实都很在意您。为什么总是独自一人呢?柱合会议也好,现在的集训也好,您总说‘我和你们不一样’…”
“事实如此。”义勇打断他,视线重新投向奔腾的瀑布,侧脸线条冷硬,“我的位置,本该是别人的。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错误。强行融入,只会显得更可笑。” 水珠顺着他黑色的发梢滚落,分不清是瀑布的水,还是别的什么。
“不是这样的!”炭治郎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真诚,如同他燃烧的赤红眼眸,“他保护了您,是希望您连同他的份一起活下去,一起战斗!绝不是让您把自己隔绝在世界之外!您说‘不一样’,可您和我们一样在挥刀,一样在流血,一样想要保护身后的人啊!您看看炼狱先生,看看甘露寺小姐,看看时透君…大家或许性格不同,方式不同,但守护的心意是相通的!您每一次挥刀斩鬼,难道不是在守护吗?您把自己推开,才是对他心意的辜负,才是对信任您、依赖您的同伴们的伤害!”
炭治郎的话语,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义勇沉寂的心湖中激起剧烈的涟漪。他握着刀柄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那些被他刻意深埋的画面——锖兔的笑容、主公温和的信任、其他柱偶尔投来的(被他解读为排斥)的目光、以及眼前这个少年毫不掩饰的关切——交织碰撞。他紧抿着唇,冰封般的眼神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艰难地裂开一道缝隙。长久的沉默后,只有瀑布的轰鸣在回应。但炭治郎能感觉到,那堵无形的冰墙,并非坚不可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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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最后一缕天光被地平线吞没,清冷的月辉洒满大地时,一个裹在深紫色斗篷里的身影悄然出现在众柱晚间短暂休憩的庭院。斗篷的兜帽压得很低,只露出线条圆润的下颌和一双在阴影中格外明亮的紫色眼眸。
“打扰大家了……”梦子的声音透过兜帽传来,紧张而清晰,瞬间吸引了所有柱的目光。炼狱杏寿郎金红色的眼眸瞬间亮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切,下意识地向前一步。他颈间的月华藤围巾在月色下流淌着柔和的光晕。
“是梦子啊,”蝴蝶忍脸上挂着惯常的微笑,但紫色的眼眸深处带着一丝探究,“这么晚了,有什么新的‘药剂’想法需要讨论吗?”她特意加重了“药剂”二字,显然对梦子之前的“狩猎”行为仍心有余悸。
“不,小忍。”梦子微微摇头,目光扫过在场的行冥、实弥、蜜璃、小芭内、无一郎,最后在杏寿郎身上短暂停留,传递着一丝安抚,“是关于集训。我看到诸位对队员们的锤炼已倾尽全力。但实战之中,尤其是面对上弦乃至无惨时,恶鬼的攻击往往诡谲莫测,环境瞬息万变。我想…或许可以在现有的训练之外,增加一些更‘特殊’的环节。”
“哦?华丽的小梦子有什么华丽的主意?”坐在一旁休息的宇髄天元仅剩的右眼闪过一丝兴趣。他华丽的额饰在月光下依旧闪耀。
“我的藤蔓之力,”梦子抬起手,一缕闪烁着微弱紫绿色荧光的藤蔓虚影无声地缠绕上她苍白的指尖,如同活物般轻轻摇曳,“可以模拟出不同恶鬼的攻击模式和诡异环境——比如突然的缠绕束缚、带毒的尖刺、制造视觉盲区的迷雾、甚至模拟复数鬼物的围攻。我可以在夜晚,选择远离人群的特定区域,布置这样的‘藤蔓幻境’,让队员们分批进入其中,进行高强度的‘随机应变’与‘绝境求生’训练。”
她顿了顿,兜帽下的目光变得更加深邃,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本来准备瞒着大家,但还是说了):“同时…在训练的过程中,我可以将一缕极其微弱的、蕴含特殊生机的藤蔓之力——我称之为‘归尘之种’——悄无声息地种入他们的心脉。这‘种子’平时毫无影响,但若他们在未来的战斗中遭遇致命重创濒临死亡…或许…能争取到一线生机。” 她没有说出这“一线生机”背后那残酷的代价——她的存在将被抹去,所有被种下种子的人,寿元也将被修正,无人可活过三十岁。这份沉重,此刻只需她一人背负。
