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破晓死斗·心火燃尽时
产屋敷宅邸的废墟在黎明的微光中如同巨兽的骸骨，焦黑的梁木与破碎的瓦砾间弥漫着硝烟与紫藤花焚烧殆尽的苦涩气息。东方天际那抹鱼肚白顽强地撕扯着深沉的天幕，将冰冷的光线吝啬地洒落，对常人而言是希望的曙光，对梦子而言，却是皮肤上针扎般的灼痛警告。她下意识地将深紫色斗篷的兜帽拉得更低，只留一条狭窄的视缝，发髻间，杏寿郎赠予的白玉紫藤簪紧贴着头皮，冰凉的玉质是此刻混乱中唯一的清明锚点。
废墟中央的巨大深坑边缘，鬼舞辻无惨——这千年灾厄的源头，正缓缓直起身。他褪去了所有人类的伪装，惨白的肌肤在熹微晨光下泛着不祥的瓷釉光泽，猩红的竖瞳因恐惧与暴怒缩成针尖，死死钉着东方那越来越亮的地平线。珠世小姐倾注生命注入他体内的“变人药”与“衰老催化剂”正在与他恐怖的再生力疯狂拉锯，而阳光，这终极的天敌，正一分一秒地逼近！绝望与疯狂在他俊美妖异的脸上交织，化作最狰狞的杀意。
“拟声词——！！！”
不再是人类的咆哮，而是掠食者濒死的尖啸！无数条漆黑如墨、边缘闪烁金属寒光、布满狰狞倒刺的荆棘触手，如同深渊中苏醒的贪婪巨蟒，从他背部、肋下、甚至断裂的肢体断面疯狂爆射而出！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无差别地覆盖向废墟上所有站立的身影——柱、队员、以及那些静静矗立、如同生命墓碑般的翠绿色巨茧！
“保护伤者！保护那些茧！”风柱不死川实弥的怒吼第一个炸响，疤痕脸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他根本不顾自身伤势，风之呼吸卷起狂暴的气流，日轮刀化作青色旋风，悍然迎向抽向玄弥和无一郎所在巨茧的数条荆棘！
“南无——！”岩柱悲鸣屿行冥魁梧如山的身躯爆发出雷鸣般的佛号，沉重的流星锤裹挟着开山裂石的力量，狠狠砸向攻向其他队员茧群的触手！泪水在他悲悯的眼中奔流，每一滴都蕴含着粉碎邪魔的意志。
“不要管茧！”梦子尖利的声音穿透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带着不容置疑的规则之力。她紫色的瞳孔在兜帽阴影下急剧收缩，指尖早已缠绕上狰狞的“兰那绿叶”长鞭。鞭身随着她心念微动，“咔咔咔”一阵密集的机括脆响，无数薄如蝉翼、边缘流转着致命紫绿色荧光的弧形刃片瞬间弹出！整条鞭子化作一条择人而噬的钢铁荆棘毒龙！
“那些茧是‘规则’的庇护！无惨破坏不了！全力攻击他本体！保护活着的同伴！”她一边厉声疾呼，一边猛地挥动长鞭——“兰那绿叶”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精准地绞上两条试图偷袭正在搬运重伤的普通队员的隐队士的荆棘触手！噗嗤！坚韧的超合金刃片深深嵌入鬼王血肉，藤蔓之力携带的生机净化与麻痹毒素疯狂注入！被绞住的触手剧烈痉挛，表面瞬间浮现枯萎的灰败之色！
“相信她！攻击无惨！”炼狱杏寿郎洪亮如钟的声音如同战鼓，瞬间稳住了因梦子惊人之语而微有迟疑的人心。金红色的火焰轰然冲天而起，将周围微凉的晨风都灼热！他高大的身影如同燃烧的太阳，炎之呼吸·奥义·炼狱！炽热的刀锋带着焚尽万物的决绝，化作一道金红流星，直扑无惨因释放触手而暴露出的胸腹要害！颈间那条银白色的月华藤围巾在烈焰中猎猎狂舞，流淌的守护微光与梦子发间的白玉簪清辉遥相呼应。
“明白了！梦子酱！”恋柱甘露寺蜜璃娇叱一声，樱草色长发飞扬，柔韧的身躯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恋之呼吸·贰之型·懊恼逡巡之恋！粉色的刀光如同怒放的花瓣风暴，配合着伊黑小芭内那诡谲致命、镝丸嘶鸣预警的蛇之呼吸·壹之型·委蛇曲斩，从侧翼绞杀向无惨的下盘！
富冈义勇沉默如冰，冰蓝色的日轮刀却划出最汹涌的波涛，水之呼吸·拾之型·生生流转！目标直指无惨因对抗体内药剂而微微迟滞的脖颈连接处！
