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所畏是被阳光晒醒的,眼皮上跳动着细碎的光斑。池骋还没醒,侧脸埋在枕头里,呼吸均匀地拂过他的手腕,带着点温热的痒。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着,是郭城宇发来的消息:“小帅做了草莓慕斯,中午过来吃。”
他轻轻抽出被池骋压住的手,指尖划过对方柔软的发顶。晨光透过纱帘,在池骋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把蝴蝶骨的轮廓描得格外清晰。吴所畏撑起身子看他,突然想起昨晚临睡前,池骋抱着他说的话:“等忙完这阵,我们去南方待阵子,就去岳悦她爸疗养的那个城市,听说那儿的温泉特别舒服。”
“醒了?”池骋突然睁开眼,睫毛上还沾着睡意,伸手就把他拽回怀里。下巴在他发间蹭了蹭,胡茬刺得人后颈发麻,“再睡会儿,离中午还早。”
吴所畏被他按在胸口,听着胸腔里有力的心跳,鼻尖蹭过他锁骨处的疤痕。“郭城宇说小帅做了草莓慕斯,”他闷声闷气地说,“再不起就被他们吃光了。”
池骋低低地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皮肤传过来,带着让人安心的频率。“那也得先亲够了再起。”他扳过吴所畏的脸,吻密密麻麻地落下来,从眉心到唇角,带着清晨独有的慵懒和温柔。
早餐是在楼下的馄饨摊吃的。张阿姨一边往碗里撒香菜,一边絮絮叨叨地说:“昨天那个泼油漆的老婆又来闹事了,在烘焙坊门口哭天抢地,说是家里孩子没人管,让郭城宇高抬贵手。”
“小帅没被吓到吧?”吴所畏舀起个馄饨吹了吹,热气模糊了镜片。
“郭城宇把他护在身后呢,”张阿姨擦着手笑,“那小伙子看着张扬,护起人来倒挺像样。后来还是警察来了,把那女人劝走的,说再闹事就以寻衅滋事处理。”
池骋往吴所畏碗里加了勺醋,“这种人就是欺软怕硬,上次周总风光的时候,她在菜市场跟人吵架都敢掀摊子,现在知道装可怜了。”
馄饨的热气漫上来,熏得人眼眶有点湿。吴所畏看着池骋认真帮他挑香菜的侧脸,突然觉得这些烟火气里的琐碎,比任何华丽的承诺都更让人踏实。
去烘焙坊的路上,吴所畏买了束向日葵,金黄的花瓣在阳光下开得灿烂。姜小帅正在柜台后裱花,看到他们来,手里的裱花袋都差点掉地上。“所畏哥!池骋哥!”他举着沾着奶油的手打招呼,鼻尖上又沾了点白,像只刚偷吃完奶油的小猫。
“做什么呢这么开心?”池骋把向日葵插进柜台的花瓶里,伸手揉了揉小帅的头发,奶油蹭了满手。
“刚才那个闹事的阿姨又来啦,”姜小帅的眼睛亮晶晶的,“不过她没吵,就站在门口看了会儿,放下袋苹果就走了,说是给我们赔罪的。”
郭城宇从操作间探出头,围裙上沾着面粉:“估计是警察吓唬她了,说再闹就把她老公的案子往重了办。”他把刚出炉的曲奇递过来,“尝尝,小帅新研发的,加了杏仁碎。”
吴所畏拿起一块放进嘴里,黄油的醇厚混着杏仁的香脆在舌尖化开。阳光透过玻璃门照进来,落在郭城宇和姜小帅交握的手上,两人无名指上戴着同款的银戒指,是上次姜小帅亲手做的,在光下闪着温润的光。
“对了,”郭城宇突然想起什么,“昨天岳悦姐给我打电话,说她爸恢复得挺好,让我谢谢你帮联系的医生。”
吴所畏的动作顿了顿,“她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说暂时不回来,”姜小帅抢着说,“她在那边找了份工作,说是想陪着叔叔。”
池骋拍了拍吴所畏的肩膀,指尖的温度透过衬衫传过来。“这样挺好。”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种尘埃落定的释然。
下午回公司时,吴所畏发现前台放着个包裹,是南方寄来的。拆开一看,是盒包装精美的茶叶,还有张字条,是岳悦的字迹:“谢谢。茶叶是叔叔种的,味道不错。”
他把茶叶递给池骋,“回头给你妈送去,她说过喜欢喝绿茶。”
池骋捏着字条笑,“看来老太太的‘首席调味官’要多个竞争对手了。”他低头时,吻轻轻落在吴所畏的发顶,带着阳光和茶叶混合的清香。
傍晚加班时,池骋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吴所畏旁边。技术部的人都走光了,办公室里只剩下键盘敲击的轻响。吴所畏改完最后一行代码,伸懒腰时不小心撞到池骋的肩膀,对方顺势抓住他的手,往自己怀里带。
“累了吧?”池骋的吻落在他的手腕上,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脉搏,“新系统上线成功,该好好庆祝一下。”
“怎么庆祝?”吴所畏靠在他肩上,闻着衬衫上淡淡的须后水味。
“去南方泡温泉,”池骋的声音带着笑意,“我已经订好酒店了,下周末就走。”
窗外的夜色渐浓,城市的灯光像散落的星辰。吴所畏看着池骋眼里的光,突然觉得所有的奔波和忙碌,都在这一刻有了温柔的归宿。
回去的路上,车开过江边的步道。池骋突然停下车,拉着吴所畏往江滩走。晚风带着水汽扑过来,吹得人衣角翻飞。远处的灯火在江面上投下碎金般的倒影,随着波浪轻轻摇晃。
“吴所畏,”池骋突然握住他的手,两枚戒指在夜色里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轻响,“等从南方回来,我们去领证吧。”
吴所畏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转头时正撞进池骋认真的眼睛里,那里映着漫天灯火,比任何星辰都要亮。“好啊。”他笑着说,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哽咽。
池骋低头吻住他,晚风带着江水的气息,混着他身上的清香,在唇齿间弥漫开来。这个吻很深,带着积攒了许久的温柔和坚定,像要把所有的过往和期许都揉进彼此的骨血里。
回到家时,两人都带着点江风的凉意。池骋把吴所畏按在玄关的墙上吻,手顺着腰线往上滑,带着不容拒绝的热度。吴所畏闭着眼,感受着他灼热的呼吸扫过颈窝,所有的语言都在这个吻里融化成温热的潮水。
“池骋……”他低低地唤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水汽。
“嗯?”池骋的吻落在他的脸上,留下星星点点的红痕,像暗夜里绽放的花。
吴所畏没再说话,只是抬手搂住他的脖子,把这个吻加深。客厅的灯光暖黄,映着两人交握的手上,戒指的反光温柔得像月光。
深夜躺在床上时,吴所畏听着池骋均匀的呼吸声,手指在他胸口轻轻画着圈。对方突然翻了个身,把他更紧地搂进怀里,梦呓里清晰地念着:“领证……”
吴所畏笑着往他怀里缩了缩,鼻尖蹭过他温热的皮肤,在心里轻轻说了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