庭院里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众柱的神色各异:行冥捻动佛珠,泪水无声滑落,仿佛感知到了什么;实弥眉头紧锁,似乎在评估可行性和风险;蜜璃捂着小嘴,翠绿的大眼睛充满了感动和担忧;小芭内异色双瞳锐利地盯着梦子指尖的藤蔓;无一郎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专注;忍的指尖微微蜷缩,深紫色的眼眸里情绪翻涌,有震惊,有疑虑,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痛楚——她敏锐地感觉到梦子隐藏了关键信息;天元摸着下巴,独眼中精光闪烁。
杏寿郎紧握的双拳微微颤抖,金红色的火焰在他眼中静静燃烧,炽热而复杂。他太了解梦子。她提出这个方案,绝不仅仅是“训练”那么简单。那“归尘之种”…必然伴随着难以想象的代价!他颈间的围巾仿佛感受到了他激烈的心绪,流淌的月华光泽似乎更急促了些。他想开口阻止,想大声质问那代价是什么,但在梦子那平静却决绝的目光下,所有话语都堵在了喉咙里。他明白,这是她选择的守护之路,如同他选择燃烧在最前线一样,无法回头。
“南无…”最终,是行冥浑厚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他缓缓睁开含泪的双眼,看向梦子,“此‘种’,牵涉生命的力量,代价是什么?” 他问出了杏寿郎和忍最想问的话。
梦子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兜帽下的阴影遮住了她所有的表情。沉默了几息,她才用依旧平稳的声音回答:“这是我的能力,也是我的责任。代价…由我承担。诸位只需判断,这样的训练,对提升队员们在未来无限城决战中的生还几率…是否有益?” 她巧妙地将话题重心拉回训练本身。
又是一阵沉默。风柱实弥“啧”了一声,率先打破僵局:“虽然老子不喜欢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但听起来确实能把这群菜鸟逼得更狠一点!省得上了真战场被鬼吓得尿裤子!我同意了!”
“我也觉得超——级有用!”蜜璃立刻用力点头,眼神充满信任,“梦子小姐的藤蔓那么厉害,模拟出的环境一定很逼真!能让大家提前适应最坏的情况!”
“嘶…模拟实战,洞察弱点,确实能补足现有训练的短板。可行。”伊黑小芭内言简意赅地表示支持。
“唔姆!既然能提升生存的可能,那就值得一试!”杏寿郎洪亮的声音响起,带着斩钉截铁的力度,目光灼灼地看着梦子,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但务必谨慎!以队员安全为第一考量!” 他强调着“安全”,更像是对梦子无声的叮咛。
行冥最终缓缓颔首:“善哉…既为守护之种…悲鸣屿行冥,代表鬼杀队…谢过竹久小姐。”忍紧抿着唇,最终也轻轻点了点头,没再追问,只是看着梦子的眼神更加复杂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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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接下来的夜晚,鬼杀队集训增添了一项为“藤蔓试炼”的秘密加练项目。远离主要训练场的废弃村庄或密林深处,成了梦子的“舞台”。
夜幕是最好的帷幕。梦子站在阴影最浓郁的核心,宽大的斗篷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她闭目凝神,指尖缠绕的藤蔓如同拥有生命的指挥棒,无声地律动。随着她的意念,无数闪烁着幽紫绿光的藤蔓从地面、墙壁、树干中疯狂滋生,交织、缠绕、变形!
刹那间,宁静的废墟化作了恐怖的鬼蜮:虬结的藤蔓化作巨蟒般的触手,带着呼啸的风声横扫抽打,模拟着力量型恶鬼的狂暴攻击;地面猛地窜出无数尖锐的藤刺,闪烁着不祥的暗绿光泽,如同淬毒的獠牙;浓密的、带着微弱致幻效果的藤蔓迷雾弥漫开来,遮蔽视线,扰乱方向感;更有藤蔓凝聚成模糊的、多臂或速度极快的“鬼影”,发出无声的嘶吼,从四面八方悍不畏死地扑向陷入其中的队员们!
“小心地面!左前方有刺!”
“别被那雾气罩住!背靠背!注意头顶!”
“该死!这些‘鬼’打散了又聚!弱点在哪里?!”