灶门炭治郎仅存的左眼燃烧着赤红的火焰，额头的斑纹灼热欲燃。他强忍着右眼肿瘤传来的剧痛和眩晕，火之神神乐·碧罗之天！黑红的刀锋带着对逝去亲人无尽的思念与愤怒，化作赤红炎龙，与杏寿郎的金红流星形成绝杀合击！
面对这来自四面八方的、凝聚了人类最后菁英全部意志与力量的围攻，无惨猩红的竖瞳中闪过一丝被蝼蚁挑衅的暴怒。“该死！一群碍事的家伙！”他尖啸着，身体以违反物理法则的姿态扭曲、变形！更多的荆棘触手从不可思议的角度爆射而出，或格挡，或硬撼，或阴毒地直刺攻击者的死角！
轰！锵！嗤啦——！
震耳欲聋的碰撞声、金铁交鸣声、血肉撕裂声瞬间响彻废墟！气浪裹挟着烟尘与血雾爆散开来！
杏寿郎的火焰斩击被数条缠绕着紫黑色毒雾的粗壮荆棘强行架住，灼热的气流与阴寒的鬼气激烈对冲，发出嗤嗤的灼烧声，他闷哼一声，被巨大的反震力逼退数步，金红色的羽织被撕裂一道口子，鲜血渗出，但眼中的火焰燃烧得更加炽烈！
蜜璃和小芭内的合击被无惨以一条触手为代价硬生生震开，蜜璃虎口崩裂，小芭内嘴角溢血，两人险之又险地避开后续的毒刺扫击。
义勇那精妙绝伦、封锁空间的“生生流转”竟被无惨以超越极限的速度和一条突然增殖出的骨刃手臂强行格偏，刀锋只在无惨肩头留下一道深可见骨却迅速愈合的伤口！
最凶险的是炭治郎！他倾尽全力的一击被无惨预判，一条尖端闪烁着妖异紫芒、比其他触手更为凝练的荆棘如同毒蝎尾针，后发先至，以刁钻的角度狠狠刺向他的心脏！尽管炭治郎凭借野兽般的直觉和通透世界的残影竭力扭身，避开了心脏要害，但那剧毒的荆棘尖端仍在他肋下撕开一道恐怖的伤口，紫黑色的毒素瞬间蔓延！
“灶门少年！”杏寿郎目眦欲裂。
“呃啊——！”炭治郎痛呼一声，动作瞬间僵直，赤红的火焰剧烈摇曳，濒临熄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给我——松开！”梦子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炭治郎身侧！她完全不顾一道擦身而过、在她手臂上留下深可见骨伤口的荆棘，“兰那绿叶”长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紫绿光芒！鞭身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蛟，精准无比地缠绕上那条刺伤炭治郎的毒荆棘，刃片深深嵌入，藤蔓的麻痹与净化之力疯狂输出！同时，她空着的左手五指张开，对准炭治郎血流如注的伤口！
噗嗤！嗤嗤——！
翠绿中带着神圣月华光泽的藤蔓瞬间从她掌心涌出，如同最精妙的外科器械，刺入炭治郎的伤口！藤蔓尖端迅速缠绕住破裂的血管强行止血，更细微的藤须分泌出温和的生机之力中和毒素、促进组织粘合！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谢…谢谢…梦子小姐！”炭治郎感觉那钻心的麻痹和撕裂感瞬间被一股温润的力量遏制，虽然依旧剧痛，但至少行动力恢复了一丝！
“退后！交给我们！”梦子一把将他推向后方相对安全区域，声音急促。她手臂上那道被荆棘撕裂的恐怖伤口，肌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愈合，深紫色的鬼血刚刚渗出就被新生的组织覆盖，只留下破损的衣袖和一道迅速变淡的红痕——上弦级别的恢复力在此刻被压榨到极致，却也带来更汹涌的嗜血冲动。她狠狠咬了下舌尖，铁锈味和剧痛让她昏沉的头脑一清，反手一鞭抽飞另一条袭来的小型触手。
“大家！快！”隐队员冷静到近乎冷酷的声音在后方响起。她带领着蝶屋的医疗班和无数“隐”的队员，如同精密运转的机械，在战场边缘的断壁残垣后建立了临时救护点。他们无视了头顶呼啸而过的荆棘和飞溅的碎石，用生命争抢着每一分每一秒！
“止血钳！快！按住这里！”
“强心剂！这个人脉搏快没了！”
“担架！这边需要立刻转移！”
“小心流石！”
