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叶风铃挂起来那天,林小茶特意选了靠窗的位置。陈默用细麻绳把叶片串成串,陆泽帮忙钉挂钩,两人踮着脚抬胳膊时,影子在墙上碰在一起,像两只依偎的鸟。
“要挂高一点!”翡翠站在吧台上指挥,爪子扒拉着片银杏叶,“风一吹,声音像下雨!”
最后挂好的风铃果然没让人失望——阳光穿过金黄的叶片,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风从窗外溜进来时,叶片相撞发出“沙沙”的轻响,像谁在耳边说悄悄话。
赵奶奶抱着毛线筐来串门时,正好听见这声音,笑眯眯地说:“这风铃一响,就知道你们在这儿呢。”她往翡翠食盆里丢了颗瓜子,“陈默妈刚才来电话,说他昨晚在家练编风铃,扎破了三次手;陆泽爸也说,他为了找这麻绳,跑了三家杂货店。”
翡翠立刻接话:“写故事的手背上贴了创可贴!向日葵男的裤子上沾着胶水!”
林小茶转头看过去,陈默果然正往手背上贴创可贴,动作有点笨拙;陆泽低头整理吧台时,裤脚确实沾着点透明的胶痕。她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泡得软软的,刚要开口,风铃突然“叮铃”响了一声,一片银杏叶轻轻落在她手背上。
“是风送的信!”翡翠扑腾着翅膀,“说有人偷偷在风铃里藏了东西!”
陈默和陆泽的脸同时红了。林小茶踮起脚凑近风铃,果然看见其中一片银杏叶的背面,用红笔写着行小字:“想和你一起看冬天的雪。”字迹清秀,是陈默的笔锋。另一片叶子上,用钢笔描着个小小的笑脸,旁边画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是陆泽的风格。
她把两片叶子摘下来,捏在手里,像握住了两颗发烫的星星。大橘跳上窗台,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腕,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像是在说“收下吧”。
傍晚关店时,风铃又响了。林小茶抬头看见陈默正站在窗外,手里拿着本新的笔记本,封面上画着串风铃;陆泽则在巷口的路灯下,往保温桶里装着什么,大概是明天要带来的热可可。
“他们在等你呢,”赵奶奶收拾着毛线筐,“傻小子们不好意思进来,就搁那儿杵着。”
林小茶拿起那两片银杏叶,推开玻璃门。风铃在身后轻轻摇晃,陈默和陆泽同时转过头,路灯的光落在他们脸上,像蒙了层暖纱。
“明天……降温,”陈默把笔记本往她手里塞,“里面写了暖手宝的做法,用旧袜子就能做。”
陆泽打开保温桶,里面是刚煮好的姜茶:“我妈说这个驱寒,你……你要是不喜欢姜味,我明天换红糖的。”
林小茶看着他们手里的东西,突然觉得风铃的声音里,藏着好多没说出口的心意。她把两片银杏叶分别递过去:“谢谢你们的风铃,很好听。”
陈默的指尖碰到她的手时,像触电似的缩了缩,又赶紧握紧;陆泽接过叶子时,耳尖红得像熟透的山楂。大橘绕着他们的脚边转圈,尾巴扫得落叶沙沙响。
回去的路上,风铃还在身后轻轻响,林小茶摸了摸手腕上的银杏手链,突然觉得有些心意不用挑明,就像这风铃,风一吹,就什么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