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硬核公主

第三次摸出桌游时，四个女孩对着桌上的“公主穿越卡”犯了难。“前三次不是冻成冰棍就是差点被蛇雕吓破胆，”铃兰戳着卡片上的蕾丝花纹，“这次能不能换个‘正常’公主剧本？”

铃珊突然一拍大腿：“有了！我昨晚查了攻略，说对着卡片许愿成功率翻倍！”她双手合十，闭着眼念叨：“要阳光明媚！要没有猛兽！要能安安静静喝个下午茶！”铃诗跟着补了句：“别再有奇怪的衣服！”铃依默默加了句：“别让我们干活。”

骰子转了三圈停下，这次没打雷没冒火花，连风都没动一下。四人正纳闷，桌游盒突然“咔嗒”弹开，飞出四张闪着光的小卡片，分别落在她们手里——不是“公主卡”，而是印着齿轮和蒸汽管道的“机械城通行证”。

“这是……换主题了？”铃兰捏着卡片，突然发现自己的T恤变成了缀着铜扣的马甲，口袋里还别着个黄铜小怀表，表盖一打开，里面没有指针，只有个转得飞快的小齿轮。

抬头时，她们已经站在一座悬浮在空中的钢铁城堡里。脚下是透明的玻璃栈道，能看见底下轰隆隆转动的巨大齿轮组；头顶的穹顶嵌着上千盏汽灯，暖黄的光透过蒸汽，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远处传来“呜呜”的汽笛声，吓得铃珊差点把手里的卡片捏碎——她身上的碎花裙变成了束腰工装裙，裙摆被裁成了齿轮状，走路时“咔啦咔啦”响。

“这哪是公主，这是机械师吧！”铃诗扯了扯袖口，发现自己的衬衫上别着个放大镜，镜片里映出远处走来的“侍女”——那是个铁皮机器人，脑袋是个圆滚滚的铜球，说话时嘴里冒出白汽：“各位工程师殿下，今日需检修中央齿轮组，否则城堡将在午夜坠入云海。”

“检修？”铃兰的铜扣马甲差点崩开，“我连拧瓶盖都费劲！”

中央齿轮组在城堡底层，像座会动的金属山。巨大的齿轮互相咬合，链条“咔嗒咔嗒”地转，地上积着厚厚的机油。铃依刚凑近想看看，放大镜突然从衬衫上掉下来，正好卡在两个齿轮中间，“咔嚓”一声被碾成了碎片。

铃珊的工装裙裙摆太长，不小心卷进了旁边的传送带，吓得她拽着裙角往后挣，结果带倒了一筐螺丝，铁珠子滚得满地都是，其中一颗还弹进了机器人的“膝盖”里，让它突然开始原地转圈。

铃兰被地上的机油滑了个趔趄，手忙脚乱中抓住了一根悬着的铁链——那铁链连着个巨大的铁锤，被她拽得晃了晃，“哐当”一声砸在旁边的控制台，屏幕瞬间黑了，整个齿轮组的转速突然慢了半拍，城堡甚至轻微晃了晃。

“别碰任何东西！”铃依赶紧去扶她，却发现自己的马甲口袋里掉出个东西——是上次没吃完的薯片，不知怎么沾了些机油，此刻正卡在一个小齿轮里，让它转得“咯吱咯吱”响，像在磨牙。

最离谱的是，她们发现齿轮组的核心部位，竟然卡着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是上次那只卷毛小狗，不知怎么也跟来了，此刻正抱着根转动的小齿轮啃，尾巴上还缠着半根链条。

“快把狗弄出来！”铃诗想去抱，结果小狗受惊，猛地跳起来，带得那根小齿轮“啪”地掉了下来，齿轮组瞬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城堡晃得更厉害了。

四人手忙脚乱救狗、捡螺丝、试图把薯片抠出来，机器人还在旁边转圈喊：“距离坠落还有一小时！”铃珊急中生智，把自己工装裙上的铜扣扯下来，塞进齿轮的缺口处；铃兰用头发上的皮筋，把那根掉下来的小齿轮绑回原位；铃诗抱着狗，突然发现小狗爪子上沾着的机油，在地上画出了个奇怪的图案——竟然和控制台黑掉的屏幕上，最后显示的符号一样。

铃依盯着那个图案，突然想起自己带的压缩饼干包装上，印着类似的齿轮结构图。她赶紧掏出来比对，发现少了一个小零件——正是被张萌萌的铜扣堵住的那个缺口。

“把铜扣拿出来！”她指挥着，自己则把薯片抠出来，塞进那个缺口——薯片被机油泡得发软，竟然正好卡住，让齿轮重新转了起来。屏幕亮了，机器人停下转圈，机械臂突然递过来一杯冒着汽的饮料：“检修完成，奖励柠檬汽酒。”

城堡不再晃动，齿轮组重新发出平稳的“咔嗒”声。四人瘫坐在机油地上，看着小狗舔爪子上的机油，突然听见远处传来熟悉的钟声——离午夜还有十分钟。

“快跑！”这次她们学乖了，不用拽不用拉，跟着机器人指的紧急通道往外冲。铃珊的裙角还在滴机油，铃兰的头发上缠着半根螺丝，铃诗怀里的小狗还在吧唧嘴，铃依摸了摸口袋，掏出那片救了场的薯片——虽然沾满机油，却完整无缺。

回到民宿时，四人浑身都带着股机油味。铃兰从头发里摸出颗螺丝，铃珊的皮筋还绑着根细铁链，铃诗的狗不见了，但她手心里沾着几根狗毛，还带着点金属味。铃依把那片机油薯片扔进垃圾桶，突然发现桌游盒上多了行新字：“机械城公主认证：会用薯片修齿轮的，才是真·硬核公主。”

“下次……”铃兰捏着那颗螺丝，突然笑了，“下次带点扳手？”

铃诗已经开始往包里塞润滑油：“再带罐狗饼干，那小狗好像饿了。”

窗外的月光正好落在桌游盒上，“机械城通行证”的微光里，似乎能看见小小的齿轮在转动。

“硬核公主就硬核公主，”铃依推了推重新找到的放大镜，“总比被冻成冰棍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