一名“隐”队员刚为一个腹部被碎石击中的队士紧急包扎完，自己就被飞溅的碎木刺穿了大腿，鲜血瞬间染红裤管。他一声不吭，咬着牙拔出碎木，旁边的同伴立刻扑上来为他按压止血，递上药粉。没有豪言壮语，只有沉默而高效的接力。他们的存在，如同战场下无声的根系，支撑着地表上浴血搏杀的巨树。
无惨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猩红的竖瞳因暴怒和体内药剂的侵蚀而剧烈波动。这些该死的虫子！这些本该是他恢复体力养料的蝼蚁！还有那个该死的藤蔓女！她的藤蔓带着令他极度厌恶的、仿佛能克制他鬼血本源的力量！更让他狂躁的是那些翠绿色的茧！他曾试图用荆棘绞碎它们，吞噬里面的“生机”，但那些看似柔弱的藤蔓茧壳，竟真的如同梦子所说，蕴含着某种超越他理解的“规则”之力！他的攻击落在上面，如同泥牛入海，连一丝涟漪都无法激起！这种无力感让他想起了继国缘一的刀！
“都去死——！”极致的恐惧催生了极致的疯狂。无惨不再试图破坏巨茧，而是将所有狂暴的杀意倾泻向还能活动的鬼杀队成员！他猛地张开双臂，身体如同吹气般膨胀、扭曲，瞬间化身为一个由无数蠕动触手、骨刃、巨口组成的、高达数米的血肉魔像！更加密集、更加粗壮、缠绕着浓郁紫黑毒雾的荆棘风暴，如同死亡的浪潮，以他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无差别地席卷而去！范围之广，几乎覆盖了整个废墟战场！他要将在场所有活物，连同这片土地，一同拖入地狱！
“血鬼术·黑血枳棘！”
“小心！” “防御！” 惊呼声此起彼伏。面对这毁天灭地的攻击，连柱们都感到了窒息般的压力！
“岩之呼吸·伍之型·瓦轮刑部！” 行冥魁梧的身躯爆发出最后的潜能，沉重的流星锤与锁链舞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钢铁壁垒，将身边的实弥和几名队员护在身后。沉重的撞击声如同打铁，他脚下的地面寸寸龟裂，鲜血从虎口和嘴角溢出。
“风之呼吸·柒之型·劲风·天狗岚！” 实弥咆哮着，狂暴的风刃与行冥的防御圈相辅相成，切割着袭来的荆棘，但仍有漏网之鱼在他身上增添新伤。
“恋之呼吸·陆之型·猫足恋风！” 蜜璃爆发出惊人的柔韧，如同没有骨头般在荆棘缝隙中惊险闪避、格挡，保护着小芭内和附近的伤员。小芭内的蛇之呼吸则如同致命的毒牙，精准地点在触手的节点上，试图削弱其力量。
“水之呼吸·拾壹之型·凪！” 义勇再次撑开那绝对防御的领域，将炭治郎和附近几名隐队员护在身后。冰蓝的刀光在狂暴的荆棘风暴中如同怒海孤舟，明灭不定，每一次格挡都让他的脸色更白一分。
杏寿郎则如同燃烧的陨石，炎之呼吸·肆之型·盛炎之涡卷！金红色的火焰旋涡以他为中心猛烈爆发，将靠近的荆棘焚烧、逼退，为身后的同伴争取到一丝喘息的空间。烈焰映照着他坚毅如铸的脸庞，颈间的月华藤围巾边缘已被火星燎焦，却依旧固执地散发着守护的微光。
而梦子，此刻成为了战场上最疯狂的救火队员！她将上弦鬼的速度与再生力压榨到了极限！
“兰那绿叶”长鞭舞成了一片死亡的紫绿色光轮，刃片切割荆棘的“嗤嗤”声不绝于耳。她不再追求杀伤，而是以最快的速度、最精准的角度，为每一个陷入危机的同伴格挡、偏斜致命的攻击！
一条毒荆棘即将刺穿一名因力竭而动作迟缓的队员后心—— 飒！紫绿鞭影闪过，荆棘被凌空抽断！ 数条触手从刁钻角度绞向正在施展“凪”而无法移动的义勇—— 梦子身影如电，硬生生插入缝隙，“兰那绿叶”如毒龙般绞上触手根部，强行将其拽偏！代价是她的后背被另一条荆棘狠狠抽中，深可见骨的伤口瞬间皮开肉绽，鲜血浸透了深紫色的斗篷！剧痛让她眼前一黑，身体向前踉跄，但她咬碎银牙，翠绿的藤蔓之力在伤口内疯狂滋生修复，强行稳住身形，反手一鞭将偷袭的荆棘抽飞！
她被无惨的巨力抽飞，撞塌半堵残墙，烟尘弥漫—— 下一秒，烟尘被狂暴的鞭影撕裂！梦子灰头土脸地冲了出来，嘴角挂着红色的血丝，白玉紫藤簪在散乱的银发间摇摇欲坠，眼神却凶戾如受伤的母兽，再次扑向无惨攻击最密集的区域，用身体和长鞭为一名抱着伤员撤退的“隐”队员挡下了致命的骨刺攒射！“噗噗噗！”骨刺穿透她手臂和肩胛的声音令人牙酸！她闷哼一声，身体剧震，却一步不退！
