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垂眸看了眼吴邪,指尖在身侧轻轻动了动,没接话,却往安云墨那边挪了半步,像是默认了她的话。他目光扫过楼梯转角的煤油灯,灯芯跳动的光晕落在安云墨握着水杯的手上,那双手指节分明,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淌,在台阶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吴邪撇撇嘴,刚要嘟囔“明明小哥也跟着瞒你”,就被安云墨投来的眼神堵了回去。她晃了晃水杯,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别替小哥抱不平,他要是真不想去,你们俩能把他拽出门?上次在七星鲁王宫,是谁被尸蹩追着跑,最后还是小哥救的你?”
吴邪脸一红,挠着头往后退了退,正好撞在胖子身上。王胖子赶紧打圆场:“妹子说得是!主要是胖爷我急着帮小哥找线索,见你不是受伤了,怕耽误你休息才没说。再说了,有小哥这尊‘战神’在,肯定出不了岔子!”
“出不了岔子?”安云墨挑眉,目光像探照灯似的扫过三人。她先落在吴邪裤脚沾的湿泥上,那泥色偏青,还带着点湖底水草的碎末,一看就不是附近山路的土;接着又瞥向胖子背包侧袋,半截青铜饰片露在外面,边缘带着锈蚀的绿痕,正是盘马老爹家附近老林里常见的古物碎片。“吴邪裤脚的湖泥还没干,胖子你包里藏的青铜饰片,是从盘马老爹家后山坡捡的吧?还有小哥,你袖口沾的苍耳子,只有湖边芦苇荡里才有。”
三人瞬间僵住,吴邪下意识往身后藏了藏腿,胖子也赶紧把背包往怀里拢了拢,嘴里还嘟囔着“妹子你这眼睛比小花的放大镜还毒”。张起灵见状,默默从口袋里摸出块小巧的玉坠,递到安云墨面前。那玉坠呈青白色,表面刻着模糊的蛇眉纹路,边缘有处细小的磕碰痕迹,显然是刚从某处泥地里挖出来的——这是他刚才在湖边芦苇荡捡到的,料想能帮安云墨省点查线索的功夫。
安云墨接过玉坠,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路,眼底掠过一丝笑意。她抬眼看向张起灵,发现他正垂着眸,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倒不像平时那般疏离。“行,看在小哥还算靠谱的份上,这次不跟你们计较。”她转身往里面走,脚步踩在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但明天去湖边必须带我,你们那点本事,真遇着盘马说的‘窗外人’,还得我来收拾烂摊子。”
“那必须的!有妹子在,咱心里才有底!”胖子立刻顺坡下驴,拍着胸脯保证,顺便瞪了眼旁边的吴邪,那眼神像是在说“多亏了小哥,不然咱俩今晚得被罚跪搓衣板”。吴邪也连忙点头,刚才的委屈早抛到脑后,凑过来盯着安云墨手里的玉坠问:“这玉坠有啥说法不?会不会跟小哥的记忆有关?我记得之前查资料,蛇眉纹路好像和西王母国有点关系。”
安云墨把玉坠递回给张起灵,示意他收好:“先吃饭,吃完再研究。我炖了鸡汤,还煮了胖子爱吃的红烧肘子,再不吃肘子该凉了。”她说着往厨房走,刚到门口又回头,目光落在吴邪身上,“对了,吴邪,下次想瞒我,先把裤脚的泥擦干净。你们吴家的心思,到你这儿怎么就只剩‘藏不住事’这一点了?”
吴邪脸更红了,闷头跟在后面,嘴里小声嘀咕“知道了”。王胖子凑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天真,别耷拉着个脸,有肘子吃就不错了。再说妹子也是为咱好,真不带她,明天指不定栽在哪儿。”
张起灵捏着玉坠,跟在几人身后。客厅暖黄的灯光透过门缝漏出来,落在他身上,冲淡了几分常年的冷意。他看着前面吵吵嚷嚷的三人,听着厨房里传来的碗筷碰撞声,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脚步也比平时轻快了些。走到客厅门口时,他忽然停下,回头看了眼楼梯口那盏煤油灯——方才安云墨站过的地方,湿痕还在,只是被灯光烘得渐渐泛白,像极了某种无声的包容。
饭桌上,鸡汤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安云墨把盛好的汤推到张起灵面前,又给吴邪和胖子夹了块肘子:“明天去湖边,带好驱虫粉,能让盘马害怕的‘窗外人’既然能引他忌惮,肯定不是普通人。”
“妹子放心,胖爷早就把家伙事备齐了!”胖子啃着肘子,含糊不清地说。吴邪也点头:“我把罗盘和相机也带上,说不定能拍着点线索。”
张起灵喝了口汤,抬眼看向安云墨,低声说:“安全。”两个字简短,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安云墨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只是给三人的碗里又添了些汤。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桌上的碗筷上,映出细碎的光,明明灭灭间,倒像是把这奔波的日子,也熬出了几分安稳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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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有点不行了,在一个软件上被作者的同学催更,编都编不出来了。写文都套公式了,写了那么久也是终于写完了,你们凑合着看吧。