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铁钳攥住她脚踝,猛地向下一拽。
失重感瞬间绞紧心脏,刺骨海水轰然倒灌——窒息像藤蔓攀喉,喉咙发紧、肺部灼烧,意识被拽进混沌深渊。
模糊中,林薇薇淬毒的脸晃成残影:
「你跳《天鹅湖》那天,哥哥托人从奥地利带回限量足尖鞋,眼睛都不眨;我要套德国颜料,他只让助理买盒国产的。」
「爸妈为你拆半座花园建练功房,我要画室,他们说『书房够用』。」
「你脚踝那么软,能踮尖转无数圈……可现在被绳子磨成这样,往后怎么跳?」
最后一句笑音,像冰锥扎进骨缝。她恍惚看见从前:练功房镜中旋转的身影,哥哥把绣着她名字缩写的足尖鞋放进丝绒盒的郑重,爸妈看她谢幕时藏不住骄傲的眼神。可不过几天,曾被小心呵护的脚,被麻绳勒、被地面碾,血痕爬满皮肤。
疼,不止身体——掏心掏肺疼爱的妹妹,要毁了她的现在,还要碾碎她最珍贵的过去。
挣扎着抬头,后脑勺狠狠撞上礁石!剧痛炸开的刹那,所有画面碎成齑粉,意识坠入黑暗,连旋转光影、破碎舞步,都溺进无边深海……
夜雾漫上私人岛屿,刘慕泽立在别墅二楼落地窗前。这座母亲送他的「十八岁礼物」,是隔绝喧嚣的净土,也是他难得能松懈的地方。
今晚风浪喧嚣,他本想早些休息,却被海岸异响勾了出去。
沙滩沙砾微凉,手电扫过礁石群时,他看见黑色岩缝里,蜷着团「白色海草」——湿透的裙摆被浪拍打着,长发糊在脸上,额角伤口泛着妖异的红,随浪轻晃。
刘慕泽快步走近,蹲身探鼻息。微弱却活着的气息,让他眉间微凛。将人抱起身时,她轻得惊人,额角血蹭在他袖口,像朵开错地方的花。
起身瞬间,怀里人睫毛颤了颤。
那是双空洞得可怕的眼睛,蒙雾的玻璃般,映不出半分情绪。她张了张嘴,气音破碎,旋即又坠入黑暗。
刘慕泽垂眸看她惨白的脸,眸色渐沉。私人岛屿、诡异伤口、来历不明的女人…… 这具轻飘飘的身体里,藏着多少要吞人的秘密?
抱着人往别墅走时,他想起母亲送岛时说的话:「阿泽,这世界太多『不干净』,但这里是你的净土。」
可今夜,「净土」被撕开了口子,还卷进来个满身疮痍的「谜」。
刘慕泽抱着人到了别墅门口时,就碰到了自己的贴身秘书。
“二少这是?”
“赶紧让医疗队,去客房等着”
“好”
刘慕泽加快步伐到了客房,里面医生已经在等着了,他把人轻轻的放到床上,退开把位置让给医生让他们检查淋婠的身体。
刘慕泽把他的秘书叫过来,“你让佣人准备一身衣服等会儿给她换一下。”
“好”
刘慕泽走到床的另一边问医生“怎么样了?”
最前面的一个医生回到“二少,情况非常不乐观,她多处有伤口。最严重的是她后脑勺的伤”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必须把人给我救活,知道吗?”
医生们“好,我们会尽力”
刘慕泽还是不放心,就拿出手机打给了自己的好兄弟厉墨寒“嘟,嘟,嘟”响了三声。
对面传来清冷的声音“喂,二哥”
“你用最快的速度来我这里”
“好,我马上就准备”
“嗯,你快点”挂了电话,这是江叙也把衣服和佣人给带了过来。
刘慕泽就带着医生们出去了,让佣人们替淋婠清洗和换衣服。
外面医生根据刚刚的检查大概有了判断,就转过身,对刘慕泽说到“二少,我们已经讨论出了办法,我们会尽我们所能救活这位小姐。”“好,等会儿厉墨寒也会过来,他会协助你们”
……
佣人出来了,医生们进去就按刚刚讨论的方法,刘慕泽则是在外面守着。
过了一会儿厉墨寒来了。刘慕泽直接让他进去。
淋婠在里面抢救了一夜,刘慕泽在外面守了一夜。
……
早上12点医生们相继出来,每个人的脸色都很疲惫。
刘慕泽看他们出来问到“怎么样了?”
“差不多下午就能醒过来了。”厉墨寒轻笑的回答。
刘慕泽点了点头,让他们去休息。
让江叙安排了李妈去照顾淋婠,自己也去休息了。
刘慕泽回到房间,去洗了个澡,就睡觉去了。
下午8点
刘慕泽悠悠醒过来,缓了几分钟。起来去洗漱,然后想到自己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去吃了个饭。
吃完饭去了客房。打开门看到李妈睡着了,把她叫醒,让她去房间里睡,自己留下来照顾她。李妈也没有坚持,确实累了,也就出去了。
等李妈出去了,刘慕泽坐到床对面的沙发上,静静的看着淋婠。
她躺在床上,呼吸轻得像落雪,被柔软的被褥拢着,只露出小半张脸。脸色是大病初愈的苍白,却比昨夜在礁石边多了层薄薄的生气,像蒙尘的玉被细心擦拭过,隐隐透出温润的底色。
长发被梳得整齐,松松铺在枕上,几缕发丝垂在耳后,露出线条柔和的耳廓,耳垂透着淡淡的粉,是这张素净脸上难得的亮色。额角的伤口已被换上干净的纱布,边缘剪裁得齐整,只在鬓角处隐约能看到一点淡红,像不小心洇在宣纸上的胭脂。
眼睫长而密,此刻安静地覆着,偶尔随着呼吸轻轻颤动,投在眼睑下的阴影浅淡得像水墨画里的晕染。鼻梁的弧度在微光里显得格外秀气,鼻尖圆润,带着点未褪尽的病气,却比先前紧绷的模样柔和了许多。
唇瓣依旧没什么血色,却不再是濒死时的青灰,而是透着点淡淡的粉白,唇角微微抿着,像是在梦里也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倔强。下颌线清瘦,却因这几日的调养,少了几分尖锐的骨感,渐渐显露出原本柔和的轮廓。
身上盖着浅米色的丝被,只露出一截皓腕搭在被外,手腕纤细,皮肤细得能看清淡淡的青色血管,像易碎的瓷器,透着惹人怜惜的脆弱。她就那样静静躺着,连呼吸都轻得怕惊扰了谁,可那苍白里藏着的生命力,却像初春悄悄探出土的嫩芽,让人在寂静里窥得一丝坚韧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