“走！”她对吓呆的“隐”队员嘶吼。
“梦子——！”杏寿郎的怒吼带着撕心裂肺的痛楚，金红色的火焰因愤怒而暴涨，不顾一切地斩断数条触手，试图向她靠近。他看到她一次次受伤，一次次爬起，那近乎自毁的战斗方式让他心如刀绞！她颈间空荡荡的位置，仿佛在灼烧着他的心——她送出的围巾守护着他，他却无法为她挡住所有风雨！
“别过来！守住你的位置！”梦子厉声喝止，声音因伤痛而嘶哑。她猛地拔出嵌入身体的骨刺，带出一溜红色的血花，伤口在藤蔓的蠕动下迅速止血合拢。她知道杏寿郎想保护她，但现在，分散力量就是给无惨机会！她紫色的瞳孔死死锁定着那血肉魔像的核心，脑海中属于穿越者的记忆碎片疯狂翻涌：七个大脑，五个心脏！ 要害分散，再生力超绝！只有阳光是终极克星！拖延！必须不计代价地拖延到太阳完全升起！
“呃……啊！”无惨的血肉魔像突然发出一阵痛苦的痉挛和嘶鸣！他体表蠕动的速度明显变慢，一些触手甚至出现了短暂的僵直！珠世的药剂终于开始占据上风了！他那张俊美妖异的脸在血肉魔像的顶端若隐若现，此刻却布满了细密的皱纹，身体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了无数由缘一造成的旧伤！衰老，这他最为恐惧和厌恶的“变化”，正无情地侵蚀着他“完美永恒”的躯体！
“珠世……你这贱人！！”无惨发出怨毒的诅咒，声音都变得苍老沙哑。这突如其来的衰弱，让鬼杀队众人压力骤减！
“机会！他变慢了！”实弥第一个察觉，疤痕脸上爆发出狂喜的狰狞，“大家！别停下！给老子砍死他！”
“唔姆！集中攻击！不要给他喘息之机！”杏寿郎精神大振，金红的火焰再次熊熊燃烧，刀锋直指无惨因衰老而防御出现破绽的脖颈连接处！
然而，无惨的恐惧和愤怒也在此刻达到了顶点！他感受到了！太阳的温度在升高！那致命的光线距离完全笼罩大地，可能只有不到半个时辰了！！！
“休想！我绝不要死在这里！”血肉魔像发出震天的咆哮，所有触手和骨刃猛地回缩，护住核心！紧接着，一股更加庞大、更加邪恶的气息从他体内爆发出来！他不再顾忌药剂的侵蚀，开始疯狂燃烧本源鬼血！他要进行最后的、玉石俱焚的冲刺！目标——那暂时无法破坏、却隔绝了他“食物”来源的翠绿巨茧群后方，相对薄弱的防线！只要能冲出去，只要能躲入阴影……
“阻止他！”行冥怒吼，瞬间看穿了无惨的意图。沉重的流星锤带着他全部的力量，如同陨星般砸向无惨企图突破的方向！
战斗瞬间进入了最惨烈、最血腥的白热化！无惨燃烧本源的垂死挣扎，力量恐怖绝伦！每一次触手的挥击都带着山崩地裂般的威势，每一次骨刃的突刺都快如闪电！柱们拼死阻挡，刀光剑影与血肉荆棘疯狂碰撞，爆开的血雾将初升的朝阳都染成了淡淡的粉色！
梦子如同不知疲倦的幽灵，在战场上高速穿梭。“兰那绿叶”的刃片在无数次碰撞中已经崩缺卷刃，鞭身也布满了裂痕，却依旧是她最可靠的武器和救人的绳索。她用藤蔓卷回被打飞的队员，用鞭子格开射向医疗点的碎木，甚至用鞭子缠住行冥差点脱手的流星锤链！她自己的身体则成为了最后的盾牌，一次次为同伴挡下致命的偷袭。深紫色的斗篷早已破碎不堪，露出下面同样布满伤痕、却在急速愈合的躯体。每一次再生都伴随着灵魂被撕裂般的剧痛和鬼血本能的疯狂嘶吼，但她眼中只有一片冰冷的死寂和守护的执念。
发间的白玉簪在一次剧烈的冲击中终于彻底松动，滑落下来，被她眼疾手快地一把抄住。冰凉的玉质紧贴着她染血的掌心，仿佛杏寿郎那灼热的手最后一次紧握她的温度。她将簪子死死攥在手中，如同攥着最后的心火，再次义无反顾地扑向无惨攻向义勇和炭治郎的致命一击！
“滚开——！”无惨那怨毒扭曲的面孔在血肉魔像顶端显现，对梦子这个屡次坏他好事的“同类”充满了刻骨的憎恨！数条比其他触手粗壮一倍、缠绕着浓郁得化不开的黑紫色毒芒的终极触手，如同审判之矛，带着洞穿空间的尖啸，无视了所有阻挡，集中攒射向梦子！这一击，凝聚了他此刻能调动的、最为浓缩的破坏力和剧毒！他要将这个碍事的“同类”先行彻底湮灭！