惊呼声、怒吼声、刀刃劈砍藤蔓的沉闷声响此起彼伏。队员们三人一组,被投入这片梦子精心编织的死亡幻境。恐惧是真实的,压力是窒息的。他们必须将白天在各个柱那里学到的技巧发挥到极致——实弥锤炼出的危机本能,蜜璃教导的力量控制,小芭内指出的弱点洞察,无一郎强调的速度爆发,杏寿郎点燃的意志火焰——在这里,所有分散的课程被强行糅合、挤压,逼迫他们在电光火石间做出生死的抉择。
梦子如同最冷静的导演,同时操控着数个“幻境”的难度。她强大的感知力覆盖全场,密切“注视”着每一个队员的状态。当有人体力透支、反应不及,即将被模拟致命攻击的藤蔓真正重创时,那看似凶猛的藤蔓会在最后一刻诡异地软化、偏移,或者被另一条悄然伸出的藤蔓格挡开。她精准地控制着生死的界限,既要把人逼到极限,又不能造成真正的、不可挽回的损伤。
而在这激烈对抗的间隙,在队员精神高度集中、气血奔涌、心门因紧张或同伴互助而短暂敞开的刹那——一缕缕细微到无法察觉、带着温润月华般生机的翠绿光点,如同飘散的萤火,从梦子的指尖悄然分离,精准地没入队员们的心口。那便是“归尘之种”。每一次光点的送出,梦子的脸色就苍白一分,指尖的藤蔓光泽也微不可察地黯淡一丝。本源之力的消耗,如同在抽离她生命的灯油。
杏寿郎常常沉默地站在训练场边缘最深的阴影里,守望着这一切。他没有参与训练的具体事务,但他的存在本身就如同一座灯塔。金红色的眼眸始终锁定着场中那个操控着死亡之舞的紫色身影,充满了心疼、忧虑,以及无言的守护。他看到她因力量消耗而微微颤抖的指尖,看到她兜帽下偶尔因剧痛(过度消耗和鬼血反噬)而咬紧的下唇。每当这时,他颈间的月华藤围巾仿佛会传来更清晰的暖意,他握紧日轮刀柄的手也更用力几分,仿佛要隔空将自己的火焰传递给她。他无法分担她力量的消耗和那隐藏的代价,但他会用最坚实的背影,为她隔绝外界的疑虑,成为她疲惫时可以倚靠的港湾。
“干得好!刚才那一刀的角度很刁钻!”
“别放弃!呼吸跟上!想想炼狱先生的话!火焰还在燃烧!”
“互相掩护!你们是一个整体!”
杏寿郎洪亮的鼓励声会适时地在场边炸响,如同强心剂,注入那些在藤蔓狂潮中苦苦支撑的队员心中,也仿佛一道温暖的光,穿透梦子周身的阴冷与疲惫。
训练结束的哨音(通常由嘎吉或丽的鸣叫充当)响起时,精疲力竭、浑身沾满藤蔓汁液和泥土的队员们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眼神却比训练前更加锐利,闪烁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突破自我的兴奋。他们互相搀扶着,交流着刚才惊心动魄的体验,对那位神秘的“藤蔓教官”充满了敬畏与感激。他们并不知道,一缕关乎未来生死的神秘种子,已悄然埋藏在他们生命的深处。
梦子则会在众人离开后,才缓缓从阴影核心走出。她靠着冰冷的残垣断壁,微微喘息,斗篷下的身体因脱力而轻颤。月光对她依旧不友好,带来针扎般的微弱刺痛。但她看着那些相互扶持着走远的年轻背影,看着他们眼中燃起的更旺盛的斗志,紫色的眼眸深处,那抹疲惫之下,是难以言喻的欣慰和一种近乎悲壮的满足。
“值得的…”她低声呢喃,指尖无意识地抚上心口,仿佛能感受到那些散播出去的“种子”与她本源那微弱的联系。为了这些在月光下依旧鲜活的生命,为了那个在黑暗中为她燃起火焰的身影…即使前路是彻底的消亡与被遗忘,此刻的播种,也甘之如饴。
杏寿郎无声地走到她身边,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大部分清冷的月辉。他没有说话,只是将一件干燥温暖的羽披轻轻罩在她微颤的肩膀上,宽厚温暖的手掌极其短暂却用力地握了一下她冰凉的手指。他颈间的银白围巾贴着她的侧脸,传来令人安心的、属于阳光和火焰的温暖气息。
长夜未央,藤蔓在暗影中低语,心火在寂静中燃烧。而最终决战的阴云,已在地平线尽头无声地积聚,等待着吞噬一切的时机。无限城的入口,仿佛已在黑暗中缓缓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