致命的危机感让梦子全身的汗毛倒竖！紫色的瞳孔缩至针尖！躲不开！范围太大，速度太快！
“梦子！！！”杏寿郎绝望的咆哮响彻云霄，金红色的火焰不顾一切地爆发，试图冲过来，却被更多回防的触手死死缠住！
“竹久大人！”远处正在救治伤员的隐队员失声惊呼。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梦子看着那在视野中急速放大的、散发着死亡气息的终极触手，看着远处杏寿郎目眦欲裂、被烈焰包裹的身影，看着周围同伴们惊骇欲绝的目光，看着那些在“隐”队员努力下渐渐恢复生机的伤员，看着废墟上沐浴在微光中、静静守护着战友生机的翠绿巨茧……
她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穿越之初的迷茫，蝶屋的紫藤花香，香奈惠姐姐温柔的药汤，小忍别扭的关心，炭治郎坚定的眼神，善逸的吵闹，伊之助的狂野，杏寿郎那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和他递出白玉簪时笨拙的温柔……还有产灵之涡那冰冷的契约：抹消存在，换取守护。
值了。
一抹近乎解脱的、温柔而悲伤的微笑，在梦子染血的唇角悄然绽放。她没有试图躲避，反而张开了双臂，仿佛要拥抱这最终的宿命。体内所有残存的藤蔓之力、鬼血本源、乃至灵魂深处那份对“生”的眷恋，被她毫无保留地、疯狂地灌注进紧握在左手掌心的白玉紫藤簪和右手那伤痕累累的“兰那绿叶”之中！
“啊……我其实…不想死的……”
嗡——！
璀璨到无法直视的翠绿色光芒，混合着温润的月华清辉与一丝决绝的紫意，猛地从她体内爆发出来！周围爆发的藤蔓和“兰那绿叶”同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光芒瞬间凝聚、交织，在她身前形成了一面巨大无比、由无数层层叠叠的、怒放与凋零并存的虚幻藤蔓与紫藤花构成的“盾牌”！
下一刻，毁灭的洪流降临！
轰隆隆隆——！！！！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恐怖爆炸声响彻云霄！黑紫色的毒芒与翠绿紫藤的“盾”狠狠撞在一起！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如同海啸般向四面八方疯狂扩散，将最近的残垣断壁彻底夷为平地，烟尘冲天而起，遮天蔽日！
“梦子——！！！”杏寿郎的嘶吼带着泣血的绝望，被爆炸的气浪狠狠掀飞！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或是被气浪推得连连后退。
当烟尘稍稍散去，废墟中央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坑的边缘，血肉魔像顶端，无惨那张苍老的脸也露出了一丝惊愕和脱力。
深坑的中心，梦子的身影静静地躺在那里。深紫色的斗篷彻底化为飞灰，露出里面破碎的深紫色便服。她浑身浴血，无数道伤口深可见骨，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断裂后又在蠕动着试图连接的惨白骨骼。“兰那绿叶”长鞭断成了数截，散落在她身边，导能晶石彻底黯淡。唯有她的左手，依旧死死地、紧紧地攥着那支完好无损的、沾满她紫色鲜血的白玉紫藤簪，贴在剧烈起伏的心口。
她周身的翠绿光芒彻底熄灭，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那双美丽的紫色眼眸半睁着，倒映着被烟尘遮蔽、却依旧顽强透下的天光。
无惨的最后一击，被挡下了。代价是，她耗尽了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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